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不會騎馬。”


    他卻執拗的讓她上來,徐明月幹幹道:“我不會跌下來吧?”


    見他仍然不改變心意,徐明月便小心翼翼地上了馬鐙,坐到了他前麵。


    他將 韁繩塞到了她手裏,雙手繞過她的腰抓住外側的韁繩,一夾馬腹,馬兒便歡騰地跑起來。


    涼風吹拂著她的臉,這是她第一次騎馬,害怕的不敢睜開眼睛。


    然而身後的少年卻輕鬆駕馭,跟剛才窩在房中的病態截然不同。


    他側了側身體,見她不敢正眼,於是道:“不是你說要出來散散步嗎?睜開眼看看啊,這湖邊很漂亮。”


    聞言她壯起膽子,眯著眼睛往外看,駿馬顛簸了一下,她又嚇得連忙閉上:“皇上的馬術真厲害。”


    “嗯。”他目光明亮地看著周圍的景色:“打仗的時候學會的。”


    之前他父親花清雨造反的時候,他就迫不得已騎著馬跟著忙前忙後,後來花清雨死了,他又要穩定軍心,對騎馬的要求就更高了。


    再後來,他當了皇帝,昔日的顛沛流離卻成了他唯一的愛好了。


    見他心情很不錯,徐明月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皇上既然會說話,為什麽不肯說呢?”


    他斜睨她一眼:“沒意思。”


    “啊?沒意思?”他是覺得誰沒意思?


    他跟花鏡都不常說話的,難道是覺得喜歡這種獨來獨往的感覺?


    不怕得自閉症嗎?


    她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睛,果然見到周圍的風景如織,楊柳掃過身邊,清麗宜人。


    “那皇上今天說了好多話了,是不是覺得臣有意思?”她得意道。


    她聽到花眠在身後輕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認同還是覺得她可笑。


    策馬了大約一個時辰,他終於停了下來,二人下了馬,花眠理所應當地又朝她伸出胳膊。


    這是要把袖子放下來了。


    她照做,花眠上了轎子,閉目養神。


    等回到重華殿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平日裏活動不多,體力消耗不大,今天瘋玩了那麽久,睡得挺快。


    轎子停在重華殿,他緩緩睜開了眼,徐明月來到他身邊:“皇上,到重華殿了,我們進去再睡吧。”


    他微微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扶住她的手進了殿。


    進去之後還是跟之前一樣的流程,所有的衣服都讓他解開之後才去睡覺。


    她關上了房門,無聊地坐在門檻上。


    過了一會兒就到了午膳的時間了,花鏡這個時候過來了,手裏還拿著玉璽:“你站在這裏幹什麽?皇帝呢。”


    “皇上剛睡著。”


    “這個時辰他睡什麽覺。”雖然這麽說,但他將玉璽給了徐明月:“把玉璽放回去。”


    “是。”


    玉璽觸手冰涼,上麵有一個角被楚懷止砸破了,如今用黃金補上,底下印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


    等花鏡走後,小太監又過來了:“司衣,皇上這邊什麽時候用膳?”


    “先不用了,皇上累了,等他醒了再吃。”


    “那庫房那邊送了幾件料子,您幫忙看著挑幾件做常服。”


    “好。”她將玉璽放了回去,關上門的時候說:“別讓其他人打擾到皇上。”


    “是。”


    處理好事情之後已經是深夜,她揉了揉發酸的肩膀,看著寂靜無人的重華殿,估計花眠還沒醒,打算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內傳來了一聲細微的碰撞。


    聲音小到守夜的宮女都沒聽見。


    她推開門走進去,然而卻看到花眠隻穿了一身白色的裏衣躺在地上,旁邊是已經跌倒的燭台,剛才沒點燈,估計是他起來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


    “皇上!”她連忙把他扶起來,才發現他連鞋子都沒有穿。


    他皺著眉,明明很痛,但一聲不吭。


    徐明月把他扶到了床上,卷開褲腿一看,發現破了一層皮,還好情況不嚴重。


    “臣給您叫太醫吧。”她起身,花眠卻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衣擺。


    她疑惑地看著他,他垂眸,用著沙啞的聲音別扭地說:“你去哪兒了。”


    “臣下去去看庫房的料子了,給您裁了幾件常服。”


    他鬆了口氣,說:“朕覺得你伺候的很好,以後都留在重華殿。”


    升職這麽快?那她可得趁機多要點工資。


    “不行啊皇上,我隻是個司衣,伺候內殿是其他人該做的。”


    “那朕就封你為宮令女官,從今往後,悉聽朕言。”他的聲音有些急促,生怕徐明月不答應一樣。


    徐明月差點笑出來,升職加薪這麽快,能不高興嗎?


    “那臣就多謝皇上了。”她看著他的膝蓋:“不過,您這個傷還是要找太醫過來瞧瞧。”


    他搖頭。


    “不想找太醫嗎?不痛的,就敷點藥。”她哄著他。


    他又搖頭,低聲說:“不想看見他們。”


    “諱疾忌醫可不行,不過傷勢也不重,您若不想看見那群人,臣給您去拿藥好不好?”她道。


    他想了想,點頭表示同意。


    徐明月去了一趟太醫院,說自己弄傷了手,讓太醫找點擦傷藥。


    等拿回來了藥,推開門就發現花眠獨自坐在椅子上,仍舊什麽都沒穿。


    “您不怕冷嗎?得了風寒怎麽辦?”她連忙從屏風上扯下披風給他裹上。


    花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徐明月的動作輕柔而細致,她小心翼翼地將藥膏塗抹在花眠膝蓋上的傷口上。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藥香,與兩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花眠靜靜地坐在那裏,目光始終落在徐明月身上,仿佛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好感度+10】


    徐明月偶爾抬起頭,與花眠的目光相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皇上為什麽總喜歡盯著我看?”


    “除了母親之外,沒有人這麽給朕上過藥。”他說。


    徐明月微笑:“那太後一定是一個溫柔的人。”


    他的眼底神色複雜,披風往下掉了,他攏了攏:“你真的不是花鏡的人嗎?”


    原來他一直提防自己這個。


    “這個,怎麽說呢?攝政王是讓臣協理重華殿的,臣也是第一次來呢。那對皇上來說,臣應該是誰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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