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艾普羅斯攤了攤手,無奈的說,“我不是早就是你們這的人了嗎?”


    “你看,我幫你殺過蟲,你還給我書看,我難道沒加入這裏嗎?”,艾普羅斯歪歪頭,有些不解的問道,他伸出一隻手,仔細的數著。


    “而且你之前還拉我一起去殺尾杜,這不是信任我的一種表現嗎?”


    “咳咳,嗯,確實是這樣的。”,迪莫西尷尬的略過這個話題,“那不一樣,現在我要把你當成重點培養對象。附帶的一些條款就看你接不接受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一開始,迪莫西隻是把艾普羅斯當成個格維爾送過來打下手的,畢竟他自己又不樂意去經營這家酒館,想招人又怕那些普通人看到些不該看的東西。


    在前幾天晚上,艾普羅斯在迪莫西眼裏隻是個可信的普通員工。直到那天晚上因為線蟲出逃的事情……他對艾普羅斯的定位才有了一些改變。


    格維爾啊,格維爾,沒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迪莫西心裏無聲的大笑道,沒想到你給我送來這麽個人才,看來我要好好培養了。反應過來後,迪莫西連忙去學院拿了幾本書,準備好好培養艾普羅斯。


    當時本來想過幾天就跟艾普羅斯坦白的,沒想到暴亂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搞的這幾天迪莫西每天都在忙。


    等到好不容易處理完那些貨的事情後,暗鴉的人又來說沒人手了,不能盯了,搞得他還沒喘口氣就又帶著人去外城區殺尾杜。


    直到現在,才跟尾杜鬥智鬥勇完後,正要喘口氣的中途,他才想起來,我好像沒問過這個人才的意見。於是,迪莫西連忙開了個小會,試圖補救。


    他回憶起那些現在身在教會同學的語氣,像模像樣的裝了起來,迪莫西放鬆的坐了下來,手搭在桌子上,高深莫測的說。


    “艾普羅斯,你也看過藍胡子那個故事了吧。”,迪莫西一邊敲著桌子,一邊緊盯著艾普羅斯的反應,“那麽,你也一定知道,進了那個房間的人,會有怎麽樣的下場了吧。”


    “………”


    “老板。”,艾普羅斯突然笑了起來,他站了起來,看著迪莫西的眼睛,“你會殺了我嗎?”


    “這可不一定呢。”,迪莫西笑了笑,表情和語氣一如往常,“殺你理由太多了,神佑者,知道的太多,差點舉報我……但不殺你的理由也隻有一個。”


    艾普羅斯是個聰明人,他本來想舉報迪莫西,可後來看到那晚上的事後立刻停止了行動。


    不說他什麽想法,光看他的行動,在之後他幾乎是立刻就和卡邦一家撇清了關係,住到了酒館裏來,並且見到酒館的異常之後沒有什麽過激的舉動,再加上他神佑者的身份……


    “說真的,我還蠻喜歡你的。”


    迪莫西站了起來,朝艾普羅斯伸出了手,“加入我們吧,我估計你的想法現在和我一樣。我們來談談價吧。”


    “好啊。”,艾普羅斯笑著回握住了迪莫西的雙手,同意了他的建議。兩人緊緊握住對方的手,久久沒有放開,過了一會,迪莫西突然出聲。


    “你知道嗎?在很久之前握手這個禮節是來表示友好的,表明雙方手上都沒有武器。”,迪莫西眼神渙散,似乎在回憶。


    “但他們不知道,除了表示友好的那隻手,還有一隻手空著。”,說完他自嘲的笑了笑,感慨著。


    “很可笑吧,這都是之前我的老師跟我講的。我雖然成績不太好,但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倒是記的清清楚楚。”


    “我知道了,老板。”,艾普羅斯放看手,坐了下來,看起來很是乖巧,“我們現在來說說具體的事項吧。”


    “啊,好。”,迪莫西突然正經了起來,他此時終於像個正經的老板一樣,開始跟員工講起了薪水待遇。


    “首先從這周開始,你的薪水從每周兩德勒升到三德勒。由於你剛加入,還有一些不熟悉,所以先不會給你加太多。”


    “之後,隨著你能力的提升和業務的熟練,薪水會慢慢增長。”


    “對了。”,迪莫西突然想起了什麽,他不緊不慢的解釋說,“我們是驅魔人,當然也可以叫獵魔人。主要幹的是驅趕和殺死惡魔的業務。不了解的你可以去看看那個叫克裏亞森的書,這個人好像還蠻有名的……”


    “可惡啊,這種該死的同行就應該被惡魔殺掉。”,迪莫西氣的錘起了桌子,“賺了這麽多錢,他就仗著他四處跑找不到人,不然早就被人幹掉了。”


    眼見迪莫西突然開始抱怨起了克裏亞森,並且一時半會還不會結束的樣子艾普羅斯連忙打斷了他。


    “呃……我知道什麽是驅魔人。也知道克裏亞森,老板,您可以繼續說了。”


    “哦,我沒什麽好說的。”,迪莫西也回過神來了,他麵無表情的繼續介紹說,“之後你們要聽我指揮,到時候我們出任務贏了的話報酬我們三七分,我七,你們三。”


