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蕊聽到銀針,又看了眼江念手中的布偶,大概猜到江念要做什麽。


    很快綠蕊便拿來一卷用白棉布包裹著的銀針,看棉布的嶄新模樣,這銀針應該是沒怎麽用過的。


    “奴婢瞧著這布偶上的銀針也是新的,這卷銀針正好合適。”


    江念讚賞的點了點頭,綠蕊機敏又不乏心思縝密,這便是最好的,“她不是想我痛嗎,那我便成全了她,”說完江念從白棉布卷裏抽出銀針來,紮在布偶人的各處,但凡要緊的,就沒有落下的。


    綠蕊是已經猜到江念要做什麽,所以麵色平靜,而白芍卻是麵色驚變,想說什麽,不過被小喜子扯了袖子製住了。


    江念自然瞧見了這些小動作,小喜子之前如何,全憑白芍說,但這丫頭心思單純,所以小喜子初來,她是存了考究的。


    不過這近三個月看下來,是個能辦事的,至於忠心與否,那便不好斷言了,不過在這後院,隻要主子得寵,便沒有哪個奴才舍得背離的,而她有這個自信。


    “好了,小喜子,你將這布偶埋到原處,那丫鬟如何做的,你便如何做。”


    “是,奴才這就去辦,”小喜子雙手掌心朝上,江念將布偶放在他掌心,‘江念’二字自然也就明晃晃地映在江念瞳孔中,不過她無懼,她想回去,人擋殺人,鬼攔滅鬼,誰也別想阻半步。


    事交代完,天竟然變了,由晴空萬裏霎時變成了陰雲密布,江念走到廊下,看著烏壓壓的雲層,好似內裏有雷霆萬鈞,隨時便會破空巨響,她抬手憑空用蔥白的指尖輕點了點天,唇音慵懶肆意,“老天也幫我呢。”


    說完,江念提起逶迤的玉色裙擺,轉身便入了廂房,“白芍,幫我更衣。”


    餓了近一月,本就纖細的身姿,變得有幾分羸弱,褪去衣裳後,一身淺色芸黃寢衣,由於為了舒適,尺寸都是放大了的,現在穿著都是飄蕩的。


    “可妥?”江念輕轉著身子,問白芍、綠蕊兩個。


    行動間,細綢寢衣貼身,勾勒出一搦腰肢酥嫋,被問話的二人不由看癡,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奴婢覺得良媛您現在瞧著,就像那雨後的杏花,滿樹玉叢叢的,被壓得似不堪重負,清麗又蒼白無力。”


    “你這丫頭,還學會誇人了,”江念輕嗔,然後便踩著床邊的腳踏上了床。


    被衾是胭脂色的,更襯江念羊脂白玉的膚色似是透明一般,而且冬被都是有分量的,讓人瞧著,都怕將她壓壞了。


    “紮針吧,”江念並沒有多說,因為她知道綠蕊懂她意思,果然綠蕊幾乎沒有猶豫,很快數十根銀針便沒入江念肉裏。


    頃刻後,“良媛,好了。”


    江念輕點了點頭,心下了然,因為她已經感覺小腹有微墜之勢,“去請府醫吧,就說我小腹疼得厲害。”


    白芍也不是完全蠢的,現在終於反應過來江念這是要做什麽,連忙應道,“綠蕊你陪著良媛,我去請府醫。”


    江念看著消失在屏風後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良媛是擔心白芍?”


    江念聽見這話,微抬眸看了眼綠蕊,然後沉下眸嗯了聲,是呀,白芍忠心天地可鑒,可惜到底不夠聰明,在院裏守著尚可,但她還是怕有疏漏的時候。


    “良媛其實大可寬心,白芍雖然反應慢些,但在外麵說話可是滴水不漏,旁人想套話,那是完全沒可能,她不過是想不到太多罷了。”


    江念聽著這話倒是訝異,不過綠蕊與白芍同處的時間比她多,既如此說,那便是真的了,“這般說來倒是我多慮了,不過你與她睡一處,平常多教教她。”


    “奴婢省得,”綠蕊笑著應下,然後外間便傳來腳步聲,綠蕊立馬收了話音。


    “良媛,金泥取來了,就是不知道夠不夠,製造司說這東西金貴,舍不得多給,就這些還是奴婢兩個求了好久,那管事公公才給的。”


    金泥是綠蕊借口說江念要在桂花樹的紅綢上發願寫字用的,“良媛肚子不舒服,先放長案上吧。”


    聽到江念肚子不舒服,紫檀兩個連忙問可要緊。


    “不知道,白芍去請府醫去了,你倆去將灶台點著,燒些水,以備不時之需。”


    她們二人自然不敢耽擱,江念的肚子一直是海棠院最要緊的事,若出了問題,殿下定是要問責的,於是二人行動飛快。


    “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有問題,也真是沉得住氣,竟然到現在都沒動作,”江念看著朱殷色的帳頂,思緒卻是沉了下來,她原以為她有孕這幕後之人該動手了才是,卻沒想如此沉得住氣。


    “那便繼續讓那人蟄伏在暗處嗎?”綠蕊心裏也是不安,這臥底一日不揪出來,便總覺得有雙眼睛在背後盯著,怪瘮人的。


    江念輕搖了搖頭,“投石問路,而且我這已經兩個月了,一晃就是三個月,她們坐不住的。”


    “奴婢也盼著快些出手,隻要有動作,那總能尋著蛛絲馬跡,像這般按棋不動,才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二人正低聲議論著底下兩個究竟誰才是那個藏著的,院子裏就傳來白芍慌張的話音,“吳府醫,您快些,我家良媛真疼得不行!”


    論演戲,江念算是知道沒人能比得過白芍,也不知她的機靈怎麽堆這處了,想到這,江念無奈搖頭笑了笑。


    然後在吳府醫腳踏過門檻那一刻,江念便立馬手輕捂著肚子,神色也耷拉了下來,眉眼皆緊皺著,瞧著滿是痛苦之色。


    江念的胎一直是吳府醫保的,所以這一路吳仁真是幾乎跑過來的,就怕有個閃失,於是在看見江念蒼白的神色時,他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連忙問,“良媛,您具體是哪兒不舒服?”


    “吳府醫,你快幫我看看,我小腹疼得厲害,跟針紮似的,密密麻麻的疼,”江念滿臉懇求,看著吳仁的眼神就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讓人輕易便能感知她究竟多難受。


    “下官這就幫您把脈,您放鬆,”說著讓江念放鬆的吳仁,自己卻已經嚇出一身的汗來,而且麵色難看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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