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霜和武鬆追著那群刺客到了京城的北郊一座高山上,這時夜色昏暗,且山上地勢複雜,黑衣人的蹤跡變得越發難以辨認了。杜如霜與武鬆在山中走著走著仿佛就迷了路。


    “武大哥,你說我們是不是總是圍著這棵老鬆樹轉圈?還有這塊岩石,很眼熟。”杜如霜拉著馬的韁繩停下來,對武鬆疑惑地說。武鬆也將馬勒停了,然後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果然他也發現了杜如霜說的問題。


    “對!霜兒,我們果真跑了半個時辰還是在這棵老鬆樹與岩石之間打轉,好像迷失了方向。”武鬆轉頭看向杜如霜,一臉凝重地說,“難不成那群刺客會遁地術,憑空消失在這山坳裏?”


    正當武鬆與杜如霜兩人在想著如何走出這老鬆樹迷陣時,他們都聽到了不遠處的山坡上傳來狼群淒厲的叫聲,聽得人毛骨悚然。武鬆看了一眼身旁的杜如霜,發現她好像並不害怕這狼群的叫聲,甚至發現這個女人竟然半眯著雙眸,享受著這狼群的嚎叫聲。


    “霜兒,你聽到狼群的叫聲為何不怕?”武鬆試探著問杜如霜。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記憶裏麵曾經不止一次聽過狼群的叫聲,又或者我以前曾經生活在有狼群出沒的地方。”杜如霜平淡地回答,就仿佛在回答她今晚的晚膳吃了什麽平常菜式一般。


    武鬆正想再多問一句,卻看見一群黑影正在向他們快速移動過來,在月色下給人一種仿佛地獄修羅降臨的感受,神秘而讓人心寒。武鬆連忙對杜如霜說:“霜兒,我覺得那邊向我們跑來的可能是……”


    “狼群來了!”杜如霜搶先說出了答案,然後緊張地吩咐武鬆說:“我們先躲起來吧,雖然我不怕狼群,但他們如果實在太多了,我怕我們打不過來。”武鬆連忙點頭,拉著杜如霜下了馬,快步躲藏到鬆樹旁邊的岩石後麵,那塊岩石不算大,而它後麵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霜兒,你抱緊我,這岩石有點窄,我們兩個人一起藏在後麵怕不夠寬。”武鬆一邊說,一邊將杜如霜抱在自己懷中。杜如霜身材其實不算嬌小,此刻被武鬆抱在懷裏,兩人身體貼得緊緊的,武鬆感到全身燥熱起來,而杜如霜則是尷尬地盡量把臉別開,但仍舊感覺到了武鬆的呼吸近在咫尺。


    不一會兒,那群狼果然來到了大鬆樹下,它們看見武鬆與杜如霜棄在路邊的兩匹馬。那幾十隻狼頓時一擁而上,有的咬馬屁股,有的咬馬腹,有的咬馬腿,那兩匹馬被這群狼生生咬死了,血肉模糊的場麵瘮人得很,杜如霜試問自己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但此刻見兩匹馬被饑餓的狼群生吞活剝的場麵還是嚇得背上額上冒起了冷汗。


    武鬆察覺到了懷中女人的驚慌,他奇怪剛才杜如霜明明聽到狼群叫聲時一點也不害怕,這下親眼目睹狼群的殘暴卻害怕得冒起了冷汗,他便小聲詢問她:“霜兒,別怕!它們一會吃飽了就會走的。”


    杜如霜全身顫抖了一下,腦海中仿佛回憶起了一些與狼群有關的畫麵,她脫口而出了一句:“我見過它們吃人,我怕!主人饒命!”她說完這幾個句覺得腦袋痛得不行,竟然推開了武鬆,武鬆頓時半個身體露在了岩石外麵。


    兩匹馬很快就被幾十頭狼瓜分完畢了,有一匹狼瞥見到武鬆露在岩石外麵的半個身體,它向另外兩匹狼叫了兩聲,於是三匹狼向岩石慢慢靠攏過來。


    武鬆警惕地掏出腰間的匕首,準備迎接那三匹狼的攻擊。果然,那三匹狼向武鬆與杜如霜猛撲了過來。武鬆將頭痛欲裂的杜如霜護在身後,與三匹狼搏鬥。那三匹狼張牙舞爪地撕破了武鬆手臂與胸腔上的幾處衣服,眼前血紅色的狼爪印刺激著杜如霜大腦深處的記憶。


    突然,杜如霜發現這三匹狼的狼耳朵上都有一小撮白色的絨毛,這些狼不是中原地區的種類,她回想起來它們應該是生活在昆侖山腳下的狼群,怎麽會出現在京城郊外的山裏,除非是有人把它們帶過來的。難道這些狼與剛才消失的刺客有關?


