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是這個,”江念此時的笑若春風拂麵,讓人沉醉。


    端王看著江念手裏捧著的畫卷,也有了幾分好奇,愈發想知道江念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念兒到底給本王準備的是什麽生辰禮?”


    江念直接將畫卷散開,露出裏麵的畫麵來。


    而原本還心存審視的端王,看著畫卷裏的東西,卻是倒吸一口涼氣,然後望向江念的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念兒,這畫是何人所畫?”問完端王不禁思量,江念日夜處於府中,哪裏能遇到什麽高人,這畫莫不是江念自己畫的,但這個可能剛冒頭,端王就否定了,覺著不可能。


    江念將端王各色複雜情緒盡收眼底,她便知道自己這禮是送對了,掩下心裏的得意,江念露出兩分羞澀,“是妾身自己畫的,可是不好?”


    好,哪裏能不好,端王看著麵前鋪開的畫卷,隻覺神筆馬良在世,也不過如此。


    “這畫本王瞧著似乎不是用尋常的水墨構成的。”


    端王一手丹青也是頗妙的,所以一眼看出江念這話最根本的不同來。


    江念聽到這話,愈發羞澀,也有幾分難為情,最後支吾道,“說來怕王爺笑話,妾身不比旁的閨閣小姐心靈手巧,於丹青一道實在一竅不通,無法研習其中精妙。


    但偶然發現碳筆也能成畫,而且使用簡單靈巧,雖無法如水墨畫一般得其精髓,但求個形似,卻是可以的。”


    端王聽著江念的解釋,也是納罕,但最後也隻得出個歪打正著的念頭,“你呀,果然是傻人有傻福。”


    你才傻,江念心裏吐槽,不過她也是沒想到,在現代的學的幾年素描畫的功底竟也有用上的時候。


    “所以王爺喜歡?”江念小心翼翼的試探,似乎生怕端王瞧不上,現在又透露出些許不太確定的小驚喜,這般生動真實的小表情,很容易便牽動人的心緒。


    端王仔細端詳著畫卷,心裏滿是不可思議,這上麵的竟然跟他本人有十成十的像。


    這般活靈活現,便是當世大家也無法企及,這般想著,端王看向江念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意味。


    江念心裏有幾分得意,在這畫人物模式化的年代,她這素描簡直能殺瘋。


    不過現在還不是得意的時候,江念壓下眼裏的清明,再抬頭時,滿蓄懵懂,“怎麽了?這畫可是有哪裏不妥?”


    聽到江念疑問,端王這才將情緒壓下,轉而便露出和煦寵溺的笑容,“沒有,極好,隻是本王沒想到你竟有如此本領,所以一時有些詫異罷了。”


    “啊?這算本領?”江念將蠢裝到底,她要自己成為蒙塵的明珠,亦或是未經雕琢的玉石,而端王便是那伯樂,她隻能是他造就的。


    果然端王看著江念這嬌憨的模樣,再掃到畫卷上,神色愈發溫軟了,“當然算,念兒很好。”


    說著端王又想起江念之前無意提起蝗災,讓他立功,得了民心,還有在建的食肆,想到炙肉與鍋子的味道,也定是大爆,能為他賺不少銀子。


    這樁樁件件,端王隻覺江念是個福星。


    “念兒畫人物可都能有這般逼真?”


    江念聽到這話,眸色微閃,事情似乎比她想的還要順利,“王爺是妾身的夫君,更是妾身日思夜想的人,所以神態都印在腦海裏,描繪起來自然容易些,若是換做旁人,可能於神韻一道便沒這般好了。”


    江念在降低端王的期待感,也讓他知道他於自己的特別,隨時隨地、見縫插針的告白,讓他知道自己多愛他,也希望心動進度條會在某個時刻突然增長。


    “那若是隻見一麵,念兒可能將其描繪出來?”


