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看任何人。


    這些女人的話他沒辦法反駁,說多錯多,他何必要說。


    保持沉默,冷靜下來,絞盡腦汁想對策,就是想不到什麽破局之法。剛才想的那兩招,似乎不適合現在用。


    “張公公!你不為自己辯解,本指揮使就當你默認了。”蕭星辰望著那六名女子,高聲說道,“為了讓眾位大人心服口服,你們既然跟張晨時常待在一起,必定知道他身體上有什麽特征。


    比如他身上什麽地方有痣,有疤痕,都可以列舉一二,作為證據。”


    張晨聽完,猛地抬頭看向蕭星辰:“蕭指揮使,何必多此一舉?”


    麵對他的訓斥,蕭星辰“嘿嘿嘿”地傻笑:“張公公!那你認罪嗎?”


    張晨不吭聲,心想,馬拉個幣,這個死小子是真打算置他於死地,一點不給先皇麵子?


    他可是先皇的大伴,人都說不看僧麵看佛麵,他這是誰的麵都不看。


    太特麽硬茬了。


    “張晨的膝蓋有跪痕老繭,巴掌大,左邊小腿肚上有一道疤,不長,大約三寸左右。”


    “後背有一塊骨頭微微凸起,上邊還長了一根很長的汗毛。”


    “左邊胸口有一顆痣。”


    六個女人絞盡腦汁想著張晨身上的特征,蕭星辰聽得嘴巴都快笑歪。


    書記官的筆寫得飛快,這位也是蕭萬裏給他尋來的,是個很厲害的筆吏,能雙手同時書寫。


    文武百官聽完幾位女子的話,個個沉默不語。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張晨擺明了就是個變態。


    還是個喜歡醜陋人妻的變態。


    阮氏沒有露麵,蕭三不想讓她出來,得為舊主席振山留點臉麵。


    攝政王冷冷出聲:“張公公!你讓本王非常失望。你的所作所為,可對得起先皇的在天之靈?”


    他這一問,別人聽不出來是什麽意思,隻當攝政王怨怪張晨壞了先皇的聲譽,隻有張晨和蕭星辰,趙慶元才聽得懂他話裏的意思。


    特別是張晨,猛然間醍醐灌頂,眼眸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趙無痕,難道他都知道了?


    他是怎麽知道的?


    為什麽會知道?


    當年他做的如此隱秘,除了張太妃,就沒別人知道此事,難道是張太妃告訴他的?


    張太妃背叛了他們的盟約?


    一定是這樣。


    張晨猛地回頭,眼睛死死瞪著張丞相,恨不得撕碎了他。而後轉頭,收回自己的視線。


    他完了。


    一切都完了。


    趙無痕知道當年的事,他根本不可能活。


    張丞相:“......”


    你自己做的孽,瞪我做什麽?


    【糟了,張晨要尋死,宿主!快攔住他咬舌自盡。】


    蕭星辰伸手捏住張晨的下巴:“張公公!別尋死呀!你的事還沒完呢,今天先到這裏。來人!將張晨押入大牢。”


    他一聲令下,自然有人來將張晨提了出去,順便卸掉了他的下巴。


    審問結束,文武百官起身告辭離開,來時個個意氣風發,都想看蕭星辰的笑話。


    走時人人臉色黑沉,覺得自己眼瞎,錯看了人,張晨原來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蕭星辰的審問讓人不寒而栗,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居然有此手段。張晨隱藏的這麽深,都被挖了出來,還打蛇打七寸,一下子直接釘死。


    這位錦衣衛總指揮使不簡單啊!


    所有人都走後,趙無痕,趙慶元叔侄倆跟著蕭星辰進了錦衣衛,蕭星辰將他們帶到自己的辦公區域,童傲天吩咐人上茶。


    上完茶,立即退了出去。


    趙無痕沒有喝茶,而是誇讚蕭星辰:“錦衣衛的第一把火燒的不錯,第二把火打算燒誰?”


    蕭星辰不再傻笑,很認真地回答:“那要看你們想讓誰倒台,張丞相的關係太複雜,不能直接動他,得從他身邊的人下手。戶部尚書貪墨了大量銀錢,第二把火燒他怎麽樣?”


    趙慶元笑了,在二叔和蕭星辰麵前,他再不想做一個麵無表情的皇帝,隻想做最純真的自己。


    “那就燒他,敢貪墨國庫裏的銀子,必定摘了他的腦袋。”


    蕭星辰擔憂地看著趙無痕:“辦他容易,接替他的人想好了嗎?要是沒有合適的人選,暫時還是不要動他。”


    趙無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皺眉:“你這茶也太次了,敷衍誰呢?”


    蕭星辰倒是無所謂:“敷衍自己的嘴,我們錦衣衛剛成立,處處要銀子,哪有錢放在茶葉上。咱們可說好了,出力可以,兄弟們的獎勵不能少。


    砍頭還得喂頓飽飯呢,不能讓大家白幹活。多的不要,夠開銷,夠賞罰分明的銀子就成。”


    趙慶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皺著眉頭咽下:“知道了,這些你看著辦,不要喂大了他們的胃口。”


    “放心!我心裏有數。”


    蕭星辰看著二人,都知道他們想見張晨,也沒廢話,喝了兩口茶,領著人往牢裏去。


    張晨已經被五花大綁,下巴還沒裝上,一直往外流口水。


    看見攝政王和皇帝進來,瞳孔猛縮,顯然做賊心虛。


    伸手在他身上點了幾下,趙無痕將他的下巴裝上,捏住,逼迫他看著自己。


    “張晨!我皇兄待你不薄,為什麽你要對他下殺手?張家給了你多少好處?難道我皇兄給的還不夠多?你的良心呢?都被狗吃了?


    你跟他一起長大,情同手足,你怎麽忍心用那樣狠毒的法子算計他?”


    趙慶元眼底射出怒意,化作利箭,死死釘在張晨身上:“讓我母後陪葬的法子也是你想出來的?”


    張晨知道大勢已去,也不裝了,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待我不薄?你們誰拿我當人了?


    攝政王!你有正眼瞧過我嗎?你有把我當人嗎?先皇是待我好,那也沒把我當人,把我當怪物。


    我喜歡醜陋的女人怎麽了?為什麽無法容忍?我喜歡我的,礙著他什麽事?他勒令我不準去見那些女人,憑什麽?


    這是我的自由,我為人的自由。他剝奪了我的自由,那就該死。”


    趙無痕問:“你的意思是張太妃公然支持你的自由?那位秦春華是她的人買來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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