    杜如霜越想越頭痛,武鬆一人對付三隻狼完全顧不上看杜如霜的表情,但他還是背著杜如霜問了一句:“霜兒,你快逃跑,這三隻狼我可以對付,但如果其他狼也來圍攻我們,我沒有辦法保你周全。”


    “不怕!我知道趕走這狼群的辦法。”杜如霜如夢初醒般對武鬆說。話音剛落,杜如霜便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隻塤吹了起來。武鬆驚訝地發現,他麵前的三隻狼竟然聽得入了迷,沒有再攻擊他,連外麵的狼群也變得突然安靜了下來,好像入了魔一般。


    武鬆連忙轉身拉起杜如霜快步離開大鬆樹下,朝著狼群相反的方向走。杜如霜則是一邊吹塤,一邊跟武鬆急匆匆想離開。


    武鬆手中的匕首沾染上了幾滴狼的血,於是當他走近狼群中一隻身體顯然更健壯,像是狼群首領的灰毛狼時,那隻狼竟然沒有被杜如霜的塤音震懾住,而是突然抓住了武鬆拿著匕首的那隻手臂就想咬下去。


    幸虧杜如霜發現了那狼群首領的異常,她連忙推開了武鬆,那灰狼撲了一個空,目露凶光地看向武鬆,但它不敢看杜如霜。杜如霜停下腳步,將武鬆護在自己身後,對那灰狼說:“格日,讓我們離開!他不是我們的敵人。”


    那隻灰狼竟然仿佛聽懂了杜如霜的話,向她低嚎了一聲,垂下腦袋。然而,這時竟然有一個聲音從大鬆樹上傳了過來,那個男聲對杜如霜冷硬地說:“想不到你竟然還記得如何控製這群狼,隻是你為了一個男人背叛狼王,難道不怕會害死這個男人?”


    武鬆與杜如霜都不約而同地抬眸看向大鬆樹,隻見這鬆樹頂上竟然站著一個黑衣蒙麵人,穿著和剛才他們追蹤的幾個刺客一模一樣。杜如霜率先質問那個黑衣人:“你是何人?你和剛才的刺客是同夥嗎?”


    “霜兒,看來你真是失憶了,連自己的情哥哥都忘記了!”那個黑衣人用有點嘲諷的聲音說,說完飛身落地,停在了灰狼身邊,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灰狼的額角,低聲對他說:“格日,好久不見!看來狼王派你們來,是想讓你們守好這裏,你們可不能敵我不分。”


    灰狼似乎聽懂了黑衣人的話,竟然再次朝武鬆撲了過去。杜如霜想阻止,卻被黑衣人拉著手臂拽進了懷中,兩人的親密接觸明顯激怒了武鬆,他之前聽這男人說自己是杜如霜的“情哥哥”時,心中的醋壇子早就打破了,這時見他毫無顧忌輕薄起了杜如霜,頓時怒意泛湧。


    隻見武鬆提起精神與灰狼搏鬥,灰狼竟然被他刺中了腹部,頓時鮮血直流,滴在地上。灰狼怒了,而此時杜如霜手中的塤早就被黑衣人搶走了。於是那些狼已經清醒了過來,它們緩緩向武鬆靠近。


    武鬆感覺到了危險,他慢慢向身後退去,一步步竟然退到了懸崖邊上。杜如霜見狀,想掙脫開黑衣人的懷抱,對他怒氣衝衝地說:“你快放開我,我要去幫武大哥!”


    “霜兒,你跟我回去吧,你在紫湘閣的任務完成得差不多了,身上的毒需要狼王的解藥。”黑衣人拚命拉住杜如霜,任憑她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他也不放手。


    “什麽任務?你說的我聽不懂!我不記得你,也不記得狼王。我隻記得你們拿我哥寧展岩的性命來威脅我。我不想幫你們,我隻想救我哥。”杜如霜氣急敗壞地對黑衣人說。


    黑衣人蹙眉安撫杜如霜:“霜兒,寧展岩沒有死!但他背叛了狼王,狼王絕不會放過他的。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眼睜睜地看你毒發身亡,更不想看著你愛上別的男人。”


    黑衣人話音剛落,竟然不管不顧將麵紗直邊揭起,露出雙唇,霸道地強吻起杜如霜來。杜如霜感覺男人的這種吻法有點熟悉,而他身上的氣息令自己感覺到有點迷戀。不對,這男人唇上應該抹了藥,杜如霜連忙用牙咬破男人的嘴唇。


    男人吃痛鬆開了杜如霜,杜如霜轉身飛快逃跑。這時武鬆已經退無可退了,而杜如霜竟然衝開狼群站到了他身旁。武鬆見杜如霜唇邊有血跡,連忙問她:“霜兒,那人輕薄你了?”杜如霜氣惱地用力點了一下頭,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色。


    黑衣人摸了一下被杜如霜咬破的唇,雙眸露出狠厲的光,臉色黑如鍋底,命令灰狼說:“格日,去把那個男人的喉嚨咬破,我要他死!”


    灰狼與它旁邊的十幾隻狼聽到男人的命令,縱身躍起就要撲向武鬆。在千鈞一發之際,武鬆挽起杜如霜的手,兩人四目相對,心領神會後雙雙轉身跳下了懸崖。狼群撲空,抬頭朝著月夜發出了淒厲的嚎叫聲。黑衣人則是咬牙切齒地說:“霜兒,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愛他,為他竟然舍命跳下了這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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