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佬等人進入軍火庫第一層的時候,很快就遇到了一群喪屍,好在利用調虎離山的方法順利脫困。


    每進入一層,光頭佬就會用對講機聯係一下外麵的朝陽和猴子,通訊都很正常。


    直到……他們進入第三層。


    “猴子、小子,能聽到嗎?”光頭佬隨口問道。


    “滋滋……我……滋滋……”


    對講機那頭傳來滋滋的聲音,和朝陽失真的聲音。


    最後一句話都沒說全,聲音就沒了。


    光頭佬:“……”


    不是,信號呢?


    他拍了拍對講機,又問了一嘴,這次啥動靜都沒了。


    光頭佬:“……”


    死小子,還吹自己改造的對講機信號好呢,現在能聽到個屁啊!


    “老大,會不會是軍火庫裏麵有什麽特殊磁場,所以導致對講機聽不到了?”一旁的小弟見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光頭佬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挺有道理。


    “算了,反正也快進去了,等出去再收拾那小子!”


    光頭佬罵罵咧咧。


    同一時間,軍火庫院子裏除了最開始的兩具喪屍屍體,眼下又多了一具人類的屍體。


    “老弟,你這手銬也沒鑰匙,怎麽開啊?”


    朝露打開車門,看著朝陽手腕上的手銬有些犯愁。


    朝陽看傻子似的看著朝露,然後掏出了口袋裏的萬能鑰匙。


    隨著哢的一聲,手銬打開了。


    朝露都看呆了:“我去,這也行?”


    這萬能鑰匙也太厲害了吧?


    “萬能鑰匙,隻要是機械鎖,那就都能打開。”朝陽解釋了一句,接著便看看向了院子裏被一箭射死的猴子,“你……殺了人?”


    朝露點點頭:“對啊。”


    朝陽沉默了一秒才開口:“這是你第一次殺人吧?”


    “不算喪屍的話,對。”


    於是朝陽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那你……不難受嗎?畢竟是殺人啊。”


    “還好吧。”朝露撓了撓頭,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模樣,“這不是個壞人嗎,又不是你死了,我為啥要難受?”


    朝陽:“……”


    好有道理,他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兩小隻沒有太過糾結這個問題,直接開車就走了。


    因此他們也沒有發現,被一箭射穿的猴子還留有一口氣,呆呆地看著車子開走。


    朝陽和朝露沒有把門關上,因此很快便有喪屍聞著血腥味朝著猴子嘶吼著走來。


    這一刻,時間似乎變得十分漫長。


    過往的各種記憶浮現在心頭……


    猴子的家庭很窮,因此上完初中他就輟學了,染著黃毛,跟一幫小年輕在各個學校外麵收保護費。


    猴子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因為他又高又瘦,手腳長,所以兄弟們都笑稱他為“猴子”,時間久了,猴子就成了他第二個名字。


    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當個小混混,直到……他爸媽給他生了個弟弟。


    也許是本著大號廢了練小號的緣故,爸媽對這個新兒子非常的嗬護,並且不讓他和弟弟有什麽接觸,怕他把弟弟帶壞了。


    可是猴子很委屈。


    小時候的他爸媽都忙著打工,從來不陪伴他,為什麽弟弟一生下來就可以一直被爸媽帶在身邊?


    為什麽他生日吃不到的蛋糕,弟弟平時想吃就能吃?


    他不甘心。


    也怨恨。


    恨意一點一點地累積在心中,最後在他十八歲生日的那天終於噴發。


    那天他去收保護費,他想著多收一點,然後給自己買個蛋糕,他要慶祝自己成年了。


    但那天的運氣很差,遇到了個硬茬子,不僅沒收到保護費,他還很倒黴地被打了一頓,最後被老大嫌棄地趕了出去。


    因為覺得他太廢物了。


    他帶著一身傷狼狽地滾了。


    沒錢買蛋糕,猴子想那就回家吧,雖然爸媽不會給他買蛋糕,但家裏應該有麵,他給自己煮碗麵也行。


    出乎意料,他回家在冰箱裏發現了一個蛋糕。


    那一刻,猴子很驚喜。


    他以為爸媽終於記起自己的生日,要給自己驚喜。


    於是他輕輕地關上冰箱門,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等待。


    他沒有給自己煮麵,他要留著肚子吃蛋糕,他這麽想。


    等啊等,等啊等,天逐漸黑了。


    猴子也犯了困,沒忍住躺下眯了會兒。


    就這麽睡啊睡,他被外麵的動靜吵醒了。


    是歡笑聲。


    猴子揉了揉眼醒了過來,他想,應該是爸媽回來了。


    於是他高興地打開臥室的門,卻看到……爸媽和弟弟正在吃飯,而那個冰箱裏的蛋糕則是擺在弟弟的麵前,弟弟用勺子挖著吃。


    猴子愣住了。


    “一天到晚沒個正型,還知道回來,怎麽不死在外麵!”他爸蹙著眉看著他。


    他媽也蹙著眉。


    那一刻,積攢已久的怨氣充斥著他的大腦,他氣憤地衝到了五歲的弟弟麵前,然後一把搶走了蛋糕,用手抓著蛋糕開始往嘴裏塞!


    這應該是他的蛋糕!


    “啪!”


    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你發什麽神經!”


    他爸又踹了他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是啊,你幹嘛搶你弟弟的蛋糕,都多大個人了!”他媽說。


    弟弟一邊哭一邊罵他:“壞蛋!我的蛋糕嗚嗚嗚……”


    他的十八歲生日,以他爸的一頓毒打結束。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蜷縮在角落裏靜靜坐著。


    肚子餓得咕咕叫,他沒有理會。


    他在等。


    “噠、噠、噠……”


    客廳牆上掛著的鍾表秒針轉動。


    當秒針轉過12,時針指向10的那一刻,他拉開了房間的門,然後進了廚房,冷靜地將家裏平日用的剁骨刀拿在手裏。


    .......


    最後,他拿起爸爸的手機,報了警。


    在等待警察上門的時候,他從冰箱裏拿出還沒吃完的半個蛋糕,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和蛋糕,和血液一起被吞進了胃裏。


    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脖子上的疼痛讓猴子清醒了一刹。


    他的臉頰上涼涼的,他又哭了。


    他這一輩子,好像從未得到過愛。


    就這麽死了,好不甘心……


    不甘心……


    好不甘心。


    他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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