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頭祭司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司殞無論再說啥都沒有效果了,這讓他鬱悶得吐血。


    最終,司殞隻能默默地將記有這段錄音的留聲螺捏碎……


    待猿族們的喧囂聲逐漸平息,森昊客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


    “綠頭祭司,老夫已活了近萬年,最近總有種隨時會死亡的預感。不知祭司可否為老夫查查體內的情況,若是真的無力回天,也好讓老夫有個心理準備。”


    司殞一聽森昊客居然已活了近萬年,頓時肅然起敬。


    他此刻自動忽略了綠頭這個稱呼,鄭重地拱手道:


    “森前輩,晚輩定當竭盡全力。”森昊客作為唯一的五階樓猿,其心樓的修複意義非凡。


    同時,司殞也對森昊客可能死亡的原因充滿了好奇。


    森昊客見司殞應允,當即爽朗大笑起來。


    他環顧四周,看著周圍一眾弟兄,那些熟悉的麵孔在他眼前一一劃過。


    回想起這近萬年的點點滴滴,森昊客的眼中竟隱隱泛起淚光。


    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開口道:


    “弟兄們,可否讓老夫再聽聽咱們的戰歌?”


    聽到森昊客的要求,一眾樓猿碩大的身軀迅速圍成了一圈,他們相互摟著肩膀,整齊劃一地跺著腳,緩緩開口齊聲長嘯起來。


    那聲音由小變大,粗獷而原始,逐漸響徹整片山穀:


    “英~英英~英英~英英英英~英英~”


    司殞從未聽過如此震撼人心的聲音,那不是源樂,沒有任何附加效果,就是這般純粹的呐喊,卻讓人熱血沸騰。


    伴隨著一眾猿族的長嘯聲,森昊客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他大喝一聲:


    “哈哈哈,來!”


    隨即,他心口的位置逐漸變成了紅色。


    同時,森震小心翼翼地將司殞舉到森昊客的胸口位置。


    司殞鄭重其事地將手探了過去,瞬間進入了森昊客的心樓空間。


    森昊客的心樓空間內,十二根巍峨聳立的墨嵐石岩柱映入眼簾,每個岩柱之間的距離卻比森震的要大很多,某些部位的跨度竟長達百米,情況遠比森震的心樓複雜得多。


    更令司殞震驚的是,森昊客的心樓內部每隔十米便矗立著一根水墨柱子,而且柱子的尺寸還不小,將森昊客的五層瓊樓支撐起來。


    放眼望去,整個心樓空間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水墨柱子。


    與樓猿體內自然形成的水墨結構截然不同,這些柱子間距均勻,構成了一個規整的柱子矩陣,顯然是人為設計的結果。


    毫無疑問,這是古老的手筆了。


    憑借昨天的研究成果,司殞深知樓猿的心樓屬於大跨度結構,而古老卻將其當作普通瓊樓來設計,增設了如此眾多的柱子,難怪森昊客會癱瘓。


    然而,麵對這密如林立的柱子,司殞並未輕舉妄動,而是先以意念環繞瓊樓細細觀察起來,同時打開了【有限元之眼】。


    觀察中,司殞發現了一個問題,森昊客原生的墨嵐石岩柱上竟然千瘡百孔,其上布滿了各種細小的孔洞和氣泡。


    這種情況在之前檢查森震的體內時是很少見的。


    司殞沉思片刻,腦海中回放著剛剛檢查其他樓猿心樓時的情景,心中逐漸形成了一個猜測。


    很可能樓猿隨著歲月的流逝,心樓空間內的岩柱會逐漸產生細小的腐蝕氣泡。


    當這些氣泡孔洞增多時,柱子的承載能力就會逐漸下降,直到有一天無法承受瓊樓的重量而轟然坍塌。


    因此,本質上來說,是樓猿心樓內的岩柱老化導致了心樓的倒塌。


    如果能夠對心樓進行一定程度的加固改造,使其屹立不倒,那麽樓猿很可能即使活到超過一萬年也不會死去。


    想到這裏,司殞的眸光閃爍,這不正印證了古籍中的那句話嗎?


    心樓不倒,樓猿永生!


    順著這個思路,司殞開始著手對森昊客體內的心樓進行加固改造。


    他首先針對舊有岩柱的薄弱部位,用水墨石進行精準填充和加強。


    這種加強必須是有的放矢的,不能盲目地將整個岩柱都用水墨之力填滿,否則會降低天道的評價。


    這一點司殞已經通過測試驗證過,任何加強都必須有理有據。


    就這樣,司殞一邊詳細計算,一邊小心翼翼地優化調整。


    周圍的一眾樓猿全都屏息以待,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碩大的眼睛緊緊盯著場中央的司殞。


