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利亞教育委員會,一個掌管著小馬利亞教育與學校的組織機構,並且其獨立於小馬利亞的常規政府體係。


    無論官員任命還是章程修改,小馬利亞教育委員會都能夠自行決定,事後隻需請公主殿下簽名蓋章即可,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小朝廷”了。


    當然了,教委會對塞拉斯蒂婭與小馬利亞的忠誠毋庸置疑,隻不過許多小馬們都懷疑這個組織機構太過迂腐,裁撤教委會的呼聲一直也沒有停下來過。


    駒絕會長是教委會的領袖,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稱之為“駒絕爵士”,是幾十年以來塞拉斯蒂婭公主唯一親自冊封的貴族,雖然這個貴族頭銜隻是一個名號。


    教委會辦公廳內,一位年逾中旬的教委會參事閱覽著每周一次的坎府公報,隨口向駒絕會長拋出了一個看上去比較有意思的話題。


    “駒絕爵士,您最近聽說了嗎?公主殿下身邊多了一位新親隨,似乎來自野馬尼亞。”


    駒絕會長正在簽署一項新章程,聽到屬下參事的話後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撫摸著黑胡須:“怎麽了?隻不過是一位新親隨罷了,有什麽值得好奇的事情嗎?”


    “您知道紫悅小姐嗎?她可是公主殿下唯一的學生,紫悅小姐與公主殿下的師生關係還在教委會有過記錄,可她最近卻成為了那個親隨的老師。”


    懸在半空中的鋼筆停頓一下,駒絕會長終於提起了些許興趣,轉過身詢問道:“是公主殿下的主意嗎?如果隻是口頭協議也沒什麽,公主殿下的親隨也應該博覽群書才對。”


    教委會參事將坎府公報攤在桌麵上,指著這份公報的“每周趣聞”欄目,皺眉說道:“確實是口頭協議,隻不過這個親隨似乎對小馬利亞的教育和曆史說過一些負麵的看法。”


    坎府公報是坎特洛特最著名的報刊,隻不過這份報刊算不上多麽權威,隻能算是坎特洛特居民們每周固定的娛樂項目,上麵有許多信息都不太準確。


    駒絕會長並沒有過多在意那個親隨發表了什麽言論,他隻是緊緊盯著坎府公報上的另一則消息看了起來,本就嚴肅的神情變得更加冷峻。


    “近日,塞拉斯蒂婭公主將永恒自由森林的城堡賞賜給她的新親隨……”


    懸在半空中的鋼筆被瞬間折斷,駒絕會長突然站起身,有些惱怒地念叨:“公主殿下怎麽能這樣做,將舊都賞賜給一個名不見傳的親隨,恐怕這個世界上還沒有這個先例。”


    要知道除了駒絕會長之外,塞拉斯蒂婭公主近百年來幾乎都沒有冊封名譽貴族,如今卻大蹄一揮賞賜了一座城堡,關鍵是這座城堡是昔日舊都,賞賜對象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親隨。


    “參事,塞拉斯蒂婭公主的親隨是雄駒還是雌駒,年齡大概有多大。”


    看著滿臉陰沉的駒絕會長,參事咽了咽口水說道:“一隻雄性飛馬,大概和我女兒一個歲數,剛剛成年。”


    壞了,小馬利亞恐怕已經落入了奸佞之蹄,那隻年輕雄駒肯定利用美色獲取了塞拉斯蒂婭公主的信任,以便於他在小馬利亞四處牟利。


    駒絕會長突然有些心痛,照耀小馬利亞兩千年的太陽仍然存在,可執政兩千年的宇宙公主卻終於墮落了嗎?


    不!駒絕會長絕對不會任由奸佞誤導塞拉斯蒂婭公主,一個國家在發展的過程中總會有那麽幾隻討厭的害蟲,不可能每隻小馬都是輔國良臣。


    不過沒關係,害蟲始終都是害蟲,隻要駒絕會長還執掌大權,那麽小馬利亞的這些害蟲最終都會被清理幹淨。


    “參事,你現在代替我處理剩下的公務,我要去找公主殿下匯報工作。”


    駒絕會長轉身向皇家城堡的方向走去,雖然他很想清理掉某隻害蟲,可在這之前還是先去覲見一下塞拉斯蒂婭公主為好,看看公主殿下對這件事情秉持何種態度。


    教委會辦公廳距離皇家城堡不算遠,跨過一道空中懸橋就能直接抵達城堡內部,值守的皇家衛兵們都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爵士,所以也就當場放了行。


    “駒絕爵士,你怎麽來了?”不少同僚見到駒絕會長,都少不了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除了述職報告或重大慶典,這位教委會的主官一般很少來皇家城堡,有些中樞官員甚至到遷職的時候都沒見過他,所以自然也就很驚訝。


    駒絕會長禮貌地點了點頭,笑著問道:“最近有件事情需要請示塞拉斯蒂婭公主,請問公主殿下在宮廷裏嗎?”


