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衝刷著城市的街道,昏黃的路燈在水霧中暈染成大片朦朧的光暈。午夜時分,研究所外牆被急驟的雨滴拍打得劈啪作響,讓人心生寒意。王靜、林婉和蕭遠卻始終堅守在一間封閉的會議室裏,仔細審閱最新加密傳來的文件。桌上攤開的紙張已經堆成小山,裏麵有地圖、有符文手稿,也有殘破的實驗記錄。


    “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啟程了。”王靜放下手中資料,揉了揉發澀的眼睛,語氣透著一股沉重與決絕,“李教授剛剛傳來的消息可不樂觀。那個組織動向越來越詭秘,各地的殘餘據點似乎逐漸合流,像是在謀劃一次大規模的集結。”


    林婉翻看麵前的一份筆記,“更令人擔憂的是,這些資料提到‘彼岸之境’的概念,似乎是一種與‘輪回之淵’相呼應的更高層靈力空間,能直接影響人間的生死法則。若真被他們成功連接,後果不堪設想。”


    蕭遠坐在桌側,雙手交疊在胸前,目光堅定,“他們必須想用某種大型法陣打開這條通道,藉此進行靈魂大規模提煉或掌控。畢竟,之前在幽穀囚室和廢墟道觀,都是類似的做法,隻不過規模較小。”


    王靜輕歎一聲,“是啊,我還記得那座黑曜石祭壇……如果有人用更加完整的符文陣式來喚醒更深層次的怨力和輪回能量,或許真能在現實世界撕開一道更恐怖的裂口。”


    林婉合上筆記,堅定道,“我們不能讓那種事發生。與其坐等他們布局完成,不如趁早找到他們的核心聚點,一舉破壞。”


    蕭遠點頭,“正是時候。李教授已聯絡到國際上一些反對靈魂控製實驗的專家和聯盟,說不定能給我們提供關鍵情報。而我們三人,可能得先探路,搶在他們全麵集結前打亂對方的部署。”


    三人對視一眼,眼中皆透出一股絕不退縮的光芒。一直以來,他們在漆黑深夜裏奔走,為了終結那場可怕的輪回實驗;每擊敗一個據點,都能看見更多慘酷的真相。但他們並不絕望,反倒在越發黑暗的前路中愈加凝聚,攜手朝著光明奮進。


    當夜,大雨仍在持續,淅淅瀝瀝的聲響中,三人整理好行裝、符紙與備用裝備,連夜出發趕往機場。李教授親自到門口相送,看著他們坐上那輛載有少量行李的越野車,奔向茫茫夜色。研究所門前的燈光在後視鏡裏漸漸遠去,王靜坐在副駕駛,沉默地看著雨水衝刷車窗,腦中思索接下來的行動細節。


    目的地是一座沿海城市,據海外盟友情報顯示,該組織近期在那片海域附近活動頻繁,似乎要把大規模儀式的中心移到近海某個小島上。三人當即推斷,那座島可能暗藏具備強大怨力或符文遺跡的地勢,就像幽穀囚室與廢墟道觀一樣,對實驗大有裨益。而“彼岸之境”或許在這片海域附近與現實世界最易交疊。此行凶險莫測,卻是阻止對方集結的關鍵環節。


    車行一夜,雨依舊下個不停。到達機場時,天色將明未明,霓虹燈與電子指示牌在雨幕裏反射刺眼光影。蕭遠把車停在機場停車場,三人背上行囊,踏過濕滑的地麵直奔值機櫃台。等換完登機牌進入候機大廳,王靜才稍微喘口氣,一抬頭卻看見大片落地玻璃外麵的雨勢更大,機場上空閃電劃過,如利劍破空,讓她心頭又是一沉:仿佛冥冥之中,總有黑暗的風暴在催逼他們加快腳步。


    登機後,飛機在雨中顛簸起飛,穿雲而上,最終衝破厚厚雲層,迎來耀眼的日光。林婉望著窗外雲海翻騰,似乎若有所思。蕭遠則趁機小憩調息,為即將到來的戰鬥養精蓄銳。王靜則翻看資料,對那座小島的地勢與傳說作最後的確認——附近曾有多起神秘失蹤事件,也流傳海怪或鬼船的傳聞,如今想來,也許就是對方在暗中進行實驗所致。


    飛機抵達沿海城市,風雨卻未消散,反倒蔓延至此地。下機後,他們迅速與當地聯絡人接觸,對方是一名在國際反靈魂實驗聯盟中活躍的學者,代號“沙鷗”。她把他們領到一處簡陋的海邊別墅,說這裏是臨時據點,能監視近海動向。沙鷗展示一份衛星海圖,上麵標注那座小島名為“暗礁島”,距海岸約三十海裏處,島體多崖壁和礁岩,常年被海霧籠罩,有時甚至難以通過正常航線到達。


    “近一周來,我們檢測到島上出現奇怪的能量脈衝,與我們在其他實驗據點觀測到的符文波動相吻合。”沙鷗一邊調出電腦上的能量曲線,一邊解釋,“若那幫人真在島上完成新一輪祭典,恐怕會引發更大規模的靈魂異動。”


