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空回到旅館的房間中,讓侍者點燃照明,關好門窗開始運轉功法,修複神識。


    團子從窗戶的縫隙中鑽了進來,看見仙尊臉色蒼白,心疼地蹭了蹭他的臉頰:“對不起仙尊,我不該喝醉的。”


    “無妨,這事不怪你。”


    旬空將神識受損的過程簡單說了一下。


    團子毛茸茸的小臉上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凝重,下意識道:“怎麽會這樣?”


    “你知道黑暗為什麽會吞噬我的神識?”旬空問。


    “知道。”團子再次蹭了蹭他的臉頰,輕聲道,“因為襲擊你的黑暗中蘊含著毀滅之力。”


    “傳說光明神是這個世界的創世神,祂針對黑暗神也並非簡單的信徒之爭,而是因為毀滅世界的力量將在黑暗中孕育而生。”


    旬空神色古怪:“你別跟我說攻擊我的是毀滅之神。”


    “那倒不是,毀滅神還沒誕生呢。”


    團子細細的小爪子在床上踩來踩去,十分焦慮,看起來它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


    旬空沒有再繼續追問,隻把疑惑放到了心底。


    通常來說,他穿越各個世界,獲得世界劇情的同時,也能夠了解到整個世界的全貌,這是他的優勢的來源。


    但這個世界的劇情約等於沒有,原主又是個出身貧民窟的騙子,知道的更是不多。


    除了基本的常識外,他不比這裏的原住民有多少優勢。


    不愧是懲罰世界,不僅危險大,難度也不低。


    這些信息隻能慢慢探索了。


    旬空又問起另一件事:“小盧恩怎麽樣?”


    團子雖然喝醉昏睡了過去,但發生的這些事情,它醒來之後便都知道了。


    它歪了歪小腦袋,眨巴著豆豆眼:“小盧恩見到了媽媽,母子倆今夜就會離開夏爾城,去傳說中的魔女之鄉。”


    “你看到了救他們的魔女嗎?”


    團子搖搖頭:“那位魔女警惕性很高,沒有看到她的臉。”


    -


    一個小時前。


    小盧恩看著好心哥哥讓他幫忙照顧的小鳥頭也不回地飛走了,有些傷心難過。


    “小鳥,小鳥,快回來!”


    他還記得媽媽的叮囑,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隻好小聲急切地喊了兩聲。


    帶著尖尖的帽子的魔女,摸了摸盧恩的小腦袋,說道:


    “別擔心,它去找主人了。”


    帽子寬大的帽簷擋住了魔女的大半張臉,隻露出漂亮紅潤的嘴唇和精致白皙宛如陶瓷一般漂亮的肌膚。


    破舊的房子中,出賣妻子丈夫悄無聲息的倒在地上,已經沒了生命。


    蘇西收拾好了行囊,抱起兒子,緊緊跟在魔女身後,忐忑不安地問道:“魔女之鄉很遠嗎?”


    從未離開過夏爾城的婦人有些忐忑。


    今日之前她是光明神忠誠的信徒,相信所有魔女都是邪惡的,可怕的,貪婪的黑暗信徒,會引誘他們墮入深淵。


    然而在她走向死亡,拚命地向神明祈求原諒的時候,前來拯救她的卻是一個魔女。


    蘇西永遠忘不了那從天而落的閃電,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魔法師的魔法都要強大得多,強大到無法反抗的騎士,就那麽悄無聲息的死了。


    原諒她的無知吧,因為她覺得神明大概也不過如此。


    “放心,無論多遙遠,你們都會安全抵達那裏。”魔女的聲音如夜鶯般動聽。


    她將蘇西母子二人送上了一輛馬車,雙手提起裙角,行了一個漂亮的淑女禮:“帶他們回家吧。”


    渾身包裹在衣服之中,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車夫開口:“你還記得自己要幹什麽吧?”


    “當然,從教廷手中救出竊火魔女。”


    “你今天搞這麽大陣仗,教廷那邊一定會提防你的。”車夫有些不滿,“你提前暴露了。”


    “可我沒辦法看著蘇西死掉啊,她沒有做錯任何事,隻是想給小盧恩煮一碗熱湯而已。”


    車夫歎了一口氣,顯然是知道這個魔女心腸又軟又善良,隻好惡狠狠的說:“希望下次見麵你還活著。”


    說完他揮鞭抽動馬背,緩緩啟程。


    魔女雙手背在身後,望著馬車遠去,有些不滿:“真是的,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我可是近百年來最出色的魔女啊!”


    馬車消失在視野中,最出色的魔女後知後覺慘叫一聲:“完啦,錢都花光了!”


    她從魔女之鄉一路往中央神殿去,帶的金幣本就不多,為了救蘇西又斥巨資打造了一張能精準發射精鐵箭矢的弩。


    要是在救出蘇西之後,立刻去回收那張弩,估計還能回回血。


    但那樣的話,小盧恩就危險了。


    所以隻好忍痛放棄。


    現在去找搶走蘇西丈夫金幣的家夥,那家夥能看在她救了蘇西的份上,分她一點錢嗎?