    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複,駒絕會長先是往宮廷裏看了一眼,隻見塞拉斯蒂婭公主身邊赫然佇立著一隻年輕雄駒,一向端莊的公主殿下此刻竟然與這個親隨有說有笑。


    現在可是工作時間,塞拉斯蒂婭公主怎麽能與她的親隨肆意說笑呢?駒絕會長平複了一下心情,緊接著緩緩進入了宮廷。


    塞拉斯蒂婭很快就發現了這位匆匆趕來的會長,於是這位公主殿下使了個眼色,站在一旁的阿爾邦立刻明悟,挑了個幹淨的茶杯倒滿茶水。


    也許是先天濾鏡的原因,阿爾邦的此番作為被當成了溜須拍馬的典型,駒絕會長輕哼一聲,便不再理會這個一臉尷尬的親隨。


    察覺到這位會長的心情可能不太好,塞拉斯蒂婭笑著轉移話題道:“駒絕,這次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殿下日安,我這次覲見是想向公主殿下請教一個小問題,不知公主殿下能否為我解答一二?”


    一向強勢的駒絕會長對皇室還是很尊敬的,這種強勢倒不是仗勢欺馬,隻不過是長年累月的工作習慣改變了他的性格。


    阿爾邦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總覺得駒絕會長和塞拉斯蒂婭就像是老宮相和女王陛下的另一個翻版,隻不過老宮相的性格更加圓滑狡詐,而這位駒絕會長的性格倒是很剛直。


    塞拉斯蒂婭輕輕點著頭,有些意外地說道:“是工作上遇到難題了嗎?沒關係,我很願意指點你的工作。”


    “公主殿下,我前段時間聽下屬講了個笑話,馬哈頓有個龐大的大家族,這個家族的老祖母原本很賢明,在她的帶領下無論是家族的資產和交際皆是蒸蒸日上,隻可惜這個老祖母最後喜歡上了小醜表演,整個家族也逐漸衰落。”


    阿爾邦眨了眨眼睛,他總感覺駒絕會長是在指桑罵槐,可這位會長又為什麽要這樣做呢,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利益糾紛。


    作為小馬利亞的共治者,塞拉斯蒂婭當然聽懂了駒絕會長的含義,她並沒有表達出任何情緒,隻是平淡地問道:“駒絕,你是想說什麽呢?”


    “公主殿下,您認為一時享樂要比國家大事更重要嗎?”


    眼下宮廷內還有不少中樞官員,駒絕會長隻好采用了一種較為隱匿的勸諫方法,以此保全皇室的臉麵。


    塞拉斯蒂婭挑了挑眉,有些嚴肅地說道:“當然是國家大事更重要,每個官員都應該要明白這個道理。”


    這個氣氛有些不對勁,阿爾邦立刻上前遣散了諸位正在處理公務的官員,以免這次談話給塞拉斯蒂婭帶來某些不好的風評。


    待中樞官員們全部離場後,駒絕會長這才繼續說道:“不止是官員,您應該也要明白這個道理。我身為外臣,當然無法幹涉殿下的私事,我隻希望殿下能夠把握好尺度,不要幹擾到國家大事。”


    對於這次談話,駒絕會長自認為沒有任何私心,他隻是想趁著塞拉斯蒂婭公主還沒有徹底墮落,盡早糾正這位公主殿下的錯誤。


    將舊都賞賜給一個親隨著實有點離譜,公主殿下可能沒有預料到這個決策會引起多大的政治波動。


    “駒絕,你對我的親隨有什麽不滿嗎?不妨把話說明白,這樣更方便我們解決問題。”


    駒絕會長看了眼阿爾邦,可塞拉斯蒂婭的態度卻罕見地強硬起來:“親隨要時刻跟在公主身邊,這是阿爾邦的工作,就像你作為教委會長要時刻注意教育問題一樣。”