    林婉仔細看那條能量曲線,驚歎其峰值已接近幽穀囚室時的兩倍,說明他們在海島可能集中了更多資源。蕭遠在一旁沉默不語,但握拳的動作顯示出他的緊張與鬥誌。王靜看向沙鷗,問對方有無可供他們登島的船隻或向導。沙鷗點頭,說她已聯絡到一名熟悉近海暗礁的老船長,但對方要求高額報酬,並明確表示隻負責把人送上島,絕不等候或參與。


    三人商議後當即決定付費包船,夜裏就出海,以暗中摸上小島。沙鷗對此安排後,又給他們帶來一些防海水侵蝕的裝備與海上急救物資。蕭遠將這些放進行囊,感謝沙鷗後,三人緊急休整,待夜幕降臨時隨她趕到碼頭。


    漆黑海麵上波濤翻滾,狂風夾帶涼意,船燈在風雨中搖曳得難以直視。老船長看著他們三人,雖疑惑卻懶得多問,隻說“這海域可不太平,半夜出海都是拚命活兒”。王靜簡短答謝,帶著蕭遠與林婉登上那艘老舊漁船,沙鷗則留在岸上指揮監測。發動機轟鳴聲中,漁船頂著風浪駛向遙遠的海島。


    夜裏風浪甚大,船身不斷顛簸,海水拍打舷側濺起白沫。三人擁在船艙裏,不時查看導航儀和沙鷗共享的衛星圖。林婉默默默念咒語給自己與同伴加持鎮心符咒,以免在暈船或恐慌中失去冷靜。王靜則想起幽穀囚室、暗礁廢墟等處的凶險,更對這片海上孤島心生警惕:一旦上島便與外界隔絕,若該組織在那裏布下重兵,後果難料。


    經過數小時顛簸,老船長指著夜色中隱約可見的一道黑影,告訴他們已經抵達暗礁島附近。此地海流複雜、礁石林立,漁船隻能勉強靠近一片相對平坦的礁岸,他不願冒險深入。蕭遠當機立斷,攜裝備和王靜、林婉跳上小艇,利用夜色掩護劃向礁岸。老船長急忙催促他們動作快些,風浪加劇,他要趕緊離開此處。


    小艇沿著凹凸不平的礁石繞行,三人憑借頭燈和海圖努力辨認登陸點。最後在一處礁岩空隙中找到落腳處,熄燈後趁勢衝上岩壁,涉水登上濕滑的海岸。身後浪濤卷過,帶走小艇,也帶走他們與安全的距離。蕭遠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從海岸線藏身的岩洞切入島內。林婉仔細感應,果然在空氣裏嗅到濃重的靈魂波動。王靜緊握刀柄,一路警惕前行。


    進到岩洞數十米後,光線越發昏暗,唯有頭燈勉強照亮。地麵時不時有積水坑與海草殘渣,說明此處常被海水淹沒。走到盡頭,出現一堵人工鑿開的洞壁,上麵貼著閃爍微光的特殊符文——與他們在廢墟道觀或其他據點見到的符咒風格很相似,卻更為嚴謹精巧,宛如吸收了全球各地的禁術,融合得更強大詭異。


    林婉用手觸碰符文,一股刺痛感立即傳遍全身,她忙甩手後退,“好強的反噬!說明裏麵必然有重兵把守或自動防禦裝置。”


    王靜上前舉刀,想切開符文所在之處,但刀鋒被一股無形的力道阻住,無法深入。蕭遠拿出破陣專用的符紙,將其貼在符文節點處,林婉配合念咒,試圖由外部破壞。但對方布局之深顯然超乎想象,他們幾次嚐試都僅讓符文暗淡少許,仍無法徹底崩潰。


    “三人互看一眼,皆感壓力。”王靜艱難開口,“看來要強破可行度不高,得另想辦法。”


    蕭遠鎖定洞壁另一側或許有輔助節點,“要麽我們分頭探,看看能否找另一個陣點,雙向破陣。”


    林婉思考數秒,同意道:“好,小心別落單。我們同步前進,保持對講機通暢,有情況立刻回援。”


    就此,林婉與蕭遠結伴搜索洞壁另一端可能的通道,王靜則留在符文節點附近,以防對方察覺有人來破陣而發動反擊。她坐在濕冷的岩石上,用靈力維係破陣符紙的微弱能量,同時留意周遭動靜。幽暗之中,海水滴落聲與海浪轟鳴遠遠回蕩,讓人倍感孤獨與壓抑。


    約莫十來分鍾後,對講機裏傳來林婉低聲呼喚,“王靜,我們……好像找到另一處機關……這裏符文極複雜……你那邊可以進行第二波施法了。”


    王靜精神一振,立刻起身激活手中符紙,咒力注入時,符文節點再次閃爍抵抗,洞壁發出低沉的嗡鳴。對講機裏林婉和蕭遠也同步驅動破陣咒語,隱約聽見咒語聲與水聲糾纏,符文閃耀的光在洞壁滾動。驟然間,轟隆一聲,洞壁出現裂隙,一陣巨大的能量衝擊將王靜撞得後退數步,險些跌落水坑。她抬眼再看,符文已失效大半,壁麵洞開露出一個狹長通道,似乎通向更深層的地底。


    “成功了。”王靜吐出口濁氣,趕忙對講機報平安,“你們怎樣?”


