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緣揉了揉眉頭,道:“等小朱來了,我說一說她。”


    眾人的怒火稍稍得到平息。


    盡管如此,還是有人憤憤不平!


    賴心善嘀咕:“剛上班那會兒多勤快,早早來,早早就收拾妥當。這才多久呀?一個月還沒到!立刻原形畢露!”


    李緣仔細想了想,道:“最近一周多,貌似沒怎麽瞧見她。”


    “就來了兩趟。”江婉提醒:“一次隻掃了地,然後就走了。第二次就是大夥兒說的帶毛衣線那次。”


    林新月聽罷,忍不住感慨。


    “唉!同一個單位上班,卻是不同工也不同酬!人家一個月幹不到幾天,就能領整整一個月工資。我們累死累活的正式工,還得受人家臨時工磋磨!”


    “沒法子。”黃河水笑嘻嘻補上一句:“誰讓咱們是苦命人啊!人家的愛人是處長,你們的愛人是嗎?我愛人連家裏的廚師長都不肯當!”


    眾人都哈哈笑了。


    李緣卻仍沉著臉,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別起哄。我會批評小朱的。下周她如果不改進,我就請她另謀高就。我們這兒廟小擱不下大佛。”


    眾人的鬱悶情緒總算得到滿意的疏解。


    賴心善一邊給鋼筆裝墨水,一臉的不解和疑惑。


    “她愛人是正處還是副處?以他的資曆和職位,好像還不能配車呀!”


    黃河水給他解惑:“這邊隻有市長和書記給配車。本來咱老李也能配,可他不要。上頭整天嚷嚷說經費不足,見他不要,就偷偷給減了。要知道咱老李以前可是省委裏的,級別忒高!”


    賴心善驚訝問:“那咱辦公室側麵的新車是誰的?我看車牌是本地的哎!”


    其他人進辦公室前都瞄見了,隻是沒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那車……”江婉舉手:“其實是我的。”


    眾同事:“……”!!!


    李緣扶了扶眼鏡框,解釋:“早上下雨,小婉還開去清輝院那邊接了我。要不是她,我估摸也得跟你們一樣淋成落水狗。”


    眾同事聽完,一個個驚訝連連!


    “小婉!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寫了十幾本武俠小說?!你究竟賺了多少呀?!”


    “小江啊!你真人不露相啊!咱誰跟誰啊?你買車竟連說一聲都沒有!怎麽?喜歡突然給我們整一個大驚喜?哎!不得不說——還真被你驚喜到了!”


    “天啊!小江啊!那吉普車真是你的?你上輩子是河蚌吧?嘴巴竟這麽嚴!”


    “就是就是!上回買我家的大宅子,還得我跟你們說,你們才知道!”


    江婉哭笑不得,抱了抱拳。


    “行了!諸位大哥大姐,你們就少取笑我了。那車不是我自己買的,是我愛人送我的。”


    眾人再次驚呼連連!


    “你愛人?!話說你愛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呀?你都結婚那麽久了,怎麽還將他藏著掖著?”


    “就是!我上次去幫老黃搬家,就想著趁機好好看一看小江的愛人——誰知他卻不在家!”


    “河水!小江之前租過你的大宅子,你肯定見過她愛人,對不對?”


    黃河水忙點頭:“見過,不過次數不多。小夥子經常出外,偶爾十天半月都見不著一回。”


    林新月好奇問:“他是哪個單位的?幹什麽的?年紀輕輕就能買得起車?”


    江婉搖頭:“他沒單位。去年他給京都好幾個單位供應肉類,小賺了一筆。”


    後來子豪悄悄跟她說,之所以那麽順利跟好幾個大單位的後勤都搭上關係,錢也賺得格外順利,背後可能有歐老的撮合和幫助。


    老人家一直沒說,好像沒主動解釋的意思,故此子豪隻能裝傻裝愣。


    歐老在京都地位崇高,為人處世一直非常低調,從不高調示人。


    像這樣的幫助,隻能心照不宣,不好說得清清楚楚。


    眾人一聽,立刻驚訝瞪眼。


    “哇!沒單位,卻有這麽大的本事?!”


    “小江啊,你愛人的背景不簡單吧?”


    “肯定不簡單啊!這還用得著說嗎?”


    江婉無奈笑了笑,搖頭:“大家就別亂猜了,他隻是僥幸賺了一筆,還不知道將來如何,指不定過一陣子就敗光了。”


    “去去去!烏鴉嘴!”


    “快呸呸呸!什麽話都敢亂說!”


    江婉被逗笑了。


    黃河水不禁感慨:“當初我第一眼瞧見小陸,就覺得他絕非池中物!那氣質,那模樣,還有那挺拔頎長的個頭——誰都沒法比啊!瞅瞅,短短半年多,又是買宅子,又是買汽車——能力杠杠滴!”


    頓了頓,他瞄向江婉。


    “我說小江,你可不可以將你的生辰八字說一說?你說你咋就那麽幸運嫁給小陸這樣的人中龍鳳?”


    江婉哈哈笑著,不想搭理他。


    其他人羨慕極了,卻並沒有人的語氣是酸溜溜的。


    “咱們小江也不差呀!”


    “就是!我們小婉的能力和筆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指不定小婉是旺夫的八字!”黃河水努力想了想,道:“剛開始——那個——小陸家的經濟不怎麽好。後來很快就買下了我家那宅子。不到短短半年,就又買了車!旺夫——絕對的旺夫八字!”


    “哎!”江婉煞有其事點頭:“這話我愛聽!”


    眾人哈哈大笑。


    黃河水舉起手中的鋼筆,笑喊:“小江!快啊!麻利把你的生辰八字說一聲!我家兒媳婦必須照著你的八字找!不然我這個家翁絕不點頭!”


    眾人再次哈哈大笑。


    笑完,大家埋頭繼續幹活。


    林新月喝了熱水,又跟著大夥兒說說笑笑,感覺心情舒暢不少。


    可能是心情好的緣故,整個人似乎輕鬆許多,也沒之前那般難受了。


    十點左右,外頭的小雨沒了,天總算放晴了,隱約有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投射下來。


    李緣給林新月遞眼色。


    林新月搖頭:“不了,下午下班後我再回去。”


    李緣不明所以。


    林新月解釋:“這兒氣氛好,跟大家說說笑笑,才不會那麽難熬。”


    李緣沒勉強她,道:“如果身體不舒服,就別逞強。”


    午飯後,大家夥圍著吉普車左看右摸,一個勁兒問江婉問題。


    江婉一一作答。


    黃河水羨慕得不得了,道:“我這輩子……不知道能不能開上車。”


    “不可能。”林新月掐指算著:“就咱們一年五六百的工資,哪怕不吃不喝,攢十年也就五六千。至少得好幾個十年,才夠買這樣一輛車。你還有幾個幾十年?啊?你能不吃不喝活多三四十年?”


    額?


    黃河水苦笑:“好吧,我那蠢蠢欲動的心已經徹底死了,死得透透的。”


    眾人哈哈大笑。


    看完車,眾人魚貫走回辦公室,或喝水或看書,或閉目養神。


    這時,朱貴英才姍姍來遲。


    她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身上的緊身仿西裝毫無折痕,腳上的塑料半跟鞋噠噠作響。


    “喲!大夥兒都在呢!都吃飽了吧?”


    眾人自顧自喝水看書或閉目養神,沒人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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