    “另外說一句,任務報酬不算在薪水裏。”,說完,迪莫西就站了起來,先回自己的房間了,隻留下一句話。


    “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最遲明天晚上給我答複。你可以好好想想,是抱著這份護佑當個普通酒保,還是跟我一起去當驅魔人。”


    傑羅姆在旁邊聽完了全程,他沒多說什麽,站起身來,拍了拍艾普羅斯的肩膀,勸他。


    “你自己先好好想想,當了驅魔人可能隨時會死。不過我覺得迪莫西他還是很看好你的。”


    說完,他也離開了辦公室,隻留下艾普羅斯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格維爾先生……”,艾普羅斯突然苦笑了起來,“你可真是給我找了個專業對口的工作啊。”


    驅魔人,字麵意思上理解是驅除惡魔的人。再聯想起之前神父看見艾普羅斯和惡魔搏鬥的那一幕……也算是專業對口了。


    教會出身,身份清白。直麵過惡魔,並表現出了不俗的勇氣和膽識,也難怪神父會把艾普羅斯推給藍胡子,這種人,當個普通的麵包師算是屈才了吧。


    “唉……”,艾普羅斯歎了口氣,徑自走出了藍胡子。他現在心裏有一股沒來由的煩躁,又不想呆在酒館裏,準備到街上去散散步。


    現在正值夜晚,今夜,那兩輪月亮格外明亮,月亮一左一右的掛在天空上,把黑夜分割成了兩半。


    皎潔的月光如輕紗般籠罩著整個盧勒城,照亮了深夜的路。吹著冷風,艾普羅斯感覺到一陣平靜,他走在路上,沒有目的地,隻是想放空自己一會,享受著寧靜的夜晚和舒爽的涼風。


    走著走著,艾普羅斯突然想起來之前有人給他講過的一個故事。


    有一個預言家,他預言出了自己的死期是哪天,之後,他到處去宣傳這件事,以彰顯自己預言術的偉大。到了那一天,早上起來,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沒有死,但為了預言的準確性,他在那一天自殺了,算是變相的印證了他的預言。


    艾普羅斯突然停了下來,他好奇的抬頭往旁邊看。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走到了西奧多家周圍,他眼睛一亮,心裏有了一個好主意。


    西奧多正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身為一個有著良好習慣的修士,他早早的就做完了事情,上床睡覺了。西奧多睡夢中翻了個身,感覺到些不舒服,睜眼醒來了。


    然後,他發現一個熟悉的人,正站在床頭用那雙紅色的眼睛看著他。


    “………”


    西奧多閉上眼睛又睜開,在確定這不是夢之後他陷入了沉默。艾普羅斯站在他的床頭靜靜的看著他,像是什麽恐怖小說裏的變態殺人狂一樣。


    西奧多沉默的爬了起來,心情明顯不是很好,他直白的問艾普羅斯,“你來我家幹什麽?”


    艾普羅斯的回答也很直白,屬於那種要被拷到到牢房裏的危險發言,“來看看你,心情不好,就來了。”


    “哦。”,西奧多突然覺得有些頭疼,他揉了揉額角,隨口回答,“下次可以先敲門。”


    “不想打擾你。”,艾普羅斯坐在床板上,熟悉的和西奧多交流了起來。“本來想等你醒了來的,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醒了。”


    “那你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怎麽沒這樣做?”,西奧多下意識的反問他,話剛說出去就開始後悔了。


    “因為我以前不知道你住哪裏。”,艾普羅斯歎了口氣,他的回答在大部分人聽來都有些毛骨悚然,但西奧多知道,他隻是說了實話。


    “下次不要這麽幹了。”,西奧多無奈的勸誡道,“你如果這樣對別人很容易被抓起來的。”


    “知道了。”,艾普羅斯滿不在乎的回答他,那熟練的樣子,一看就是個慣犯了。


    “現在有一件事讓我非常不爽。”,艾普羅斯抱著雙臂,麵無表情的說,“我現在要做一個選擇,說是選擇其實我沒辦法做選擇,隻能被動的去選其中的一個,搞的我心裏很不爽。”


    “是什麽事情,你可以給我說一下麽。”


    “不能。”,艾普羅斯氣鼓鼓的說,“這是機密,反正你隻要聽就行了。”


    “……”


    西奧多深呼吸又吐出,他強忍心中的不耐,問艾普羅斯,“那你覺得你想選哪個呢?”


    “被動的那一個,但是我覺得這種被安排的感覺很不好。”


    “另一個選擇對你更有利嗎?”,西奧多靜靜的聽著,試探的猜測道,“是在考慮加入教會還是在外麵工作?”


    “不是。”,艾普羅斯有些煩躁,“還是那個一定要選的利益更大,但是這種被安排的感覺很不爽。”


    “我覺得你不用問我了。”,西奧多平靜的說,“你已經做出了抉擇,現在隻是因為情緒不好要找個人述說而已。”


    邊說著,西奧多邊推著艾普羅斯往門口跑,很快,艾普羅斯就被推出了西奧多的家門口。


    “你在外麵選擇就看利益,既然你也想選,利益又更大,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我建議你先回去睡一覺,好好想想再來找我。”


    “還有一件事。”,西奧多已經準備關門了,他眯著眼睛看著艾普羅斯,手中出現了一個讓人眼熟的天平。


    “下次最好不要在深夜的時候來找我,就這樣。”


    說完,他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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