    林婉稍顯激動,“我們這裏也出現了裂口,通往某個更廣闊的空間。看情形,他們的主實驗區就在裏頭。”


    蕭遠的聲音從耳機傳來,帶著些諷刺意味,“真是大手筆,這島下藏著這麽大一片地下世界。快來匯合吧,咱們聯手幹掉這些惡徒。”


    王靜調轉方向,想循著另一端通道與他們會合。然而,她走沒幾步便驚覺背後有低沉的喘息聲。她猛地回身,手握刀柄,卻見一個渾身散發黑氣的人影緩緩踱出裂口陰影裏,麵目模糊,卻能感知到那股刺骨的殺意。對方似乎既非普通敵人,也非純粹怨靈,而是某種邪術催生出的怪物。


    “呃——”那人影喉間發出類似野獸的嘶吼,身體表麵泛起幽紫色紋理,不斷蠕動,如同宿主被寄生。王靜呼吸一緊,知道若真是對方生化與靈魂融合的產物,戰鬥力可能相當可怕。她暗咒一聲命運多舛,仍抬刀在手,決心先下手為強。


    對方果然不等她猶豫,猛地撲來,速度驚人,拳頭裹挾怨力直擊王靜麵門。王靜橫刀擋格,刀麵與拳頭交擊引發巨大震蕩,使岩壁塵土簌簌而落。她悶哼一聲,被逼退半步,對方卻毫不留情地緊追,二次狂擊直搗胸腹。王靜借助洞壁借力一個翻滾閃避,旋即刀勢一轉,劈向人影的後頸。隻見刀鋒斬入其半邊軀體,刹那間黑氣瘋狂噴出,人影淒厲嘶嘯,但卻似無痛覺般繼續揮拳向王靜攻去。


    王靜心中駭然,這怪物簡直不死之身,且力量與速度都極高。她急速後退,尋求再次斬擊機會。可人影飆出一道黑霧凝成的鎖鏈,直纏其腳踝。千鈞一發之際,王靜強行逆轉刀刃,把鎖鏈格開,但被餘波震得手臂發麻。正要再度反擊時,耳機裏傳來林婉焦急的呼喚,“王靜,你那邊怎麽了,靈力劇增,需不需要我們過去幫忙?”


    “別過來!”王靜強忍傷痛回答,“這家夥很危險,你們先摧毀主裝置,我隨後趕來!”


    對方趁她分神瞬間再次猛撲,王靜隻覺勁風撲麵,來不及多想,噴出一口逆血提振靈力,刀光陡然放亮,如同銀龍出海般刺穿黑氣。對方被刀鋒貫體,渾身一抖,發出野獸般的嚎叫,然而並未立刻斃命,反倒掙紮著想把王靜拉入懷中同歸於盡。


    危機時刻,王靜爆發驚人毅力,將刀猛地向上撬起,用力攪碎對方體內黑氣核心。人影終於失去平衡,身體裂開無數黑霧碎片,最後在空中淒鳴散去,隻留下一灘漆黑不明液體。王靜跪在地上,大口喘氣,身體疼痛不已,精神更是瀕臨極限。但她仍立刻起身,不敢多做停留——敵人還可能有援兵。


    勉力支撐下,她沿著通道繼續前進,最終在一處空曠的洞窟裏與林婉和蕭遠匯合,二人驚見她渾身汙血、神色疲憊,大驚失色要檢查傷勢。王靜擺手苦笑,“一時不慎,被個怪物打了幾下,好在勉強解決。你們情況如何?”


    蕭遠示意對麵一堆被破壞的設備,“差不多搞定了。他們確實在這兒布下了一個中樞儀式場,用來連接所謂‘彼岸之境’,還好我們提前趕到,破壞了關鍵陣核。”


    林婉焦急幫王靜處理傷口,“那個怪物就是他們試圖融合的實驗成果吧?看來他們進度比我們想象更快。再這麽下去,真不敢想。”


    王靜咬牙忍痛,“不論多艱險,我們都會阻止他們。現在先離開這裏,把消息帶回研究所,後續再抓緊偵查全局。”


    三人互相攙扶,快步撤離山體深處。待回到地麵時,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地打在樹葉與岩石上,伴著夜風吹過山嶺,讓人心生寒意。王靜仰望漆黑夜空,感覺自己的心卻格外清明:縱使道路愈走愈險,她與林婉、蕭遠都已無路可退,也沒有退縮的理由。這場與黑暗組織的較量,還要延續更久,也許要到真正粉碎“彼岸之境”計劃那天才會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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