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峰和林建明從人聲鼎沸的紐交所出來,坐上雙派六前往李氏家族莊園。


    汽車平穩的駛過紐約市區的鋼鐵叢林,來到了麻木的市郊。


    車內的氛圍有些沉默,林建明終於忍不住了,發聲打破尷尬:


    “幹爹……我們能贏嗎?”


    李氏家族現在不僅需要麵對盧切斯和科洛博家族,還需要直麵洛克菲勒家族這個龐然大物的狙擊。


    換成任何人都會質疑,林建明現在才發問已經算是晚的了。


    “也許咱們隻需要賺自己的錢就好了。”


    “我們救不了這麽多人的!”


    李長峰不知道如何解釋,便揮手示意林建明在路邊停車,下去陪他走走。


    天氣有些陰沉,兩個人並肩走在蕭條但整潔的馬路上,男人穿著破舊的牛仔上衣,在大路上漫無目的的遊蕩著,西裝革履的推銷員們強裝微笑,準備迎來下一戶的拒絕。


    沒有辦法,孩子們的晚餐可能就在下一戶中。


    此時麵子與自尊心,都不重要了。


    “建明,我們大夏人雖然崇尚儒家,但始終有一種‘濟世‘情懷。”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如果我們有力量了還不牽頭,怎麽提升華裔在美利堅的地位?又怎麽作為玩家去製定規則?”


    “又怎麽去廢除《排華法案》?”


    李長峰邊走邊說,林建明不明所以的跟在身後。


    幹爹的話,他有些難以理解,他隻想著賺錢回家重修祖祠,或者在美利堅大殺四方成為人上人。


    除了對他有恩的幹爹,其他人是死是活和他林建明有什麽關係?


    二人漫步到了十字路口,一個華裔女孩梳著油汪汪的大辮子,穿著小花襖,俏生生的站在街角,看樣子也就十八九歲,在後世正是準備高考的年紀。


    “先生……您願意陪我私下裏待一會嗎?”、


    “隻……隻需要兩美元!”


    李長峰衣著氣度不凡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女孩這才克服恐懼,顫巍巍的開口發問。


    “兩美元嗎?”李長峰上下打量著。


    “兩個人……三美元也行!”女孩以為李長峰在衡量自己的價值,生怕失去了客戶,趕忙補充道。


    李長峰伸手示意女孩帶路。


    走了不到5分鍾,三個人來到了一間又破又小的二層倉庫內。


    女孩有些羞赧的脫下了小紅襖,露出裏麵帶著補丁的棉質肚兜,抱緊雙臂,望向李長峰:


    “先生,您能先給錢嗎?”


    李長峰點了點頭。


    林建明幹脆利落的掏出了五美元遞給了她,另一隻手則放在了兜裏的手槍上,暗自掃視了一眼周圍。


    此時但凡再有另一個男人跳出來,他絕對能一槍撂倒!


    這年頭借著這個機會搶劫的人也不少。


    果然,女孩拿了美金也不脫肚兜了,而是輕聲喊了一句:“阿明!”


    伴隨著樓梯吱嘎吱嘎的聲響,一個十歲左右小男孩從二樓一瘸一拐的下來,他看向李長峰和林建明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


    顯然,他知道一會兒姐姐身上會發生什麽。


    女孩將錢遞給男孩,摸了摸他的頭,小聲道:“阿明,去買一些煤吧!順便再給爸爸買一些藥!”


    “可以和朋友們買一袋糖分著吃。”


    “不要著急回來!”


    小男孩強忍著淚水的點了點頭,一瘸一拐的出門了。


    “幹爹,他一個孩子拿著五美元不安全,我跟著他吧!”李建明問道。


    “不用,你不覺得他很像小時候的你嗎?他不會遇見危險的!”


    “你就坐在這看著!”


    也許是小倉庫突然闖進來的冷風,引來了樓上老人的陣陣咳嗽聲。


    女孩解開辮子,柔順的黑絲如瀑布般散開,又脫下了僅剩的肚兜,露出了光滑潔白的軀體,低頭道:


    “先生,我很討厭鬼佬的,一直想把第一次留給一個華人……”


    “您……您是我來美國以後,見到唯一一個有能力的華人啦……”


    李長峰指了指地上的破麻袋:“一會兒就在這裏嗎?”


    “是的,不過這裏很幹淨,我每天就睡在這!”女孩慌忙解釋道。


    李長峰示意她不要緊張,他不著急辦事,可以先坐下來聊聊。


    “你是怎麽來美國的?”


    “我爸爸來美國當鐵路工人,鐵路建成後就運石油,我和弟弟也就跟著他來了。”


    石油與鐵路,都是洛克菲勒家族的產業。


    在美國建設鐵路會連同周圍的土地一起出售,洛克菲勒家族采出的石油也需要鐵路的強大運力,二者相輔相成。


    但是因為石油一般出產於偏僻地區,鐵路工人的死亡率很高,現在美國人自己都承認,每一個鐵路枕木下麵,都躺著一名大夏勞工的冤魂……


    “後來呢?你爸爸病了?”


    “是。”


    “我爸爸病了,無法完成工作量,他們就辭退了我爸爸。”


    “沒有補償金嗎?”


    “沒有,他們還要我們補繳食宿費。”女孩輕聲道。


    “那個男孩是你弟弟?看樣子,你把他照顧的很好。”


    提起弟弟,女孩終於露出甜甜的微笑:“是啊!”


    “媽媽去世前讓我照顧好弟弟,不過阿明也很懂事的!”


    女孩越說,林建明的眼睛裏的眼淚越多,馬上就要忍不住了。


    這女孩和他差不多大,但……但太像他的姐姐了。


    為了自己弟弟,可以付出一切……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幹爹的意思。


    李氏家族再不出頭,讓洛克菲勒家族的規則延續下去,那以後不止大夏人,而是所有人都會成為洛克菲勒家族盤剝的對象。


    他現在開始相信,隻要李氏家族出頭,確實有贏的機會!


    被壓迫到了極點,隻會迎來反抗。


    李長峰看差不多了,從破椅子上站起了身。


    女孩見他要走,突然有些驚慌失措:“先生,你也看到了,你給我的錢已經花了!”


    “我……我沒錢還給你了!”


    李長峰歎了口氣,走出了小倉庫。


    在美利堅的大夏人,也太能忍了……


    明明是最能打的民族,怎麽就混成了這個樣子?


    林建明掏出錢包,遞給女孩五百美元:“先照顧好你自己,然後再照顧好你弟弟!”


    “不然,你弟弟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隨後快走幾步,跟上了李長峰。


    ……


    二人回到了李氏莊園,音響的聲音很大,一看就是艾達又喝多了。


    李長峰來到了她的房間,隻見原本寬闊的房間內堆滿了她買的奢侈品包包,艾達醉醺醺的躺在床上,酒撒了滿地……


    這些,都是用李氏家族的錢買的。


    李長峰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眼前的場景心情更差了。


    “建明,明天讓她滾出去工作!”


    “她不工作就餓著!不要再給她一分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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