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人都對白若芙視而不見。


    白若芙連新房在何處都問不出。


    然而這隻是剛開始。


    她沒有回頭看。


    走累了就歇歇。


    終於來到了祁玉晟的寢殿。


    看到了在練劍的祁玉晟。


    -


    男人赤裸著上半身。


    肌肉分明,孔武有力。


    幾道陳舊的疤痕,更給他添了幾分攻擊性。


    張力十足。


    可他卻用劍指著白若芙纖細的脖頸。


    周圍奴仆跪了一地。


    管家大著膽子提醒道:“王爺……不可殺……”


    話音未落。


    白若芙先開口。


    “……可否帶我去看看玉涵的陵墓?”


    祁玉涵,便是祁玉晟那在北涼被折磨而死的胞妹。


    她何其無辜。


    慘死他鄉。


    奴仆們懵了,沒想到白若芙竟然如此大膽……


    或者說是不怕死。


    祁玉涵,是祁玉晟的逆鱗。


    是可以讓祁玉晟失去理智的三個字。


    她難道不怕祁玉晟一怒之下殺了她嗎?


    或者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可白若芙覺得,這逆鱗,也是她生存下去的關鍵。


    “白若芙,你當你是誰?”


    “我是北涼的柔芙公主,有義務替北涼無辜的百姓承擔王爺的怒火,但……也要提醒王爺,你妹妹的死,和北涼大多數無辜的子民沒有任何關係!”


    也和她沒有關係。


    當時她在護國寺,根本不知道宮裏發生的事情。


    其實就算是知道了……憑她一個公主,也做不了什麽。


    北涼重男輕女思想十分嚴重。


    她人微言輕。


    -


    祁玉晟的劍,終究是沒有深入。


    但他也沒說其他的話。


    轉身,走了。


    白若芙趕緊跟上去。


    祁玉晟停住腳步。


    白若芙沒注意,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他……赤裸的後背上。


    撞得白若芙鼻梁隱隱作痛。


    祁玉晟有些無語。


    這柔芙公主還真是人如其名。


    太嬌嫩了。


    不過她剛剛說的話,挺有道理的。


    折磨玉涵的,是北涼的王公貴族。


    他若是因此把北涼所有人都恨上,那他和他們也就沒多大的區別。


    這柔芙公主,更是無辜。


    還嬌氣。


    碰一下都受不了了。


    眼睛都紅了,像是要哭似的。


    祁玉晟把她扛起來,去騎馬。


    白若芙嚇了一跳,但還是乖乖待著,不出聲。


    祁玉晟上了馬,本想把她放在自己身後。


    但看到她通紅的眼眶……


    又把她放在自己身前。


    用兩隻粗壯的手臂,給她擋擋風。


    這公主太柔太嬌了。


    坐在他的懷裏,也是很小一隻。


    不過低頭看去……


    該長肉的地方很是突出。


    祁玉晟並沒有多看。


    他現在對那種事沒有想法。


    滿腦子都是妹妹慘死的樣子。


    妹妹屍骨無存,靖朝隻有她的衣冠塚。


    到了地方。


    白若芙跪下,給她上了香。


    她身上流著北涼皇室的血,她要替北涼那些欺負過祁玉涵的人,對她說一聲抱歉。


    祁玉晟轉過身去,心中五味雜陳。


    還記得昨夜,他夢到了祁玉涵。


    祁玉涵對他說:“皇兄,玉涵很想你……皇兄……切莫為從前發生過的事情,搭上自己的一輩子……”


    “皇兄,若你沉浸在仇恨中,完全失去了自我,玉涵怎能放心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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