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殺傷力最強大的光明法術,大光明術,精準地打在了蘭斯洛特身上。


    巨大的光明之力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蘭斯洛特直接被擊飛,撞破藏書室的牆壁,落在外麵的空地上,仰天吐出一口鮮血。


    旬空解下自己的衣袍包裹住小男孩,語氣嚴肅地對他說:“立刻回到你自己的房間去,任何人問起今晚發生的事情都不許說!”


    七八歲年紀的小孩還不足以認識到發生了什麽,隻是從旬空的反應中隱隱約約意識到似乎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他緊緊拽住衣袍遮住滿身痕跡,無助地哭了起來。


    大光明術的動靜太大,被吸引過來的不隻有巡邏騎士。


    感知到飛速向這邊靠近的幾道強大力量,一個計劃飛速在旬空的腦海中成型。


    他抬手打暈了這個小孩,把人塞到一直守在附近的維塔·伊特納的懷中,快速交代:“你帶他去找番尼,讓番尼給他治療身上的傷。”


    “那你呢?”維塔·伊特納單手抱孩子,另一隻手死死拉住旬空,語氣很差。


    “禁書區裏沒有塔的消息,所以我會親自進去。”


    隔著厚重的鐵製盔甲,旬空給了他一個安撫的擁抱,然後轉身離去。


    隨即一個第二個大光明術落在了即將爬起來的蘭斯洛特主教身上,然而光芒散去之時,卻是及時趕來的卡米拉主教救下了他。


    “祭司格林,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卡米拉主教的表情格外嚴肅。


    被光明之力打傷的人無法被治愈術治好,現在必須盡快讓蘭斯洛特主教浸泡到聖水裏,否則今夜教廷就要少一位紅衣主教了。


    “當然知道。”旬空的聲音冰冷徹骨,“蘭斯洛特對孩子犯下獸行,我是在清理垃圾。”


    卡米拉主教隻是愣了一秒:“這不是你該管的。”


    旬空心中充斥著憤怒,想問問他,到底什麽才是該管的?


    然而聽到自己被歸類為垃圾的蘭斯洛特主教不樂意了,他強撐著一口氣,為自己辯解:“我在幫助那個孩子!”


    “他的天賦太差,又想通過考核,我在給他傳授光明之力,我在幫他!”


    旬空連連冷哼,質問:“什麽幫助要你避開其他人,跑到藏書室裏,把他壓在身下?!”


    神職人員和騎士交往過密也是偷偷藏著,蘭斯洛特直接對一個孩子下手,顯然任何人都不能接受,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蘭斯洛特。


    卡米拉主教的眼睛裏閃過詫異:“你違反了教義?”


    “我……”蘭斯洛特沒想到旬空會直接把這種小事說出來,一時間找不到好的說辭,幹脆裝暈。


    卡米拉主教糟心地擺擺手:“毀壞藏書室,襲擊主教。把祭司格林關到監獄裏去。”


    旬空:“蘭斯洛特呢?”


    卡米拉主教:“你對他的指控我知道了,這件事還要調查。而現在,你需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調查?


    去找那個小孩,讓他說出真相嗎?


    旬空嘲諷地勾起嘴角,除非是私生子鬧到教廷這樣原則性的錯誤,主教才會被剝奪職位。


    就算卡米拉主教鐵麵無私,定了蘭斯洛特的罪名,也不過是在神像前禱告而已,對人渣來說不痛不癢,下次還敢。


    騎士得了命令,立刻上前給旬空戴上手銬。


    旬空垂著眸子,任由他們動作。


    卡米拉主教看著旬空歎了口氣:“祭司格林,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可是你這次太讓我失望了。”


    旬空歪了歪頭,笑容冰冷:“虛偽。”


    話音剛落,第三道大光明術發動了,卡米拉主教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蘭斯洛特就徹底失去了生命。


    全場寂靜。


    卡米拉主教臉色鐵青:“格林,黑暗蒙蔽了你的心,光明神不會原諒你的!”


    “嗬。”


    說的好像他真的是光明教徒一樣。


    旬空隨意地點點頭,隨騎士去往監獄。


    “等一下,”卡米拉主教叫住他,“你不會以為,在殺死一名紅衣主教後,還能待在普通監獄裏吧?”


