劉洪海安排司機把周陽送回了深夜食堂。


    下了車,周陽終於舒了口氣。


    真累。


    他再也不想體驗和劉洪海說話時的這種巨大壓力。


    進到店裏,發現劉曼和方瑜都在。


    “周老板,你可算回來了。”毛大觀對周陽明顯很有意見。


    因為今天說好了,員工餐和盒飯是他來做。


    沒想臨時有事又跑了。


    已經是9點半,店裏還坐滿了人。


    出乎意料的是,方瑜居然幫著劉曼在給顧客倒茶水。


    她今天穿著一件碎花裙子,清新,淡雅。頭發雖然紮了起來,但還是有幾縷發絲柔軟的垂在額前,看上去很是隨性。妝容一直都很淡,今天也是如此。


    周陽上前去,接過方瑜手上的水壺,說道:“還是我來吧。”


    方瑜跟周陽笑了下,說道:“沒什麽,倒水,小事情。”


    “方瑜姐,你去休息吧,這些事情還是我來。”劉曼話還沒說完,就被客戶喊去結賬。


    時代進步當然是好的。


    比如以後有了支付碼,找錢這種小事情,真的能提高很大的效率。


    忙到十點鍾,人才少了一些。


    周陽把方瑜送出了店門。


    “今晚你怎麽會過來?”周陽問道。


    “小葉外送今天又來了,我和王義軍聊了一會,整理了一些資料。今晚麵包店關門,我就和劉曼一起過來,想把資料給你。”方瑜繼續道:“不過,我出門了才發現,資料在車上。”


    小葉外送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已經把中心商務區覆蓋了。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接受小葉外送服務。


    方瑜知道周陽投資了飯粒達。


    她和劉曼聊過天,沒想到原本還能和小葉外送拚一下的飯粒達,突然之間就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所以呢,兩人有些擔心周陽投資失敗。


    周陽聽到方瑜落了東西,反而笑道:“你也會丟三落四?”


    “我為什麽就不能丟三落四?”


    “好像自從我認識你開始,就沒見你犯過錯。”


    “哪有,你隻是沒見到我工作忙的時候,丟三落四,很正常。”


    “最近營業部,應該沒有那麽忙了吧?”


    “嗯。”方瑜回道:“資料在車上,你要得急嗎?”


    “不急。你車停哪的?”


    “在寫字樓的地下,這裏不好停車。”


    周陽看了下時間,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去取車,順便拿資料。”


    “好。”


    這段時間,營業部的風格大變。


    和去年比起來,是天差地別。


    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去年,人人都還在喊衝擊點。


    沒想到才半年時間,已經換了個口號:保衛3000點。


    隨之而來的當然是清靜了。


    營業部終於回歸到了它本該有的樣子。


    大廳已經沒人了,偶有一些老大爺,還會坐在大廳裏聊天。


    有些心態很好,虧了就放著吧,隻要對於咱們未來的經濟有堅定的信心,這點跌幅算什麽?


    總會回來的。


    以往的那些股神們也不見了,大多時候都是唉聲歎氣。


    怒罵的人也不少。


    方瑜都會盡量避開這些情緒激動的人。


    好處就是可以準時下班了,那些莫名其妙地加班,自己能躲就躲。


    兩人沿著河邊走著。


    周陽問道:“你這樣營業部和麵包店兩邊跑,不累嗎?”


    “還行吧,反正現在事情少了,還可以偷偷懶。”


    “好運來發展還不錯,你就沒想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這邊?”


    “我有想過……可是店交給劉曼管理就挺好的。”方瑜其實考慮過這個問題的,在這個崗位上已經快要4年的時間了,越來越感覺到枯燥。


    “店裏有劉曼就足夠,大事都是商量著來,小事的話,還是一個人說了算最好,其實比起在營業部,我感覺自己並不適合做管理。”


    周陽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隻是笑了下。


    晚上的河邊,還有不少跑步的人從身旁經過。


    方瑜走得很慢,問道:“聽說你剛剛去劉佳佳那裏吃飯了?”


    “是的。”


    如果是別人問這個話題,周陽不會多說什麽,不過在麵對方瑜的時候,不自覺地話會多一些。


    “去她家吃飯,壓力可大了。”


    至於為什麽會被邀請去,方瑜沒有多問,她很清楚,說不定劉佳佳等會就會跟自己打電話說這事。


    ……


    果然,方瑜剛剛回家,就接到了劉佳佳的電話。


    “老實說,周陽到底是什麽來頭?”


    劉佳佳已經給劉鬆打過電話了,那邊口風很緊,後麵甚至還找了個理由,掛了自己電話。


    方瑜被問得無語了,“我對他的了解,也不太深。”


    “不可能,我仔細想了想,發現他其實和你共同出現的時候挺多的,居然還在證券營業部出現過,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佳佳姐,你……周陽到底怎麽了?”方瑜直接轉了話題。


    “奇怪了,我爸跟他見過麵後,就一直在房間裏打電話,然後,那些秘書啊,還有一些重要的人,來了好幾撥,一到家裏,就進書房談話。這種場景,我可從來沒有見過。”


    “周陽是說了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沒有啊,吃飯的時候,就說了一下他的論文寫得好,然後就沒了。”


    方瑜掛了劉佳佳的電話,回想了之前和周陽的對話。


    和往常並無二般。


    對於周陽說了什麽,也不會去多想。


    畢竟,對於周陽的各種出人意料的表現,自己已經習以為常了。


    ……


    2008年4月24日,星期四。


    在4月22日,星期二的時候,上證指數盤中就跌破了3000點。


    然後,盤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出手,從下午1點45開始,把上證指數從下跌4%,直接拉到了收盤上漲1%。


    昨天,4月23日,上證指數低開高走,收盤上漲4.15%,報收3278點。


    這兩天的盤麵很有意思。


    開盤的時候,周陽盯得很緊。


    有一股買入的力量很強勢,上證指數在跌破3000點的時候,沒有停留超過5分鍾,就被快速拉起。


    這樣集中爆發且堅定的買盤,絕不是某個大戶所為。


    那他們為什麽會如此堅決的介入?


    周陽翻了一下網頁,並沒有關於股市的新聞。


    晚上,他在深夜食堂收拾盤子,就從電視上聽到了關於股市的新聞。


    強大力量買入的理由正式揭曉。


    跌破3000點,救市的政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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