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通言自己也知道,嚇得額頭冷汗直冒。


    完了,他失算了。


    皇帝被氣成這樣,一定是二弟的事被捅了出來。


    “京兆府尹何在?”趙慶元忽然問出聲。


    他的聲音不大,帶著少年人的稚嫩,卻讓柳通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上!臣錯了。皇上!臣錯了。”


    文武百官:“......”


    你錯哪兒了?趕緊說,我們迫不及待想聽。


    蕭星辰跟在趙慶元後邊,攝政王趙無痕也跟著走了下來。


    京兆府尹出列,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心裏恨死了柳通言。


    麻蛋!勞資幫你掩蓋你二弟柳通訊的犯罪事實,你特麽害勞資。沒事你裝什麽大頭蒜?你反對蕭星辰做啥?


    【馬六子!京兆府尹有沒有黑料?挖出來瞧瞧。】


    【好咧!京兆府尹周謙為人圓滑,處事老道,有黑料,不多。他夫人是個善於交際的好手,結交了京城中許多當家主母,聯合放印子錢。他家小舅子開賭場,沒少逼死人命,都被他夫人仗著他的勢處理了。】


    放印子錢?那不就是高利貸?決不能姑息,發現一起處理一起,這是搜刮百姓的利器。


    勞資前世被資本家控製,這世一定要掀翻資本,讓這些吸血鬼消失。


    “皇上!臣在!”周謙小跑著過來,跪倒在地。


    趙無痕不知道蕭星辰跟趙慶元說了什麽,單看表情就知道他生氣了,柳通言一定犯了什麽死罪。


    “柳大學士的二弟,當街強搶民女,打死外地來京城投親的人,此案你是如何審理的?”趙慶元問。


    周謙不敢隱瞞,馬上稟報:“柳夫人找了人證物證上堂,證明民女尚青雲有意勾搭柳通訊。


    尚青雲的父親想用女兒敲詐勒索柳家,柳通訊不同意,兩人相互推搡,尚青雲的父親意外身亡。”


    蕭星辰眉頭皺成一個疙瘩,照京兆府尹這語氣,明顯還在包庇柳家。


    【馬六子!知道尚青雲來京城投奔誰嗎?】


    【知道啊!他們是來投奔攝政王趙無痕的。那個被打死的人是攝政王在北疆時,救了他一命的大夫尚世運。


    北疆動蕩,尚世運帶著女兒來京城投奔攝政王。隻是當時趙無痕沒告訴人家他是攝政王,報的是他的侍衛落雨的身份。】


    蕭星辰走到攝政王身邊,跟他嘀嘀咕咕。


    趙無痕越聽眼底的戾氣越重,尚世運是個極好的骨科醫生。當年他穿著常服,出外勘察軍情,遇到小股敵軍,被苦苦追擊,跌下山崖。


    恰巧遇到采藥的他,被他所救,治好了他的斷腿。


    他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就說他是京城人,姓趙,叫趙落雨,來北疆遊曆的。要是日後北疆待不下去,可以去京城找他。


    一定幫忙安排他們。


    沒想到人家來了,還沒找到自己呢,就被柳通訊給打死了。


    當年那個奶聲奶氣給自己端茶倒水的小女娃,被關進了京兆府大牢。


    好啊!


    好的很。


    “周謙!柳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你這個京兆府尹是柳夫人封的嗎?”趙無痕走到京兆府尹身邊,陰森森地問。


    文武百官:“......”


    錦衣衛的蕭星辰跟攝政王嘀嘀咕咕了好幾句,一定發生了什麽,能不能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


    趙慶元瞅著渾身散發冷厲氣息的二叔,就知道這件事他會插手整頓,便站在一旁不吭聲。


    “王爺!”周謙嚇得魂飛魄散,磕頭認錯,“是下官愚鈍了,下官馬上重新審理此案。”


    “不用了,本王親自審理。”


    說完,趙無痕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趙慶元也回到高台的龍椅上,望著底下的百官們宣布。


    “即日起,錦衣衛宣布成立,柳通訊的案子就是錦衣衛提供的消息。攝政王經辦,涉案人員,一律羈押,不得有誤。


    朕希望百官每日自省吾身,切莫做貪贓枉法,戕害人命之事。隻要被抓住,絕不輕饒。”


    文武百官齊呼:“臣遵旨!”


    下朝後,趙無痕帶著蕭星辰趕往京兆府,一刻不停來到大牢。


    周謙跟在後邊,整個人如墜冰窟。


    攝政王在乎的人,他卻將人丟進大牢,要是被錦衣衛再查出點別的,他這官算是做到頭了。


    有蕭星辰在,找到尚青雲不費吹灰之力。


    十五歲的小姑娘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瘦弱不堪,雙目無神,緊緊地抱著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裏。


    牢門打開,嚇得她驚恐不安。


    看見攝政王的那一刻,她愣住了,認出來人,隨後就是哭,不停地哭,哭得悄無聲息,壓抑痛苦。


    趙無痕走過去,蹲在她麵前:“妞妞!我是趙落雨。對不起!我來晚了,不知道你跟你爹來了京城。”


    尚青雲不說話,還是哭,哭得渾身抽搐,暈厥過去。


    從攝政王急著衝向牢房的那刻起,周謙就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趕緊把該準備的全都準備著。尚青雲一暈過去,馬上有大夫來給她把脈,看診。


    希望看在自己一番辛苦勤快的份上,趙無痕能放過他。


    吃食也都準備上了,得知人是被餓暈過去的,馬上讓大夫將人用銀針紮醒,讓她吃飯。


    尚青雲不吃,醒來還是一直哭:“落雨!我爹沒了,被人活活打死了。是我害死了我爹,要不是我想來看看大齊的京城有多繁華,他就不會被人打死。


    我一路上女扮男裝,到了京城,想著要見你,換回了女裝,沒想到被個登徒子輕薄。


    我爹跟他理論,他二話沒有,招呼身邊的家丁,上來就打,可憐我爹就這麽被打死了。”


    周謙聽了,渾身抖如篩糠,案情的來龍去脈他當然知道,出麵作證的百姓都說過了。迫於柳大學士的權勢,他輕信柳夫人的話,輕易結了案子。


    唯一慶幸的是還沒將這女子送入柳家,柳夫人的意思是關她幾天,殺殺她的傲氣。等脾氣磨沒了,再弄回柳家去侍候柳通訊。


    誰知道這位姑娘是來找攝政王的,看他們說話的樣子,似乎很熟悉。


    老天爺!他都做了些什麽?


    柳大學士再厲害,他也沒有攝政王的厲害。


    折了他的人,怎麽可能輕易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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