    這話讓江念越發肯定自己押對了寶,現在的太後的千秋便在八日後,而當今聖上又是大孝子,極孝順太後,甚至在立太子一事上也多次與太後探討。


    想來眾皇子,現在都是在絞盡腦汁想如何討好太後,端王自然也不例外,她將他躍然於紙上,作為生辰禮,他定然便聯想到了太後生辰禮的事。


    同上回給端王出賺銀子的點子一般,她現在想在端王這占有更多地位,那就一隻能求男女之間的情愛,二便是成為能助他成事之人。


    所以這能不能畫?那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江念肯定地點了點頭,端王看見江念說行,平時喜怒深藏之人,也不由得眼眸微亮。


    “念兒,哈哈,你可真是本王的福星。”


    福星?江念聽到這個稱號,覺得有幾分意思,不過福禍相依,她可不能迷失了自己,否則什麽時候便成了災星。


    “王爺,妾身可以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嗎?真的就小小的,”說著江念還用大拇指掐著小拇指尖比劃,頗有幾分萌態。


    若說第一回下棋江念說彩頭,端王生疑,那經過這四個多月的相處,他隻會笑著應好,因為他知道江念除了銀子與吃,旁的真的沒有半分貪念。


    “說吧,莫說小小的要求,為著你這份心,這份禮,便是大的,本王也應。”


    “王爺真好,”江念眸裏盡是仰慕與柔情,但心裏卻明白,若她真要了所謂大的賞賜,如位份,想來端王定是不會答應,而且心裏對她所有印象都會推翻。


    不過她也沒蠢到去相信這些,而且人本也不該貪心,隻拿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一步一步謀奪,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妾身就是想請您保密,妾身暫時還不想讓別人知道妾身用碳筆繪畫,否則隻怕會有許多的事端。”


    端王沒想到江念的要求竟然是這,不禁高看江念一眼,這事若是換做後院旁人,隻怕恨不得宣揚,而她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不過這也正合端王的心意,到時入宮進獻壽禮,若是說府裏侍妾手筆,到底不太好聽,但若是對太後說畫手不願暴露姓名,那這畫自然更顯尊貴。


    “好,不過賞卻是不能少你的,不說旁的,便是本王這幅壽禮,已經價抵千金,本王甚喜之。”


    “這怎麽好意思,”江念說著便掩著帕子偷笑,活脫脫像偷吃了燈油的白老鼠,“那王爺打算賞我什麽。”


    端王就愛這般生動的江念,“銀子你是不缺了,你哥哥明年便要鄉試,我送他個老師,如何?”


    江念沒想到端王竟然派人將自己家的事查得這般仔細,這世上還有端王不知道的事嗎?


    想到這,江念有些膽寒,這後院眾人隻怕就是端王的籠中鳥,一個個爭得你死我活的,而端王不過是袖手旁觀看趣罷了。


    不過若論遠,誰能沒有憂慮,近前他願意給恩典,而且還如此貼心,江念是高興的。


    哥哥現在鄉試,聽說是有幾分把握的,若是有名師加持,那便更十拿九穩了,這於江家是天大的好事,而且也是現在最需要的。


    “多謝王爺,”江念這次不含表演成分,真真切切與端王道了聲謝。


    看著突然正經的江念,端王就知這份賞送對了,眸子也染了笑意,“葉老先生當初傳臚出身,但淡泊名利,去了文鼎書院當山長,現在卻有出山之意,你哥哥跟著他定能受益匪淺。”


    “傳臚!”江念眼睛刷地亮了,二甲頭名,又在江南文鼎書院任山長一職多年,於教書育人定是很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最主要的是端王推薦的他,那便不存在站錯隊,於自己哥哥真的是百利而無一害。


    這樣想著江念真是心花怒放,激動得在端王臉上猛地吧唧一口,“王爺,您太厲害了,也太好了。”


    端王看著高興得就差轉圈的江念,真覺得好滿足,有些孩子氣,更想寵著了。


    “你歡喜就好,看來本王這份賞沒送錯。”


    “何止是沒錯,簡直就是最好的了,”江念眯著眸子,揚著一張笑臉,對端王滿是討好,現在就隻差搖尾巴了。


    “誒,對了,王爺您是想讓我畫誰?”江念眨著一雙大眼睛,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過兩日你便知道了,不過你也得保密,不然本王就也不給你保密。”


    “嗯嗯,好。”


    終於在酉初,江念提著食盒,麵帶笑容從書房出來了。


    院子伺候的奴才紛紛低了頭,不敢窺探,隻綠蕊連忙迎上去,接過食盒。


    “走吧,回去吧。”


    綠蕊看著江念嘴角含笑,便知此行目的達到了,書房門口也不是說話的地,便一句話也沒問。


    “姨娘,你們怎麽去了這麽久,”要不是知道這秋末天冷,無人出門,而且榮側妃又大著肚子,白芍都想著出去尋了。


    綠蕊聽到白芍的疑問,裝作沒聽見,低垂了頭。


    看綠蕊這樣,白芍越發納悶了,到底怎麽了這是?