    森震也一動不動地托著司殞,生怕自己的微小動作會影響到正在給族長調整心樓的大哥。


    時間從中午一直流逝到深夜,司殞的【有限元之眼】全程開啟,天工值如流水般不斷消耗。


    不得不說,森昊客這個大跨度瓊樓是司殞目前為止接觸到的最複雜的設計,近百米的跨度需要超級精準的構件支撐體係。


    司殞甚至首次用到了預應力拉索以及膜結構的複合支撐體係,這種設計在減輕重量的同時,極大地提升了結構的跨越能力。


    如果有人此刻在旁觀看,一定會被森昊客體內那宛如超級體育場屋頂般壯觀的心樓所震撼。


    空間網殼、桁架、拉索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個超級複雜的結構體。


    然而,由於算力有限,司殞對於一些極其精巧的部位隻能采用比較保守的設計手法。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司殞一直處於一種忘我的狀態之中,大腦飛速運轉,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心樓的加固改造中。


    直到他的源力耗盡,思緒才被打斷。他不得不感歎,操縱五階水墨之力確實已經超出了他目前的源力極限。


    幸運的是,在心樓空間內,他無需像創閣結界內繪築瓊樓時那樣采用繪靈噴塗,而是可以全憑意念操控空間內已有的水墨之力。


    這樣他就省去了消耗四階水墨石和維持穩定噴塗的步驟,否則他的源力將更加吃不消。


    此刻,眼前的五階心樓已經煥然一新,舊有的岩柱全部得到了加強,五層的大跨結構也已經調整得恰到好處,一到四層也經過了大幅度的優化。


    看著眼前這座美輪美奐的大跨瓊樓,司殞的內心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山穀內,此刻已是深夜,但所有的樓猿都沒有離開,就連白天出去的樓猿此刻也都紛紛聚集在了這裏。


    七十多雙眼睛全部聚焦在山穀中心的司殞身上,他們緊張地望著張大巨嘴對準天空的族長,皆是緊張萬分。


    就在這時,天際忽然凝聚起了厚重的雲層,足以覆蓋整個山穀。


    樓猿們紛紛震驚地抬頭望去。


    “我的天,是雷劫!”一個樓猿驚呼道。


    “族長迎來雷劫了!太好了!”另一個樓猿興奮地喊道。


    森震整整一天都在全神貫注地關注著司殞,此刻見到司殞從心樓空間中退出,同時天空雷雲滾滾,他知道,大哥成了!族長也成了!


    當即,他激動地將司殞舉過頭頂,拚盡全身力氣仰天高喊一聲:


    “弟兄們!戰歌,起!”


    所有樓猿聞言,紛紛激動起來。他們挺直身軀,仰頭望向天空中的滾滾雷劫,齊聲跺腳,高唱起戰歌:


    “英~英英~英英~英英英英~英英~”


    他們的氣勢直衝雲霄,仿佛是在向天劫示威。


    “轟!”


    天際一道駭人的雷劫猛然落下,森昊客瞬間恢複了行動能力。


    他竟直接從椅子上騰躍而起,雙臂興奮地張開,仰天狂笑:


    “哈哈哈,暢快!真是暢快至極!哈哈哈……”


    他仿佛將體內積壓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釋放,笑聲震天動地。


    “轟!”


    緊接著,第二道雷劫如影隨形,轟然落下。


    然而,因為森昊客嘴張得太大,那巨大的雷劫竟直接灌入了他的口中。


    看得一旁的司殞頭皮發麻,這樣真的沒事麽……


    “哈哈……咳咳……爽啊……”


    森昊客聲音沙啞地繼續喊道。


    隨後,第三道雷劫接踵而至。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森昊客的頭部開始泛起綠色,那綠色迅速向下蔓延,最終完全覆蓋了他的整個身體!


    三道雷劫過後,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輕狀態。


    除了嗓子有些沙啞,頭上那紅綠相間的毛發被燒得無影無蹤之外,整個人看上去精力旺盛到了極點。


    “哈哈哈,果然祖河山刻所言非虛!綠頭祭司,好兄弟!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森昊客此刻興奮得不能自已。


    他在岩壁上四處蹦跳,甚至舉起一些巨石又放下,仿佛要發泄體內那無窮無盡的精力一般。


    司殞看著森昊客那恐怖的速度和力量,心中也不禁微動。


    他決定找機會和森昊客切磋一番,試試樓猿的實力。


    畢竟自己晉升四階後,還沒有暢快大戰過呢。


    周圍的樓猿們興奮異常,他們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如同洶湧的海浪在山穀間回蕩。


    “族長!族長!”


    過了一會兒,森昊客似乎發泄完了心中的激情。


    他身形矯健,以極快的速度從陡峭的山壁上躍下,穩穩地落在地麵。


    隨後,他從森震手中接過司殞,將其高高舉過頭頂,聲音洪亮地呐喊起來:


    “綠頭祭司!”


    其他樓猿見狀,也紛紛加入了呼喊的行列,他們的聲音整齊劃一,響徹雲霄。


    “綠頭祭司!綠頭祭司!”


