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就是獅鷲吉爾達咯?我是來自野馬尼亞的阿爾邦,想要與你談一件事情。”


    即使離開小馬穀有一段時間,然而碧琪還是很快找到了獅鷲,阿爾邦將其歸咎為小姑娘的神奇之處,自然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多。


    阿爾邦的語氣還算和諧,隻不過獅鷲的眼神卻讓他有些不爽,吉爾達看起來似乎很是不屑,仰起頭作俯視狀,完全沒有理會阿爾邦的想法。


    畢竟身上掛著公主親隨的職務,阿爾邦還是收起了暴躁的情緒,撐起勉強的笑容問道:“吉爾達小姐,能否借一步說話?我請你吃午餐,順便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


    碧琪躲在阿爾邦身後,在這個親隨的視角盲區偷偷吐了吐舌頭,做出鬼臉對吉爾達進行嘲諷。


    身後的推搡感讓阿爾邦有些無奈,他隻好用後背作為支撐點,這樣能讓碧琪站得更穩當一些。


    “好啊,隻不過今天下午我有些事情,你把午餐錢送給我就好。”


    吉爾達仍是一副高傲的姿態,雖然還遠遠稱不上跋扈,但在異鄉他國擺出這副模樣,阿爾邦隻能認為這隻獅鷲有些小個性。


    還沒等阿爾邦有所回應,碧琪卻不樂意起來,緊皺好看的眉毛說道:“不給!你這個壞家夥,快去給被惡作劇的小馬道歉!”


    吉爾達挑了挑眉,似乎是想借此機會發難,她並不是不喜歡小馬,畢竟雲寶可是她的發小,隻不過由於獅鷲的本性,她還是很難與小馬們好好相處。


    阿爾邦率先一步攔住碧琪,笑嗬嗬地妥協道:“好好好,我給你一張來自坎特洛特的支票,這張支票足夠你吃一年的午餐了。”


    從斜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阿爾邦麵帶微笑地遞給這隻獅鷲,看著吉爾達得意洋洋地接過支票,他也由一開始微笑轉變為邪笑。


    看著支票上的麵值,吉爾達也不免有些興奮起來,可當她看到後麵的付款馬、受款馬和付款地時,臉上的興奮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錯愕與慌張。


    “付款地:坎特洛特皇室內帑。”


    “付款馬:塞拉斯蒂婭。”


    “受款馬:阿爾邦。”


    就像是被一桶冷水淋遍全身,吉爾達突然沉默了下來,她有些慌張地繼續看下去,隻見支票下寫著一層不太明顯的附贈語。


    “附贈語:請收下吧,作為宇宙公主的一點點心意,我的小男孩。”


    已經麻木的吉爾達抬頭看去,原本還算友善的阿爾邦仍在微笑,隻不過這副微笑看上去竟多了些陰惻惻的感覺,看上去軟弱可欺的飛馬仿佛搖身變成了邪惡的怪物。


    阿爾邦稍微走近了些,他本來想伸蹄摘帽裝酷,卻突然想起來牛仔帽早就還給了蘋果嘉兒,隻能有些遺憾地順勢伸出右蹄,對吉爾達作邀請狀。


    “那麽請吧?吉爾達小姐,莫非你是對這張支票不滿意,還想要一張麵額更大的支票?”


    看著瞪起死魚眼的吉爾達,阿爾邦有些壞心眼地調侃道:“沒關係,還想要的話我可以去找塞拉斯蒂婭公主要嘛,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保證你的收獲盆滿缽滿。”


    吉爾達舉爪歎氣,半強硬似地告歉道:“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麽,不就是來為她們出氣的麽?我承認我錯了,隻不過這件事情能不告訴雲寶嗎?”


    說實話,這隻飛馬實在是太狡猾了,明明自我介紹是來自野馬尼亞,結果轉身就掏出了小馬利亞宇宙公主的支票,附贈語甚至還透露了一些不可言說的意味。


    阿爾邦嘿然一笑,可眼神卻著實算不上友善:“吉爾達小姐,你這可不是道歉的語氣,而且我需要你去向其他小馬道歉。”


    至於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雲寶,阿爾邦心中自有定奪,隻不過還是要觀察一下吉爾達的態度。


    看著光明正大威脅自己的阿爾邦,吉爾達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妥協地低下了高傲的頭,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去道歉,請你不要告訴雲寶。”


    阿爾邦點了點頭,雖然吉爾達的語氣有些生硬,可是他也能看出這隻獅鷲確實有道歉的意向,索性讓碧琪帶著她去尋找其他小馬。


    距離吉爾達惡作劇的時間不算太遠,這隻獅鷲找到了那些遭受無妄之災的小馬,並且一一道了歉。


    史密斯婆婆倒是很大度,很快就原諒了吉爾達的無禮,並且笑嗬嗬地表示年輕一輩真有活力,隨後又希望阿爾邦能夠留下來住一晚上。


    對於這件事,阿爾邦自然也是婉拒,這並不是因為蘋果嘉兒不在家,而是因為他對現狀處於迷茫的狀態,隻希望能夠保持現狀罷了。


    至於柔柔還是那樣溫柔體貼,見阿爾邦押著吉爾達過來道歉,她瞬間就明白了一切,支支吾吾後表示也不再糾結這件事。


    弱氣小姑娘如此說著,卻又以一種不顯眼的姿態悄悄靠了過來,用長尾巴輕輕碰了碰阿爾邦,當這個親隨扭頭看來時則是回以一個不安的眼神。


    阿爾邦全當柔柔是有些害怕,於是輕聲安慰道:“沒關係,我在這裏陪著你,況且這隻獅鷲已經服氣,絕對不敢欺負你了。”