    旬空唇角微勾。


    所以要把他關進塔裏嗎?


    接連三個強大無法匹敵的大光明術,當眾殺死了一名紅衣主教,此事迅速傳開,震驚了教廷上下。


    聖子親自下達判決,將罪人格林祭司關押至塔中。


    旬空帶上了限製使用光明之力的枷鎖,然後被蒙著眼睛帶往目的地。


    不過誰也想不到,藏在他袖子裏的係統,已經將前往塔的路線牢牢地記錄了下來。


    “仙尊,還真讓維塔·伊特納說中了,塔就在教皇宮殿中。”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團子感知教皇宮殿中充斥著的神明之力,說道,“教皇應該是光明神的信徒,但是這裏的神明之力非常複雜,就好像……每一位神明都眷顧教皇一樣。”


    旬空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教皇不僅僅是光明神的教皇,而是所有神明的代行者。”


    當一個人擁有所有神明的力量之時,他還真的是一個人嗎?


    怪不得,維塔·伊特納說這人可能已經達到半神了。


    即便紅衣主教被殺,處於靜修中的教皇並沒有出現,騎士押送著旬空,進入宮殿的地底。


    團子掃描了這裏的空間:“地底的這個建築形狀其實就是一座向下的塔。”


    旬空微微點了一下頭。


    顯而易見,地下才是塔的本體。


    團子繼續說道:“我感覺到這裏的各種神明之力比地上更加濃鬱,任何擁有超凡力量的人在進入到這裏之後不僅會失去力量,還會在每時每刻感覺到比上一次秒都加劇一分的痛苦。”


    關押在塔中的人並不多,大多都神情痛苦扭曲,生不如死。


    “還好仙尊你和那個竊火魔女都是個不被神明眷顧的普通人,並不會感覺到痛苦。”


    團子代替了旬空的眼睛,一路替他收集到了不少信息。


    最終押送的騎士在塔的最深處停了下來。


    吱呀一聲。


    牢房的門打開,騎士摘掉旬空的眼罩,將他推進牢房。


    旬空默默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裏的牢房比上個世界的要好很多,也許有光明係的各種神力充斥,所以讓人感覺到一股暖洋洋的幹燥,就像放在太陽下暴曬過後。


    “嗨~”清脆的女聲響起,旬空抬眸望去,對上了一雙閃爍著好奇的明亮眼睛。


    隔壁的牢房中,一位漂亮的女性正在探頭探腦。


    她頭戴火紅色的尖尖魔女帽,膚色略顯黝黑,有一雙非常蜂蜜般漂亮的琥珀色眼瞳。


    旬空唇角不由勾了勾。


    一進塔裏就被關到了竊火魔女的身邊,他的運氣很不錯呢。


    布利安娜好奇地看向新的獄友:“看你裝扮是個光明祭司吧,怎麽會被關到塔中?”


    旬空欲言又止。


    布利安娜擺了擺手,輕鬆道:“這裏處於教皇的掌控之下,沒有額外安插看守人員,你盡管說就是了。”


    “因為在教廷的眼中,我們這樣的螻蟻再怎麽掙紮也隻有死路一條。”


    旬空點了點頭,幹脆開門見山:“我是來救你的,魔女閣下。”


    “你?”


    布裏安娜微愣,上下打量著旬空,表情中寫著迷茫。


    難道教皇馬上就要暴斃了?還是眼前這個人瘋了?才會讓一個神職人員說出要救魔女的話。


    “糾正一下。”旬空笑容親切友好,“我其實是個騙子。”


    準確來說是一個為了招攬黑夜魔女一起去偷惡龍寶藏,主動頂替真正祭司身份,潛入教廷幫她救人的騙子。


    布裏安娜聽說了來龍去脈,表情十分複雜。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他們膽大妄為,連惡龍的寶藏都敢打主意,還是該感謝他們,不計生死來救自己。


    “呃……但是你現在也被關進了塔中,要怎樣往外傳遞消息呢?”


    旬空拍了拍衣袖。


    團子得瑟地從裏麵飛了出來,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當然是本係統啦!


    在小世界的土著人眼中,係統隻不過是一隻普通的小鳥,而團子可以利用這種思維盲區幫忙給維塔·伊特納傳遞信息。


    維塔·伊特納聽不懂團子說話也沒有關係,因為團子是一隻有文化的統,它會寫字!


