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星是被聯邦放棄的廢土,是中等星和主星的天然屏障,連天網都沒在那裏聯通。”


    “隻有一小支隊伍駐紮在那裏,一旦有女孩出生,就會為其進行檢測,然後被帶到主星。”


    “如果不是因為你被發現時正在覺醒,哪怕你就此死在醫院門口,也沒有人會在乎。”


    利諾將人攬進懷裏,手輕輕地拍在錦一的背上:“現在的情況是多方麵因素造成的必然結果。”


    “同樣的,也不該由你來背負上壓力。”


    錦一將手環上兔兔的腰間,微微用力,仿佛溺水的人緊抓住唯一的浮萍。


    感受到懷裏人的依賴,利諾將聲音放得更柔:“更何況,我知道一一是個善良的孩子,如果真的有哨兵精神域瀕臨破碎或是已經破碎。”


    “一一會出手幫忙的,對不對?”


    “s級向導是希望,但向導存在的本身就已經是救贖了。”


    “突破不再代表著死亡,因為身後有向導托底,你對聯邦本來就沒有歸屬感,聯邦也不曾為你做過什麽,所以這樣就夠了。”


    利諾的聲音越溫柔,越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墨訣影的那些話在腦海裏就越來越清晰。


    ——————


    錦一算不上十分的單純,也不是多聰明的人,但一些基本的小手段她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就比如現在。


    冰冷哥可不是什麽目下無塵之人,在聽完他的建議之後,錦一直接冷嘲出聲:


    “本來我沒想這麽多,但現在我明白了。”


    “執行官真是好手段。”


    “先是用這樣的手法將我帶過來,在心理上占據高位,然後又表明自己的無害,來一棒子再給個甜棗。”


    “是嗎?”墨訣影並沒有反駁,而是用一種讓錦一雞皮疙瘩都快起來的“鼓勵”神情,讓她接著說。


    既然這樣,那她也不客氣了:


    “一方麵直言不諱監測的事向我賣好,一方麵將我的事告知給了兩個位高權重之人。”


    “名為保護,實為壓製。”


    “如果我不同意你的主張,我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就不好過了?讓我猜猜——”


    “傷害向導是重罪,但如果隻是“保護”呢?”


    “啪!啪!啪!”


    墨訣影為這寥寥數語卻直擊本質的推論,鼓起了掌,他麵帶欣賞:


    “您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但同樣的,我並沒有打算隱瞞我的目的。”


    又是這樣的眼神,又是這樣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做出的所有反應都在對方意料之中。


    在錦一堪稱嫌惡的目光中,墨訣影眼神冷執淡漠地低下頭,與她對視,幽深的眸底湧動著暗色:


    “不隻是這些。”


    “很抱歉,這是我工作上的失誤,您不在聯邦長大還失了憶,對聯邦沒有歸屬感。”


    “所以我需要有什麽東西來推動您為聯邦服務。”


    “當我知道您沒有讓哨兵使用安撫椅和止咬器時,我想,我找到那個東西了。”


    錦一的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個片段:“第二個房間,當時你是故意走開的?”


    “是。”墨訣影低沉冷淡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我想讓你好好看看他們,和那些鮮活的哨兵有了對比。”


    “就能更好的勾動您的心緒,憐憫、同情,都可以。”


    錦一這下真的生氣了,眉心緊蹙,所有的理智都用來克製自己衝上去給他一拳:


    “他們是英雄!沒人有憐憫同情他們的資格!”


    “當然。”墨訣影沒有否認,“您可以將這理解為是道德綁架。”


    “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我隻是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我以為哨兵們會將一些現狀告訴您,但看您一天隻接兩單安撫,我就知道他們沒有。”


    “那就隻好由我來當這個惡人。”


    “我很喜歡您剛剛的表現,說明我這步棋走對了,您可以憤怒,因為我十分感謝您的善良。”


    錦一隻覺得自己快要被墨訣影逼瘋了,這種被人拿捏的感覺很不好受,但她不得不承認他說對了。


    自己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利諾的聲音將錦一從回憶中喚醒,她把自己往利諾懷裏埋得更深,突然噗嗤一笑:


    “我都快懷疑,你和墨訣影商量好一個扮白臉一個扮黑臉了。”


    利諾皺著眉將人從自己懷裏挖出來:“他到底跟你說什麽了?s級向導是希望這句話不該成為他剝削你的理由。”


    “一一,你是自由的。”


    “因為有前車之鑒,聯邦對向導的保護很嚴格,隻要你不同意,沒有人可以強迫你。”


    被那雙溢滿了擔憂的眼睛看著,錦一的心虛緩和了不少:“我知道啦!兔媽媽!”


    “我有分寸的。”


    “既然我的基因很穩定,要不要配合你做個檢查?”


    “不可以。”


    出乎錦一的意料,利諾拒絕得飛快:“這樣的先河不可以開,現在是個檢查,後麵是不是就是唾液、血?”


    “我之前不是留存了一份檢查報告嗎?那個夠我研究的了,你對外的資料我也做了點手腳。”


    “雖然女性基因不穩定,但還是有誕生s級的可能性,隻要你別傻乎乎地自爆,沒人能猜到你基因返祖。”


    被人逮著一頓說教,錦一雖然無奈但還是乖乖點頭,然後放了個大招:“你剛剛是不是要去揍墨訣影?”


    說教的動作一頓,利諾轉移了話題:“你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不用裝了!你揍老虎的時候我看到了。”


    利諾:……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揍墨訣影的時候錄個視頻給我,他真的太讓人生氣了!”


    *


    晚間時分。


    錦一準時收到了視頻,畫麵裏是墨訣影被壓在地上揍,尤其是霜白垂耳小兔兔勇猛得不要不要的,一個飛踢就踹在了他的鼻子上。


    心滿意足地看完視頻,她找到了墨訣影的聯係方式:


    【錦跑跑:你的提議我拒絕。】


    【惡心巴拉不是人:您或許可以再考慮一下,貢獻點、星幣所有物質方麵的要求聯邦都可以滿足您。】


    錦一一想到,這些正經的話背後是一個鼻青臉腫的豬頭敲出來的就想笑。


    可是想起墨訣影的提議她就笑不出來了。


    這個腦子有泡的人說會無限量供應她精神力回複藥劑,希望她每天的安撫最好都達到極限。


    蒙眼拉磨的驢也不過如此了。


    達到極限幹什麽呢?當然是探索她精神力的奧妙啦~


    一次次達到極限尋求那一絲突破到ss的可能,因為以s級向導之身想要完全修複sss級哨兵破碎的精神域仍舊有些艱難。


    耗空精神力補足再耗空,利諾說這樣雖然有可能進階但是會對向導身體產生不可逆的傷害。


    因此,墨訣影才要演這麽大一場戲,她討厭被人裹挾,所以她的答案不變:


    【我拒絕】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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