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啞的嗓音落進耳裏,和剛剛的嗓音全然不同。


    似變了個人。


    這一刻身下的人和前一刻身下的人是兩個人。


    不同的洛商司。


    常寧僵住。


    然後,她眼睛微微睜大,詫異的看著身下的人,腦子空白。


    這樣曖昧的話她沒想到會經由他的口說出,還說的這般自然,平常,毫無不妥帖之處。


    這讓常寧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接,該做什麽反應。


    而聽見這句話,她一瞬的腦中成了白紙,什麽都未有了。


    洛商司凝著眼前的人,她的呼吸噴在他臉上,那股纏上他的淡香是愈發緊了,緊的在他身體裏生生摩擦出一把火來。


    他喉頭滾動,然後大掌落在她濃密的發絲上,往下,瞬刻,那柔軟的唇瓣落在他唇上。


    然後,吻她。


    清冽的氣息,先是徹骨的涼,然後便是熾烈的熱,先後朝常寧湧來。


    常寧的腦子轟的一聲,整個人都燙了。


    立刻的,她伸手推他,但到這時她才意識到她的手觸碰到的是直接的胸膛。


    沒有布料的相隔,就是肌膚相貼。


    她清楚的感受到他肌理的脈動,以及,那火一般的滾燙。


    常寧的心亂了,整個人也慌了。


    這一刻,她全然忘記了合同,她立刻大力的掙紮起來。


    而這樣的時候,洛商司沒有強迫她,沒有如那一夜一般不放她。


    他薄唇離開她唇瓣,粗重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臉上。


    他緊緊抱著懷裏的人,看著這昏暗中的人,啞聲:“不願意?”


    他的聲音似也染了滾燙,聽著似火一般,能燎原。


    而這樣的聲音聽在常寧耳裏,很嚇人。


    似這把火能隨時把她給吞了,骨子渣子都不剩。


    常寧的心跳是愈發快了,但這快裏卻也有了絲理智。


    她想起了剛剛他們簽的合同,親吻,是可以的。


    她是答應了的。


    常寧不是沒有契約精神的人,相反的,她就是極有契約精神,才不會輕易的答應。


    而一旦答應,她就會做到。


    所以,此刻,他沒有做的不對。


    是她,她忘了。


    常寧唇瓣微抿,然後努力壓下這狂跳慌亂的心,聲音不穩的說:“我……我覺得太快了。”


    一簽合同就親吻,這對她來說太快了。


    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在她這裏,怎麽都得慢慢來,從牽手,到擁抱,然後再到親吻。


    這樣一步步的,慢慢正常的過渡,往前。


    這樣她能接受。


    可他們才簽了合同他便直接跳過了牽手擁抱,一下子親吻,爬都沒學會就要開始跑,真的太快了。


    她需要他給她時間適應。


    洛商司手臂環著這纖細僵硬的身子,她的燙熱,抵觸清晰的傳到他的身體,他聽見了她不安的心跳。


    即便極力的想要穩住,也穩不了。


    他嗓音低啞:“那我慢一點。”


    說完,他便再次吻上她。


    輕柔的,緩慢的,吻她的唇瓣,似一支畫筆,在她唇上緩慢勾勒,細細勾勒出她的唇線。


    極其的耐心。


    常寧懵了。


    她說的太快不是他吻的快,而是一下子就親吻她接受不了。


    她說的不是速度,是進度。


    常寧懵了好一會,隨著這吻愈發的密,呼吸愈發的燙,她身子不受控製的微顫,她出聲:“洛商司,我……唔……”


    隨著她張開唇瓣,他一瞬侵入,不似之前一般強勢,是如細雨般落下,悄無聲息的侵入她的領地,在裏麵落上他的氣息,和她交融。


    常寧手指一瞬抓緊他的胸膛,呼吸變得急促。


    而隨著她指尖的收攏,那扣著她腰的大掌一瞬收緊,瞬間,她腰身和他的腰腹緊緊相貼,一股極強的力量瞬刻湧來。


    常寧隻覺洛商司全身上下都硬了,很硬,比之前都還要硬,似鐵籠一般,她被他束縛在這鐵籠裏,她很弱,她想逃,一點都逃不了。


    尤其,這牢籠還是她自己走進來的。


    逐漸的,常寧僵硬著的身子逐漸軟了。


    她答應了的,合同裏沒有寫明要分先後順序,他從親吻開始,沒有錯。


    她覺得快,他卻不覺得。


    他沒有問題。


    懷裏的身子一點點變軟,那抵觸和推拒也跟著消散,洛商司眼眸微縮,下一刻,那吻強烈起來。


    從緩慢到猛烈,隻是一瞬間。


    常寧沒有接過吻,不知道接吻是什麽感覺,而那一夜洛商司強迫她,她隻想著逃離,全然未去想過那個吻。


    而此刻,隨著身子放鬆,唇瓣的相貼,那灼熱的呼吸和她相交,她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感覺心跳很快,思緒很亂,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似乎,她走進了一個迷霧的地方,她找不到出口。


    她出不去了。


    可就在這樣的時候,唇上的吻突然猛烈起來,極強勢,極霸道。


    細雨在陡然間變大雨,瓢潑大雨,她的呼吸一瞬被奪,讓她下意識的仰頭想要逃離。


    但那大掌緊緊扣著她的後腦,讓她無處可逃,隻能被迫的承受這遽烈的吻,感受著他的呼吸,心跳,滾燙。


    常寧手指不自覺的抓緊他的胸膛,抓的愈發緊。


    而她抓的愈緊,他便吻的越凶,如那一夜,吻的她快喘不過氣。


    常寧想起了那一夜,她被他吻的暈了過去然後被他帶到了床上。


    這不行。


    她不能在這裏睡,她要回去,不然會被發現。


    想著,常寧腦子清醒了些,掙紮起來,希望他不要如那一夜一般把她吻暈。


    但是,便如那一夜般,他不管她的掙紮,推拒,依舊強勢的吻她,攥著她的呼吸,搶奪她的一切。


    似不把她的一切拿走他不罷休。


    逐漸的,常寧眼前開始泛黑,那熟悉的暈眩湧來。


    常寧那推拒的手漸漸軟下,她便要暈過去。


    但就在這時,那緊緊攥著她的唇瓣離開了,在她感覺下一刻就要暈過去時,新鮮的空氣一瞬湧來,湧入她鼻息間,讓她立刻張開唇瓣呼吸。


    第一次,常寧覺得新鮮空氣是這般的好,讓她整個都活了過來。


    隻是,她大口的呼吸著,身下的人,那薄唇卻未停。


    那薄唇落在了她鬢發,然後往下,落在她脖頸,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肆掠。


    似乎,他要把她的一切都沾染上他的氣息,讓旁人無法觸碰。


    常寧感覺到那燙熱的吻在燒著她的肌膚,便如那大掌在燒著她的腰身,不停歇的。


    她抓緊身下的人,說:“洛商司,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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