    布裏安娜聽了解釋,有些遺憾的點點頭: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將你介紹給布蘭琪。她是所有魔女中的‘動物學家’,熟知不同動物的習性,還能跟它們交流,我想你們一定會有共同語言。”


    旬空笑而不語。


    不論是他本人還是原主,都跟動物沒有什麽緣分。


    “那麽你們的營救計劃是什麽呢?”布裏安娜又問。


    旬空搖了搖頭:“一開始我們的計劃是找到你的關押位置,將你救出去。但現在看來,這條計劃顯然不太能行得通。”


    “是這樣的。”布裏安娜點了點頭,“如果塔中有什麽異動,靜修中的教皇會第一時間察覺。他是神明之下第一人,一旦他出手,所有人都跑不掉。”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會乖乖走上教廷的審判架。哪怕無法逃脫死亡,我也會為神明獻上人類的反抗!”


    她的眼睛明亮得仿佛有團火焰在燃燒。


    魔女雖然並未擁有超自然的力量,但她們在漫長的時光中,重走人類探索知識的道路,在神明視線的死角下,逐漸撿起過往文明的餘暉。


    竊火魔女的名號已經傳了三代,布裏安娜所掌握的知識早已不限於取火。


    在被關押的這些日子裏,她也用自己的知識,為教廷、為光明神準備了一份驚天的大禮。


    旬空笑意加深:“看起來布裏安娜小姐似乎有自己的計劃,我們可以配合。”


    布裏安娜:“那真的是太好了!”


    太陽爬上地平線,熹微的日光照亮漫長的黑夜。


    罪人艾德溫·格林的房間中卻出現了三位不速之客。


    維塔·伊特納將自己整個身體陷入軟綿綿的沙發中,香嗅著空氣中殘留的熟悉的體香,一言不發的把玩著寬劍。


    番尼倚在床邊,輕輕拍打床上陷入熟睡的孩子,沉默著發呆。


    按照旬空的意思,這個孩子身上的傷口已經被他用治愈術全部治愈,至於其他的,就隻能看這個孩子的造化了。


    在這個腐爛的教廷裏,小男孩成為某些人發泄獸欲的對象,其實是很常見的事。


    曾經的他也是其中一員。


    但總有人是不一樣的,就像當年拯救了他一樣,他的信仰、他的救贖、他的一切在多年後又同樣救了一個孩子。


    為了救這個孩子,那人甚至不惜以身犯險。


    想到這裏,番尼厭惡的瞥了一眼房間裏另外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聲音冰冷:“你怎麽能留他自己一個人在那裏?!”


    萬一最先抵達控場的不是最冷靜的卡米拉主教,而是其他人。


    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直接攻擊這個在教廷內,殺死紅衣主教,挑釁神明的罪人。


    維塔·伊特納懶得解釋,自己其實一直守在現場,隨時準備出手。


    他直接嘲諷冷笑:“現在知道關心他了?那他需要你的時候,你這個教子,在哪兒呢?”


    “你!”番尼語塞。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十分嫌棄的撇開了頭。


    房間中的氣氛仿佛被西伯利亞寒流席卷而過,頓時冷得掉冰碴子。


    就在這個時候,偷渡出來的團子費力地頂開窗戶,探進來一個小腦袋:“啾啾啾!”


    快來幫一把,惡龍!


    維塔·伊特納嘖了一聲,把窗戶打開一條縫,讓圓滾滾的小白鳥溜進來。


    “你的主人,讓你帶什麽消息來了?”


    他用手指沒輕沒重地戳了戳團子,一直緊繃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


    團子一個不防,被他戳了一個跟頭,差點又翻出去。


    好在番尼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時順手撈了一把,才沒讓團子跌出去。


    團子感激地蹭了一下他的手,把屁股對準了維塔·伊特納。


    維塔·伊特納不悅:“吃了我那麽多東西,戳你一下就翻臉不認人了?”


    團子心虛,團子正經起來,爪子踩了踩番尼的手指:“啾啾~”


    番尼跟團子大眼瞪小眼,沒明白他的意思。


    維塔·伊特納咧了咧嘴,幼稚地把團子搶走,語氣上揚,帶了點得瑟:“無關人員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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