    “沒什麽,就是糕點好吃,與王爺多說了會話。”


    白芍聽著卻是不太信,想著待會去問綠蕊,但嘴上確實應和著,“哦哦”。


    日子一晃便到了十月二日這天,當晚端王來了梧桐苑。


    “本王明日帶你入宮,”端王開門見山,將來意道明。


    人可以嬌憨懵懂,卻不能傻,端王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她都反應不過來,那便真讓人覺得說話費勁了。


    於是江念略微表現出幾分驚訝,帶著些許不可置信問:“王爺是想讓妾身幫宮裏的貴人畫像?”


    “嗯,太後。”


    江念驚訝得微張著嘴,然後才開口,“那妾身明日是跟在王爺您身後,還是?”


    “不是,我先帶你去母妃宮中,你扮成小宮女,跟著母妃去給太後請安。”


    端王這話說得不經意,半點沒覺著江念扮成宮女是否委屈,這便是還不夠上心的體現。


    而江念自然沒西子心到這個份上,“好,妾身一定努力記住太後娘娘的鳳容。”


    見江念沒有畏縮,端王心下滿意,他不愛小家子氣的女子。


    由於第二日一早便要入宮,端王自然不會折騰江念,二人蓋著被子純睡覺,江念怕無聊,就接著上回的故事給端王講。


    “本王發現你這腦袋還真是裝了不少東西,好似什麽都會點。”


    “那王爺您也聽了這麽久了,覺得我這故事究竟怎麽樣嘛。”


    端王看著江念這模樣,就知道定是又有了主意,合著這幾個月不吱聲,都是等時機成熟呢。


    “原來你這是想寫成書,賣出去,對不對?”


    “嘿嘿,什麽都逃不過王爺您的法眼,但我真的覺得肯定大爆特爆。”


    江念說得眉飛色舞,端王看著眉眼笑意也深了許多,“你倒是自信。”


    江念想說,她能不自信嗎,那可是經過市場檢驗過的,而且隻要一想到海量的銀子進兜,她都想在床上打滾,發出土撥鼠的叫聲。


    “嘿嘿,近朱者赤,”江念厚臉皮地又奉承起來,端王看她這活寶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將人揉在懷裏,“你這也太招人稀罕了些。”


    江念將頭從端王懷裏鑽出來,一雙狐狸眼撲閃撲閃的,嗓音也嬌柔得讓人心都要化了,“那您記得要稀罕久一些時候,”說完還不忘吐了吐小粉舌,然後又撲回懷裏。


    端王知道江念這話看似撒嬌,其實是內心最深處的祈盼,愧疚越發多了,最終隻輕輕摸了摸江念的頭,“睡吧,明早本王喊你,”其中柔情比往日都深。


    “嗯,那我睡了,”江念不好從端王懷裏直接出來,但……真的快被憋死了,最後假裝睡著,一個側身,終於背對著端王,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而端王看著江念不太老實的睡姿,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著這滿後院也就她這麽一個不老實的,不過怪讓人稀罕的。


    江念自然不知道端王心裏這許多的想法,反正她從一開始的裝睡,最後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是在端王的呼喚中。


    “小懶蟲,喊了十幾聲才醒。”


    “什麽時辰了?”江念看著室內都是昏暗的,隻床頭的宮燈發出些許暖光,她感覺自己都睡懵了,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剛剛寅時,不過今日要早朝,所以也算不得早了,快起來。”


    江念知道輕重,一把把被子掀開,坐了起來,“嗯嗯,我去洗漱。”


    由於今天有正事,所以今日江念穿的是丫鬟規製的衣裳,極素淨,半新的青色齊腰襦裙,隻裙擺處有幾朵素花。


    但便是這般不起眼的衣裳穿在江念身上,還是掩不住其姿色,而且看著似乎是另一種風情,端王看著眸色都不禁暗了暗。


    “白芍,你用粉將我臉擦黑著,眉毛也畫得濃些,口脂便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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