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阿瑟說出了自己今晚的最終目的,他看著李長峰,真誠道:“李,不瞞你說,我馬上就準備安排人暴力清場了。”


    “我希望《紐約時報》和《91探花先生》,可以站在國家的立場上進行報道。”


    李長峰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點了一根煙。


    其實,麥克阿瑟說的沒錯。


    任何一個國家的領導人,都不會允許兩萬多名經過訓練,上過戰場的軍人,沒有組織的盤踞在首都這麽久。


    可能有一點誤會,就會演變成內戰了。


    其實美國分裂了,或者是通過這次集會,老兵群體中出現了一個有號召力的政客,對羅斯福沒有好處。


    而且麥克阿瑟未來也可以算是半個亞洲的太上皇了,對這種潛力股投資要趁早,現在也不算晚。


    難道自己這次不是和麥克阿瑟對線的,而是來幫他的?


    這也算是間接保護老兵了,不算違背了對羅斯福的承諾。


    所有人都沒說話,靜靜的看著李長峰,他們知道都這件事非同小可。


    在麥克阿瑟的立場上,《紐約時報》一向以公正和無預設立場著稱,如果《紐約時報》能按他說的報道,那陸軍和他本人麵對的輿論壓力就會小很多了。


    他未來可是要競選總統的,怎麽能有黑點呢?


    格雷西也沒說話,她知道麥克阿瑟說的很真誠,但這件事的風險和收益並不對等。


    《紐約時報》已經是全國最知名的報紙之一了,就算這次聽麥克阿瑟的,僥幸站隊正確或者說引導了輿論了,銷量也沒多少提升的空間。


    但如果站隊錯誤,引起了其他報紙的口誅筆伐,那對《紐約時報》的股價和銷量影響就太大了!


    隻有麥克阿瑟的那個小情人伊莎貝爾·庫珀,聽到了李長峰是《91探花先生》的實際控製人,眼睛立刻變成了星星眼,但也不敢說話。


    一時間,屋內隻有正在製作爐端燒的木頭,劈裏啪啦的燃燒聲。


    爐端燒說的很高端,但其實就是一種日式燒烤而已。


    廚師當著眾人的麵,從海水缸中撈出了兩條李長峰沒見過的碩大鯛魚,幹淨利落的刮淨魚鱗,掏出內髒,然後撒上海鹽和清酒,穿在了樹枝上。


    處理好魚後,廚師將它側放在了爐火旁,仔細的看著火苗。


    而現在,就是爐端燒剛剛做好的時候。


    日本廚師將魚分成兩半,四人每人半隻,隨後對著眾人一個鞠躬,開始介紹起來:


    “真鯛在日本被視為珍品中的珍品,肉質細嫩,口感有些彈牙,隻需要簡單的調味就可以品嚐出鮮美的味道,是高級海鮮料理中的常客。”


    “這個季節,也正是品嚐真鯛的好時候。”


    廚師的突兀介紹,打破餐館內寧靜的氛圍。


    李長峰突然問道:“在你這裏,這條魚賣多少錢啊?”


    廚師本來要離開的,聽到顧客提問,趕忙停了下來,對李長峰先來了一個鞠躬,如實回答道:


    “真鯛在內海已經不多了,而且吃食極為凶猛,大部分剛釣上來就死了。”


    “但我們餐館選用的都是最好的!”


    “隻要是死魚,無論多新鮮,我們都不會收的!”


    “所以,這兩條魚一共價值五百美金!”


    五百美金嗎?


    李長峰似笑非笑的歎了一下,用筷子夾了一口魚腹放在嘴裏,慢慢咀嚼。


    先鮮後甜,雖然是烤製的,但沒有一點糊味,反而有一種火香,魚皮也十分香脆。


    味道是真的不錯。


    包括麥克阿瑟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些疑惑的看著李長峰。


    不是,他怎麽突然拿起筷子吃飯了?


    這是做出決定了嗎?


    看著眾人疑惑的眼神,李長峰放下了筷子,雙手在鼻下交叉,解釋道:


    “哦,是這樣的。”


    “我家鄉的長江裏,有一種叫鰣魚的魚,和這個真鯛有點像。”


    “鰣魚的味道極為鮮美,隻在夏天出現,自然也就成了皇家的貢品。”


    “但這種魚養不活而且出水即死,死後還腐敗極快。運送途中每多一日,鮮美就丟失一分。”


    “這群官員為了邀功,想出了千奇百怪的各種方法為鰣魚保鮮。”


    “先用去年冬天保存至今的冰為鰣魚保鮮,因為是夏天,冰很快就會化掉,然後他們就用涼下來的豬油保藏鰣魚。”


    “然後快馬加鞭,一日八百裏,這樣才能在四天內把魚送到北京的皇宮。”


    “你說,為了讓皇帝吃上這一口新鮮的,到底要花多少錢啊?”


    李長峰頓了下,舉起酒杯一口吞下清酒,微笑道:“參謀長先生,其實我剛才差點被你騙了。”


    麥克阿瑟抽了口煙鬥,沒有回答,但他臉上布滿了陰雲。


    “如果你真像你說的那樣,和你手下的這群士兵感同身受,就不會來請我吃飯了。”李長峰歎了口氣。


    兩條魚就五百美金了,這一頓飯一千美元都打不住。


    按照規定,一名老兵的補助是五百美金,但他們隻想提前取出二百美金度過眼前的難關就行。


    也就是說,他們四個人,剛剛吃了五個在歐洲為國受傷的老兵的補助金。


    也可以說是五個家庭的希望。


    李長峰站起身,拍了拍麥克阿瑟的肩膀,感慨道:


    “參謀長先生,坦白說,我一直覺得你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你說你的成績很好,可你的父親是菲律賓總督,是美國的陸軍中將,西點軍校校長和你父親一起參加的美西戰爭,你的成績怎麽可能不好呢?”


    “如果你真是從基層部隊一點一點升上來的,你就不會做出這種離譜的事情了。”


    “你剛才所說的一切,都隻是為了維護你的權勢罷了。”


    麥克阿瑟也不生氣,他重新戴上墨鏡,叼著煙鬥似笑非笑道:“所以,你不願意聽從我的建議,是想與美國陸軍參謀部為敵是嗎?”


    “你要知道,我們手下的小夥子們可以摧毀包括那群叛亂分子在內的一切力量。”


    轉眼間,在麥克阿瑟嘴裏,那群老兵就從戰友變成叛亂分子了。


    李長峰也知道麥克阿瑟的意思:他摧毀自己也是輕而易舉。


    李長峰麵對挑釁,不以為意,輕笑道:“如果你真有能力,那就證明給我看。”


    隨後牽著格雷西的手,離開了這家高檔的日式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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