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腦海裏是鮑永強那天指著自己說話的表情。


    重來一次,他思考了很多和人生相關的東西。


    比如,一個人的成功到底靠的是什麽?


    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永遠放在第一位。


    就在2000年至今的經濟浪潮中,所有成功的人都是站在風口浪尖上的。


    隻不過,有些人很清楚自己的成功是靠著時代紅利。


    而有些人隻把成功歸結於自己是個人才。


    鮑永強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無疑就是第二種人。


    要戰勝這樣的人,很簡單。


    順著未來的潮流做事,就一定能贏。


    在未來,性價比絕對是王道。


    任何花裏胡哨的行為,在性價比麵前,都會被秒殺。


    楊曉蘭見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沉悶,開口問道:“這麽做真的好嗎?”


    周陽看了一眼秦峰和楊曉蘭,說道:“人最重要是能活下去,活下去的人,才有無限可能。隻要我們抱著搏命的心態,他們降價是死,不降價也是死。”


    他要的就是殺人誅心。


    毛大觀覺得今晚的周陽是那麽地陌生,話都到嗓子眼,卻沒有說出口。


    “投票吧,如果你們隻是想小富即安,那就當我今晚的話沒有說。”


    周陽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給朋友白白送錢。


    炸雞店是所有人心血,未來怎麽走,他尊重每一個人。


    如果炸雞店開不下去了,自己也隻能接受,畢竟退路很寬廣。


    投票結果出來。


    除了毛大觀,所有人都讚同。


    周陽看向毛大觀,說道:“毛胖,會議上有什麽都可以說,你有什麽意見,說出來。”


    “我沒什麽好說的,少數服從多數,就這樣吧。”


    ……


    會議之後,所有人各忙各的。


    周陽走進廚房,就見著毛大觀在非常仔細地擦著台麵。


    劉曼知道周陽和毛大觀有話要說,放下手中的擦布,去到了大廳,廚房裏隻有周、毛二人。


    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都在默不作聲的擦著桌子。


    10分鍾過去了。


    毛大觀終於受不了,盯著周陽,說道:“周陽啊,我們這個店請不起你這個大老板來擦桌子。”


    還能跟自己抬杠,就說明沒有事了。


    周陽說道:“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從一開始,我並不覺得咱們的炸雞店能開得下去……沒想,就現在來看,咱們這家投資隻有十來萬的炸雞店,居然快要把對麵重金打造的店鋪打敗了。”


    毛大觀沒有搞明白周陽這句話的意思。


    “你們才是最重要的,我懂,我什麽都看在眼裏。”


    “你懂就最好了。”毛大觀說道:“我們已經降過一次價了,現在生意這麽好,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這麽折騰了。”


    周陽問道:“未來的社會有多殘酷你知道嗎?”


    “這又關社會殘酷什麽事?”


    “你就沒想過多賺點錢?”


    “多到什麽地步?”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嫌錢多的,你和劉曼好了,有沒有想過你們兩個的未來?”


    “沒有,我覺得現在挺好。”


    眼前的毛大觀完全和自己20歲的時候是一模一樣,周陽笑著說:“這就是可悲的地方,我們光賺一點錢是不夠的,不夠在城市裏麵買房,不夠買車,不夠讓小孩讀一個好學校,不能給丈母娘一個好交代……”


    “要想賺大錢,就隻有狠,你知道嗎?”


    毛大觀還是第一次聽到周陽說這麽現實的問題,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周陽說道:“惡人,總要有人來做,沒得選,這個人一定是我。”


    毛大觀放下手中的擦布,說道:“好了,搞特價的事我同意了,不過,但有一點我不會退讓。”


    “你說。”


    “我不會降低出品的品質,這是我的底線。”


    “好。”


    ……


    這個月的股市振幅明顯加大,莫聖沒有貿然出手,他在等,等到最確定的時機,才能用最小的力,創造最大的收益。


    他能等,但是身邊的人是耐不住寂寞的。


    他們認為,股市天天都有機會,特別是行情好的時候,每天都應該拉升。


    莫聖沒有辦法跟他們解釋,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從這個層麵上,他很是懷念熊市。


    最起碼,耳邊是清淨的,沒有那麽多自命不凡的股神。


    此刻,莫聖起身即將離開電腦桌時,目光又落在了壓在最底下的周陽資料上。


    下午,張文東還談起是不是需要進一步調查的時候,莫聖還是止住了。


    他買入的江城銅業已經停牌,並且,從時間節點上來看,是在停牌前突擊買入的。


    背後運作的資金,莫聖知道底細,完全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並且具體地點在偏北方。


    周陽的關係沒有可能橫跨南北。


    世界上絕對沒有這麽巧的事。


    既然他被困於江城銅業,也就不會再來搗亂。


    下個月就要過年,在年末收尾這個節骨眼上,莫聖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暫時沒有必要把有限的精力耗費在僅有幾百萬身家的周陽上。


    ……


    2007年1月22日,星期一。


    新的一周,江城銅業依舊停牌。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過年,也就是高利貸的到期日,難道,真的要被逼賣掉筆記本來換錢?


    回到炸雞店上麵,似乎有了做大的苗頭,這是周陽之前沒有預料到的。


    劉佳佳在給周陽上咖啡的時候,見他筆記本電腦上麵顯示的是股票分時走勢圖,問道:“你也在炒股啊?”


    “看看唄。”近期已經無法操作,也就不存在泄密的風險,周陽接過咖啡,說道:“我看你平時閑著也沒事,怎麽不炒炒股?最近行情還不錯。”


    “就不用你這個業餘的大學生操心了,我要炒股,也會找專業人士谘詢。” 劉佳佳想了一陣,說道:“怪不得總有人擔心股市會見頂,就連你這樣的大學生都想著炒股賺錢,能不見頂嗎?”


    “我是哪樣的大學生啊?”


    劉佳佳想了一會,說道:“無所事事。”


    周陽忍不住跟劉佳佳鬥了幾句嘴,“我哪有無所事事?每天都很努力的,好嗎?”


    這時,電話響了。


    周陽看到方瑜二字,立馬衝出門外,第一反應就是有江城銅業的消息了。


    “有消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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