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仁賈見旺財一副少見消沉的模樣,預感事情不妙,皺起眉頭,“她沒和你在一起?”


    張三費勁地從旺財身下爬出來,“她讓你去薪守城?自己一個人去了那邊?”


    旺財耷拉下腦袋,嗚咽了一聲。


    “瘋了,真是瘋了!”


    “魯兄,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救!隻要她還活著,就要把她給拽回來。”魯仁賈到底還是講義氣,仗義上頭什麽平安什麽安全都拋到腦後了,“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自己送死。”


    “看各位恩人的神情,是在擔心什麽人?”一位老婦杵著拐杖緩緩走來,“既然如此,趕快進城吧。”


    魯仁賈不解,問道:“進城?這城不是尚武院的嗎?它能帶我們找到朋友?”


    張三一聽這事和尚武院有關係,也產生了退意,“他們我可惹不起,這事我就不參合了啊,我負責看家就行了。”


    “恩人無須擔心這些,神使大人先前已經替我們掃清了大部分障礙,先進城,進城細說。”


    “神使?誰啊?”


    老婦詫異說道,“方才看神使大人和各位恩人親密嬉戲,恩人竟不知神使是誰?”


    魯仁賈等人麵麵相覷,摸不著頭腦,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唯一一個可能和薪守城有所關聯的家夥,旺財身上,“難道是它,可它不是土生土長的妖……”


    “承妖神搭救之恩,吾等願攜全村老少歸附妖神,之後必獻上薪守城以表誠心。”


    薪守城的村民似乎認定了旺財出身不凡,在老婦一聲號令之下在薪守城門外列成左右兩隊,


    “恭迎神使歸城!”


    魯仁賈等人震驚到無以複加,不約而同發自內心地疑問:“啊?”


    在這版圖勢力即將發生巨變的普通夜晚,毫不知情的蘇冉在美夢中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此時,她布下的繩索正在一點一點被抽動著。


    在這段時間裏,文相與已經逐漸適應了這具新身體,作為大陸誕生之初天地孕育的一族,最通自然靈氣,擁有非比尋常的靈氣與神通,適應一具新身體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但奇怪的是,這具身體動起來的感覺,明明是記憶中第一次,卻令他感覺非常熟悉。


    失去了修為,文相與隻能用更直接的方式幹涉這些束縛他的繩子,就是利用前肢上的五根分叉,慢慢挑動那些繩子,利用微弱的顫動鬆動繩結,再利用繩子本身的硬度慢慢把它們倒著退出去。


    因為繩結之間是互為連鎖的,鬆掉一邊,另外一邊就會變緊,而束縛住他的這套繩結打出來的餘量還是相對寬鬆的,隻是剛好把他吊在半空,不鬆也不緊,文相與明白那隻猴子對他沒下狠手,“看來猴子的本性也不像記載裏麵那樣壞。”


    不過失去修為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長時間集中精力控製身體做這種容不得半點失誤的細微動作令他非常疲憊,沒過多久,豆大的汗粒就從額頭上滴下來,沒想到在這幹燥的環境下,第一次接觸到久違的水滴居然是在這種狀態下。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已經成功鬆動了天窗的繩結,成功就在眼前,文相與絲毫不敢放鬆,天馬上就要亮了,以他現在的實力,沒有第二次機會,必須在這裏成功。


    文相與集中精力,更加細致地小拇指挑動著繩子,可惜事不遂人願,偏偏在這時窗外閃過一絲黑影。


    就像文相與所想的那樣,其實蘇冉對文相與隻是一般提防,隻是簡單地動了控製行動的心思。


    但對門窗地板這些可能會被外部侵入的通道,她所設的陷阱,卻可以稱之為是過度提防。


    就像這扇天窗,從外麵打開就會觸發陷阱,而陷阱的強度設定成了師兄弟們可以應付的程度,但如果來者不是他們,那就看來者運氣好不好了。


    而對文相與來講,最大的問題是,蘇冉把那些防守門窗的陷阱和束縛他的繩結連到了一起,隻要有人觸動那些陷阱,束縛他的繩結一樣會收緊,那他這整晚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這時文相與還沒意識到他自己族內的語音並不能在空氣中做到有效傳播,盡管嘶聲力竭地喊著:“走開!不要動那個!”但還是沒有絲毫作用。


    沒有發生奇跡,天窗還是被打開了,陷阱被觸發的瞬間一顆球狀物體飛了出去。


    一聲慘叫,那個黑影……另外一隻猴子消失在了窗外,房裏的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甚至比起最初,繩結收得更緊了。


    文相與大概是生來第一次產生這種感覺,這種新鮮的感覺,心涼了半截,想要放棄,腦海中空蕩蕩的,比起看淡一切還要空,仿佛裏麵根本沒長在自己身上一樣,那一刻,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從哪來,要做什麽,又要到哪去。


    但這空洞沒有持續太久,隨後而來的,文相與意識到自己失敗了,他又要變成那隻猴子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等天亮了以後,迎接他的會是什麽。


    黑暗中,眼前浮現出了在和海妖的戰鬥中犧牲的族人們的臉,他曾看著身體被撕裂的他們慢慢失去生機,沉入海底,此刻那些過去的身影慢慢和他現在的處境重疊。


    好黑。好冷。


    孤獨、無助、疲憊,原來這就是他們當時的感受嗎……


    絕望之下,文相與想起碑文的記載、族人的教誨,如果到了必要時刻,甚至想要一死了之,比起落到猴子的手裏落得那樣的結局,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


    但終究他還是不甘心的,他不能這樣,他討厭那樣懦弱的想法,他還不打算就這麽放棄,也不能對不起所有人的期待。


    這隻不過是考驗的一環,他必經的劫難。


    第一次意識到真正麵對死亡的自己也不過如此的文相與,反而坦然接受了,自己修行不到家,連最基礎的生死都看不破,修了這麽久不知道修了什麽,即使這次沒有落到猴子手裏,下次也會變一種形式體現在他身上。


    反而這次的猴子心性尚存,說不定會是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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