    “不是,我是想說……”


    說著說著,柔柔的聲音突然小了下來,眼神也開始飄忽不定,似乎像是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害羞到不敢說話。


    阿爾邦側耳傾聽,耐心地詢問道:“你想說什麽?盡管說吧,我聽著呢。”


    於是,柔柔看了眼阿爾邦的側臉,猶豫之下還是主動湊了過去,瞧著男孩亮灰色的鬃毛,囈語道:“公主殿下不會生氣吧?如果公主殿下要是問起這件事情,你就說是我出的主意。”


    柔柔指的是支票一事,其實這隻是一件小事罷了,塞拉斯蒂婭完全不會在意,就是阿爾邦主動提起恐怕也隻是淺笑幾聲,當做餐後笑料罷了。


    聽著柔柔略帶不安卻又堅定的聲音,阿爾邦莫名生出了逗弄的小心思,學著弱氣小姑娘的動作湊到她的耳邊,瞧著她那微微發紅的耳尖。


    “沒那個必要,無非就是被關進監獄嘛,我又不是沒去過。”


    由於長時間相處,卸下防備的阿爾邦倒是對柔柔講了許多事情,就比如他之前進過坎特洛特監獄的經曆,這段經曆就連另外幾個小姑娘都不知道。


    可阿爾邦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本來就有些不安的柔柔瞬間失了神,抱住他的蹄子就不準備撒開。


    “不行不行,如果你要去坦白這件事情,那我就不讓你離開了……”


    柔柔很擔心阿爾邦的身份會暴露,要知道半個月前的她還為幻形靈臥底的事情惴惴不安,如今卻開始主動為幻形靈臥底遮風擋雨,不得不說命運果然無常啊。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柔柔已經相當了解阿爾邦,這個小男孩隻不過是誤打誤撞闖進高層博弈的可憐蟲罷了,可即便事情淪落至此,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履行自己的道路。


    柔柔並不希望這隻可憐蟲暴露身份,她隻希望阿爾邦能夠平安生活,再不濟也要安全回到威索驪波利斯,即使這輩子再也無法相見。


    大概吧,柔柔可能會因此而惋惜,也可能會因此而慶幸,最終她會在夢境裏遇見餘生不相往來的異族朋友,以及這段時間的各種回憶。


    總而言之,柔柔必須要保護阿爾邦,如果這個男孩太過倔強,那麽她也不得不動用一些激進蹄段了。


    木屋下有一間擱置的地下室,當初柔柔用來放置雜物,現在可能需要用來放置某隻不聽話的幻形靈男孩。


    沒有注意到柔柔越來越危險的眼神 阿爾邦隻是笑著拍了拍她的鬃毛,輕聲寬慰道:“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因為這件事進監獄的,塞拉斯蒂婭公主說不定還會表彰我呢。”


    “真的嗎?阿爾邦先生,我需要你說實話呢。”


    不知為何,阿爾邦總感覺柔柔多了一些莫名的氣勢,不過他還是舉蹄宣誓道:“我發誓,我沒有對柔柔小姐說謊。”


    柔柔身上愈發凜冽的氣勢瞬間消失,她又變成了溫柔且體貼的弱氣小姑娘,阿爾邦隻當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而吉爾達則站在客廳瞪著死魚眼,她並沒有聽清阿爾邦與柔柔之間的談話,隻是感覺他們似乎有些親密過頭了,就連說話都是互相倚靠的狀態,就差沒麵對麵貼在一起了。


    “阿爾邦……先生?我已經道完歉了,請問能不要告訴雲寶嗎?我什麽都會做的,請相信我。”


    忽視掉獅鷲的最後一句話,阿爾邦歪了歪頭,有些疑惑地問道:“我什麽時候說要告訴雲寶了?這跟雲寶沒有任何關係,我為何要告訴她?”


    聽到這句話,一時沒繃住的吉爾達氣惱地叫了幾聲,隨後像是躲避瘟神般離開了柔柔的小木屋,她已經不想待在這個晦氣的小鎮了。


    “阿爾邦先生,你為什麽不將這件事情告訴雲寶?”


    “生活還要繼續,至於自身的不堪和錯誤,隻要認清並且主動糾正,那麽這個世界也就是清白且美好的。”


    柔柔看著幻形靈男孩的眼睛,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他的眼睛似乎會說話呢,又像是廣闊海域上的晴空萬裏。


    “雲寶可以知道這件事情,也可以不知道這件事情,這取決於獅鷲的態度。”


    解除了偽裝秘術,阿爾邦又變回了幻形靈的模樣,聲音中藏著細膩:“小馬們可以知道我的事,也可以不知道我的事,這取決於我的初心。”


    柔柔知道,她成功拚湊起了一地零碎,這個男孩也成功找回了他的初心。


    “柔柔小姐,在我或短暫或漫長的臥底生涯裏,請見證我的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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