    ……


    夜幕降臨,樓猿們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


    火光熊熊燃燒,映照著他們興奮而激動的臉龐。


    森昊客精心組織了一場盛宴,他讓眾猿拿出了珍藏已久的墨嵐石,以及從燼妖體內獲得的那些珍貴寶物,盛情款待司殞。


    司殞望著這堆珍貴的寶物,看著樓猿們一箱箱往外抬出創閣石、閣戒石等珍稀材料,心中震撼不已。


    他向樓猿們詳細解釋,人族其實是以燼妖肉為食的種族,隻是特別需要燼妖體內的這種小石頭而已。


    因為它們是人族繪築瓊樓不可或缺的物品。


    接著,司殞逐一給樓猿們介紹了創閣石、閣戒石、靈獸蛋等寶物的用途和價值。


    聽的一種樓猿新奇莫名。


    在一眾猿族震驚的目光下,他甚至當場繪築了一個簡單的一階瓊樓。


    當神將在瓊樓頂赫然顯現時,眾猿皆是驚歎不已。


    此外,司殞還演示了靈獸蛋的用法。


    他將一滴鮮血滴在靈獸蛋上,隻見一隻虎類靈獸逐漸在眾猿麵前顯現。


    這一幕讓一眾樓猿詫異萬分,他們體內沒有血液,全部由墨嵐石組成,自然無法完成滴血孵化的這個步驟。


    “好兄弟,既然你喜歡這些小石頭,你就盡管拿去!隻要是大哥有的,都給你!”森昊客見到司殞對這些閣戒石、靈獸蛋等寶物頗感興趣,當即一拍胸脯,豪爽地說道。


    “隻是這閣戒石,你沒來之前我們不懂,被我們吃了不少。現在估計隻剩下一萬多個了,其他那些石頭的儲量也不是很多。眼下知道你需要,那大哥以後把這些都留給你。”


    森昊客說起所剩不多的時候,明顯有些歉意。


    同時,他還讓人把整個庫存都搬出來給司殞看。


    司殞看著眼前的眾多寶物,心中震撼不已,上萬個四階閣戒石什麽概念,光是這閣戒石的價值就要幾億丹青石了,樓猿一族上萬年的積累,恐怖如斯。


    最終,司殞每樣隻拿了一小部分。


    其實他並非不想都拿走,他知道即使他都拿走,眾猿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但司殞考慮到現在這些東西已經有了著落,眼下夠用就行,拿太多也沒有意義。


    隨後,司殞又與森昊客閑聊了許久。


    他講述了自己進入到萬重山的過程,森昊客聽了感到十分新奇和驚訝。


    他表示樓猿一族是無法走出萬重山的,那通天的高山即使是他們也無法翻越。


    而司殞來的那條河道,名為猿祖河,他們靠近入口時會傳來一股恐怖的威壓,讓他們無法踏出。


    接著,司殞向森昊客詢問了猿心石的情況,並表達了自己想在白地山脈建立一個人族根據地的想法。


    森昊客一聽還有更多的人族要來,當即欣然應允。


    當晚,司殞還拿到了森昊客和森震的猿心石,那是從心樓空間內逐漸凝聚而出的一種紅色石頭,他沒想到一切得來的如此簡單。


    經森昊客介紹,猿心石代表了樓猿的最高認可,一個樓猿隻能凝聚一顆。


    樓猿們心思單純,必須讓他們發自內心地心悅誠服,才能自然而然地凝聚出猿心石。


    經司殞推測和研究,恐怕至少要將他們變成像森震這樣的全身綠猿,才能獲得對方的猿心石。


    此刻距離綠月之夜還有幾天時間,司殞計劃這幾天再變綠幾個樓猿,獲得至少五顆猿心石。


    翌日一早,在森昊客、森震等猿的帶領下,司殞迫不及待的來到了白地山脈的深處。


    他想去看看墨嵐石的產地以及為什麽其中會夾雜著一些水墨石的殘片,以解決水墨石的來源問題。


    然而,當他來到山上後,直接愣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放眼望去,眼前一整片山脈竟然全部是由四階水墨石構成!


    而墨嵐石不過是上麵凝聚出的結晶而已!


    司殞忽然間有些懵逼,他甚至以為自己是早晨起床眼花了。


    整片山的四階水墨石,這特麽是什麽概念?!這過於誇張了吧?!


    天閣青墨莊?


    不如叫丐幫!


    司殞的大腦一時之間有些宕機,他不知道麵對眼前這番奇景,自己第一件事應該做什麽。


    最終,沉默半晌後,他選擇把自己的兩隻琉璃太虛蛙先放出來。


    “吃吧,小家夥們,讓我看看你們的極限……”


    隨即,在森昊客等猿詫異的目光下,司殞尖叫著衝到山上,開始狂親地麵上的水墨石。


    還說你不吃石頭?這不啃的挺香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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