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臥室的燈依次亮了,這被深夜籠罩的一隅明亮起來。


    但是,遠離了城市,未有車流,周遭靜的很,似天地間的聲音都靜默了去,隻留下這別墅裏的人還未睡下前弄出的不大的動靜。


    旅行袋就放在臥室裏,常寧進臥室關門後,便拿出手機給洛商司發消息。


    嘉佳和蔣束學長他們應該還沒這麽快歇息,她得等他們歇息了再去見他,她算了下時間,大概是十點半之後。


    她先提前跟他說一下,他們提前敲定時間。


    不過,不知道他現在回來沒有,是還在小鎮,還是已然回來了。


    常寧心中想著,倒也未問,一條消息發出去後她便放下手機去洗漱。


    今夜去和洛商司談合作怕是得耽擱一些時間,等談好回來時間應該便很晚了,那個時候再洗漱休息,怕是就淩晨過後了。


    她提前洗漱好,去談好回來便歇息,這樣時間會好一些。


    常寧把換洗衣物從旅行袋裏拿出便去了浴室,不一會,浴室裏便傳出嘩嘩的水聲。


    而此刻,小鎮的八卦廣場。


    隨著十點過去,小鎮的人幾乎隻剩下百分之一了,之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離開了,而這剩下的百分之一,便是那夜貓子,一些朋友,大家聚在一起在夜宵攤吃夜宵,暢聊。


    當然,同時亦有著堅持等在廣場掛祈福帶的人。


    而現在,廣場上掛祈福帶的人不多,不需要排隊,大家寫祈願,然後掛祈福帶,隨即離開。


    不過,在這掛祈福帶裏的人裏有一個異常惹眼的人。


    他很高,高過這裏的每一個人,他長的很好,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亦勝過這裏的每一人,而他強大的氣場更是讓這裏的人控製不住的頻頻瞧他。


    甚至有掛好了祈福帶要離開的人看見他後不離開了,就站在不遠處瞧著他,看他拿著筆,彎身站在桌前,那優越的身形隻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便如一副高昂的畫,讓你移不開眼。


    他低頭寫祈願,落筆穩,快,僅是幾息他便放下筆,去到那棵菩提樹下,準確的停在那一根垂下來的厚重枝丫前,他看著枝丫上隨著夜風飄蕩的祈福帶,看著那其中的一條,然後,那修長有力的手把那條祈福帶旁邊的一條祈福帶撥開,撥到一邊。


    直接的,毫不留情。


    便好似,那個位置是他的,他不允許有人占他的位置。


    他把那祈福帶撥開後,便把手中的祈福帶疊在那條已然係好的祈福帶上,纏繞,打結,死結。


    不僅如此,他還把那之前係好的祈福帶拿起,和他的一起交纏,打結,死結。


    死結又是死結,任風如何吹都吹不開。


    終於,兩條祈福帶交纏著垂下,隨著晚風飄蕩。


    一條祈福帶飄,那纏著的另一條也跟著飄,似乎從現在此刻起,它們的命運便綁在了一起,他如何,她如何。


    她如何,他如何。


    誰都無法改變。


    洛商司站在那,看著這交纏飄揚的兩根祈福帶,許久,轉身離開。


    工作人員卻是站在菩提樹下,看著那走進夜色中的人,很是愣。


    今夜和以往掛祈福帶的人那般多,他卻是第一次見有人把自己的祈福帶跟另一人給綁一起的。


    真是奇了。


    小鎮外有不少出租車,即便現在時間不早依舊有出租車在外麵等著拉客,不過,其中有一輛特別不同的車子。


    黑色的車身,流暢的車型,洗的幹幹淨淨,不染一絲塵埃,夜色的燈火落在車身,它從內而外的散發著低調內斂,貴氣,讓人不敢靠近的氣息。


    司機看見洛商司過來,立刻便下車打開後座車門。


    洛商司上車,很快的車門關上,司機坐上駕駛座,不過幾息的功夫,車子便朝前方夜色駛去。


    洛商司坐在車後座,拿起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未讀信息,而這條信息之前便已經發來,隻是他未看。


    此刻,他點開這條信息。


    歲歲安寧:【我們到別墅了,嘉佳他們也在洗漱休息了,我大概十點半後有時間,你大概什麽時候有時間?】


    洛商司看著這條信息,然後看信息發來的時間,他點開輸入框,一條消息回過去。


    時間無聲走過,夜的靜也在小鎮密布。


    之前那隻剩下十分之一的人隨著時間往十一點走,也開始剩下零點幾了。


    廣場上,最後幾個人掛完祈福帶離開,工作人員也終於可以收拾東西離開了。


    而隨著他們把東西都收拾好,離開廣場,廣場一切恢複到平日裏,那空曠的原本模樣,沒有任何不同。


    唯有,那一株菩提樹隨著晚風吹拂,枝葉晃動,那掛在枝丫上的祈福帶跟著嘩嘩的翻卷,發出不小的聲音。


    而其中,那係在一起的兩條祈福帶隨著晚風吹的卷動起來,交纏起來,似兩個人相擁,在這夜色裏依偎著對方不分開。


    夜深,月色清幽灑落,清輝的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這祈福帶上,廣場上的燈光依舊,隱隱的,在這月色燈火的光暈裏,那纏繞著,翻滾著的祈福帶上似顯露著三個字:得到她。


    得到她。


    言簡意賅,多的一個字都未有。


    抑或許,這風吹的就隻能看見這三個字。


    忽然的,一股猛烈的風吹來,吹的所有的祈福帶都跟著飄起來,那三個字也跟著不見,消失無蹤。


    似乎,它根本就不存在


    而這一刻,那被撥到一邊的一條祈福帶,它被吹的更是遠離,便似被人強行固定在了一處,它無法再回到最初。


    它在這猛烈的風中飄搖,卷動,卻怎麽都無法觸及這邊,無法觸及它想要觸碰的。


    而風吹著它,它在空中飄蕩,光影間,明暗裏,上麵清晰的顯示著兩句話。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常寧,我溫為笙此生心之所願。


    ……


    常寧洗漱好出來,她沒有穿睡衣,而是穿另一套幹淨的襯衫長褲。


    她把長發吹幹,梳好紮在腦後,一身的齊整,好似下一刻便要去公司開會。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身上無半點錯漏,她把東西收拾了,然後拿過手機。


    手機亮,一條未讀信息顯示在屏幕上。


    常寧看這來信人,然後點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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