    “好吧,我並不是質疑您的私事,我隻是懷疑您受到了某個奸佞的蠱惑,畢竟誰也沒想到您會將舊都賞賜給一個親隨。”


    阿爾邦也有些氣惱,這個老家夥到底怎麽回事,雖然沒有提到過自己的名字,可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明示。


    要不是塞拉斯蒂婭在場,阿爾邦早就罵回去了,才不管這個家夥是從哪兒來的教委會會長。


    塞拉斯蒂婭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會長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找她談話,隻不過她並不打算退讓。


    “駒絕,那座城堡在一千年前也許稱得上首都或政治中心,可如今它也隻不過是一座風燭殘年的古老城堡罷了,要知道城堡裏還有一些書籍,阿爾邦會好好看管這些文物的。”


    “這不一樣,如果想要照看文物,公主殿下聘請一些小馬就可以做到,可您這已經不是聘請了。”


    塞拉斯蒂婭當然不會質疑駒絕會長的本意,隻不過這位會長著實有點古板難纏,一時間竟讓她有些困擾。


    阿爾邦瞧了瞧塞拉斯蒂婭的側臉,主動站出來說道:“駒絕先生,也許您是從某家報紙得來的消息,可您也知道新聞學的厲害之處……”


    “現在是我和公主殿下交談,這裏可沒有你說話的份。”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阿爾邦卻感覺自己已經默默紅溫了,這個老家夥果然很難纏。


    塞拉斯蒂婭輕輕咳了一聲,開始維護起自己的親隨:“駒絕,小馬利亞一直奉行自由與平等,阿爾邦當然也可以發表自己的看法。”


    不管怎麽樣,塞拉斯蒂婭卻還是感到有些不愉快,盡管這位會長的本意是好的,可誰也無法忍受莫名其妙的冤枉。


    在塞拉斯蒂婭的眼神示意下,有些紅溫的阿爾邦繼續闡述著自己的觀點:“駒絕先生,您認為那座城堡非常重要,對吧?”


    “當然,舊都不可能平白無故賞賜給一個親隨,我懇請公主殿下收回成命,並且解雇這個親隨。”


    “先不必著急處理我,我想問您一個問題,”阿爾邦直視駒絕會長的眼睛,“駒絕先生,您確定自己很重視那座城堡嗎?”


    “當然,你到底想說什麽?”駒絕會長有些煩躁,公主殿下對這位親隨的維護讓他有些憤憤不平。


    阿爾邦搖搖頭,滿臉惋惜地說道:“駒絕先生,您在說謊。”


    剛才還在想著這位會長與老宮相有某些相似之處,可現在阿爾邦卻不這麽認為,至少老宮相會經常去漫遊森林裏巡視,也算是體恤民情了。


    要知道威索驪波利斯建設了幾十年才完工,漫遊森林裏四處遷徙的王帳才是幻形靈帝國的第一任舊都。


    看著神色冷峻的駒絕會長,阿爾邦拋出一個不算太難的問題:“駒絕先生,您有去過永恒自由森林嗎?也是,您身居高位又是貴胄後裔,想來恐怕連坎特洛特也沒有出過。”


    塞拉斯蒂婭努力隱藏笑意,這個小男孩是在拐著彎兒罵駒絕呢,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阿爾邦主動諷刺其他小馬,現在看來還是挺帥氣的。


    “這又能說明什麽問題?無論如何,舊都依然是舊都,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沒錯,可您從來都沒有去看過那座城堡,自然也無法想象那座城堡殘破到了何種地步。如果您真的重視舊都,為何不提議修複並且維護古城堡?”


    阿爾邦眯起眼睛,有些不屑地看著駒絕會長說道:“還是說,您根本就不在意那座城堡,隻是因為公主殿下將它賞賜給了我,讓您受到了冷落對嗎?”


    雖然不清楚駒絕會長是個怎樣的官員,可這並不妨礙阿爾邦諷刺他,誰讓這個老家夥突然過來找茬。


    這件事情要是發生在帝國,阿爾邦準會把這個老家夥綁起來,在審判官的見證下來一場光榮的決鬥審判。


    駒絕會長臉色鐵青,正當他想一一反駁這些話時,阿爾邦卻沒有給他留下喘息的機會:“公主殿下,駒絕誣陷皇室親隨,疑似想要幹涉皇室內務並且把控大權,奸臣已經自己跳出來了!”


    開什麽玩笑,若是論起栽贓陷害、倒打一耙這些小把戲,小馬怎麽可能比得過幻形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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