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所有學員都用飲料代替,都給教練敬了酒,說著諸如“多謝教練指導”這一類的場麵話。


    今天200多萬的利潤進賬,周陽有些心癢癢,想著過年的時候去看看車,就算自己不買,也可以先給父親周建買輛好點的車,換掉家裏那輛開了5、6年的雪鐵龍。


    “你們不是室友嗎?怎麽不說話?”趙西林坐在周陽和劉同偉的中間,問道。


    劉同偉拍照那事,在周陽回學校的第二天就發酵了。


    任課老師找了周陽,直截了當地詢問他有沒有找人替考。


    周陽有所準備,直接把毛大觀、陳小龍一起拉著去的,他在辦公室裏指著門外說,老師,我有人證,那天是我自己考的,絕對沒有找人替考。


    大四即將畢業,老師也不想過分為難學生,見著他還有人作證,於是拿出了考題,說道:“既然是你自己考的,你把這題再答一遍。”


    這一切完全符合周陽的預期,他昨晚上就讓王澤把答案寫下來,自己都背了個七七八八。


    聽著周陽背出來的答案和試卷上麵差不多,老師也就不再追究。


    但自己和劉同偉的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劉同偉拿起果汁,對著周陽,說道:“來,我敬你一杯。”


    周陽沒有拿杯子,說道:“對不起啊,我實在是喝不下了。”


    劉同偉被掃了麵子,但臉上一絲尷尬的神情都沒有,他自己喝了一口果汁,說道:“你們炸雞店生意還真不錯。”


    “麥肯基關門了,我們的生意當然不錯。”其實周陽並不知道劉同偉和麥肯基的確切關係,但從已有的線索推導,他和麥肯基應該沒有利益糾葛,純粹是來幫忙的。


    至於為什麽會去幫忙,周陽根據他的性子推斷,背後的股東一定是個有關係的人,因為自己太了解劉同偉了,沒有好處的事,他絕對不會做。


    而劉同偉最擅長的就是攀關係往上爬。


    看來,這個關係,應該對他有直接利益影響,說不定就在學校內。


    反過來,周陽隻為了混一個畢業證,至於什麽莫名其妙的榮譽,保研之類的,他是一概不在乎。


    無欲則剛。


    劉同偉聽到周陽提起了麥肯基,臉上閃過一絲冷笑,說道:“你們的手法,很大膽。”


    “做生意嘛,就是這樣的,不比讀研簡單多少。”


    劉同偉臉色變了,因為自己保研的事情還沒有公開,周陽怎麽會知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


    周陽不再是原來那個害怕惹事的大學生,看到劉同偉神情變了,心頭很舒服。


    “我的意思是,研究生當然很好,隻不過,考起是實力,靠著跪下舔鞋得到的,就惡心了,你說是吧?”


    很多年後,劉同偉保研的黑幕才被一一揭開,加上他為人過於功利,每一個同學對他暗箱操作保研這事都頗有微詞。


    劉同偉臉色突然陰沉下去,隻不過他的臉皮已經修煉到一定程度了,隻過了2分鍾,又恢複如常,似笑非笑地看著周陽說:“那就祝你們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借你吉言。”


    趙西林夾在中間,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也能聽出一些火藥味。


    飯後,劉同偉負責跟每一個學員收錢,算下來平均每個人是25塊6,很多人圖方便,要麽給26元,要麽給30元,都說不用找了,剩下的錢給教練買包煙。


    周陽給了錢,站在路邊,準備打車回炸雞店。


    “周陽,你回學校嗎?”趙西林追了出來,問道。


    “有事嗎?”


    周陽能確定自己炒股賺大錢的事趙西林肯定知道了,隻不過,知道得多詳細就不得而知。


    對於這樣有目的性接近的人,周陽的戒備心拉滿。


    “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隻是……”


    “不早了,我先走了,再見。”周陽不想在其他事情上麵多耗費腦細胞,上了一輛出租車消失在趙西林的視野裏。


    在炸雞店忙了一晚上,雖然累,但是特別地踏實。


    回到出租屋已經是10點了,他洗了個澡,打開電腦,粗略看了一下今天的行情。


    滿屏綠油油場麵,還是把周陽嚇了一跳。


    今天上證指數暴跌4.92%,深證成指跌得更誇張,將近8%,股票論壇一片哀嚎。


    網上非常熱鬧。


    上個月還是滿口的牛市,沒想到月末的幾天,指數就這麽迎來了暴跌,這兩個星期以來,很多股民手上的持倉都跌了15%。


    早上周陽賺了錢,還想趁現在筆記本沒有記錄,拿出一百萬自己來操作,看到這個慘烈的陣仗,還是算了。


    月底了,莫聖召集所有人開了個會。


    從月k線來看,整個市場這個月還是漲的,幅度是4%,成交達到了1.75萬億,上下影線都有,說明分歧特別大。


    這個月沒有大動作,手上的持倉跟隨市場下跌,但風險可控。


    萬曉娜被這個行情弄得茶飯不思,聽了孫鵬匯報了交易數據後,說道:“這幾天大跌,和羅傑斯的泡沫論關係大不大?”


    孫鵬見莫聖沒有反應,跟萬曉娜解讀了詳細政策。


    至今,世界上的股市已經有很多年的曆史了。


    道瓊斯指數從最開始的40點,到今天已經翻了多少倍?


    但是參與其中的散戶又有幾個人賺了錢?


    絕大多數都是虧。


    越是牛市,死的越慘。


    對此,莫聖早期在美國學習的時候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但沒有得出答案,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於人性有了深刻的認知後,找到了其中的原因。


    因為自認聰明。


    那天羅傑斯在清江路營業部的時候,莫聖在現場,但是他和散戶去的目的不同。


    散戶想要知道明天的股市怎麽樣,哪一隻股票能漲。


    莫聖想要觀察的是,這群散戶的行為。


    他們很聰明,聰明到可以和國際投資大師羅傑斯辯論的地步。


    給他們底氣的是這兩年來內地股市的巨大漲幅,絕對傲視全世界。


    但又怎麽樣呢?


    世界的曆史已經給出了答案。


    股市不是零和遊戲,而是個負和遊戲。


    這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場所,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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