    魔女思考片刻,遺憾地發現,在分金幣和舉報自己獲得更多金幣中,沒有人會選擇前者。


    她喃喃道:“果然還是要幹回老本行嗎?”


    -


    一夜過去,旬空的神識不僅修複完畢,還比之前強大了幾分,也算是因禍得福。


    今日旬空打算去其他地方打聽一下勇者小隊的人選。


    不是酒館老板馬薇的消息不靈通,他是不想再遇見維塔·伊特納了。


    然而拉開房門,已經連續兩次被拒絕的維塔·伊特納正站在門口,看姿勢,正準備敲門。


    他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中閃閃發光,蔚藍的眸子帶著笑意,熱情打招呼:“早上好啊~”


    神賜一般的外表,吸引了無數周圍人的視線。


    很難想象,守序嚴謹沉默的聖騎士中竟然會有他這種異類。


    旬空無奈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維塔·伊特納有些驚訝:“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了,我賴上你了。”


    旬空:“……”


    這熟悉的強盜邏輯,不會是他認識的那個瘋子吧。


    他咬了咬後槽牙,丟出一句話:“我不會給你雇傭費。”


    “嘖,那我不是白幹活了嗎?”維塔·伊特納顯然不太滿意這個回答,耍賴似的把整個房門擋住,不讓旬空離開。


    旬空“嗬”一聲:“那就走。”


    他轉身就要關上門。


    維塔·伊特納見他一言不合就拒絕,忙側身擠進門內,把不理人的小騙子堵在角落裏:“行行行,白幹就白幹。”


    高大強健的身軀擋在麵前,猶如一堵牆,旬空眸光微閃,一矮身就要從側旁鑽出去。


    然而維塔·伊特納早有預判,在他答應之前絕不放人走。


    胳膊在小騙子細細的腰上收緊,把人往上一舉,放在旁邊的木櫃上。


    木櫃的高度十分巧妙,旬空坐在上麵,隻有腳尖著地,雙腿根本沒法借力。


    同時木櫃頂部又有一個斜度,單靠旬空自己是坐不穩的,隻能雙手摁在維塔·伊特納的肩膀上,防止自己直接滑到他的懷裏去。


    維塔·伊特納:“你答應我就放開。”


    旬空臉上遮眼睛的發帶早就被摘了下來,碧綠的眸子盯著維塔·伊特納一言不發,忽然抬腳就踹。


    然而他低估了前·聖騎士的肉體強度,這一腳踹了個結實,但壓著他的男人紋絲不動,甚至單手撈起他的腿,徹底限製了他的行動。


    被兩人遺忘的團子美滋滋找了個最佳觀賞位,小翅膀欲蓋彌彰地放在腦袋前,但根本沒擋住豆豆眼。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它真的很想上去給兩人摁頭。


    給我把嘴親爛!


    不知道是不是團子的想法太強烈,維塔·伊特納後知後覺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太近了。


    近到他能看清每根長而翹的睫毛,以及藏在眼皮褶皺裏的一點小痣,還有不斷開合的唇中又紅又軟的舌尖。


    砰砰砰,心髒劇烈跳動。


    維塔·伊特納想起酒館第一次見到這人時,糾纏他許久的毀滅欲望頃刻消弭於無形。


    那時他隻沉浸於死人複活的驚訝中,直到現在才明白,毀滅欲望褪去後,心底生出的難耐是什麽。


    惡龍發現了屬於自己的珍寶。


    急切地想要觸碰,占有,然後帶回巢穴中藏起來。


    這個想法浮現在腦海中的瞬間,維塔·伊特納順從心意,低下頭去找柔軟誘人的紅唇。


    而旬空在他眼神變化的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麽,抬手一巴掌扇過去,眼神又凶又冷。


    別以為沒有上個世界的記憶就可以為所欲為,他可還記得一清二楚呢。


    秋後算賬不算晚,他們慢慢來。


    旬空的一巴掌用盡了力氣,皮糙肉厚的前·聖騎士、現·惡龍也被打得側過臉去。


    空氣似乎都寂靜了。


    團子在這清脆的巴掌聲中一個激靈,生怕維塔·伊特納被刺激得暴走。


    維塔·伊特納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在旬空警惕的目光中,緩緩笑了起來:“力氣不大,動作挺快的。不過你應該用戴了戒指的手打,這樣更疼。再來一下試試嗎?”


    旬空:“……?”


    他下意識蜷了蜷手指,麵色古怪,總覺得再打就變成某種奇怪的情趣了。


    大可不必。


    這跟獎勵維塔·伊特納有什麽區別。


    “好吧。”維塔·伊特納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還有些遺憾,再次逼近了旬空,“那就該我了。”


    怎麽還來?


    旬空磕巴了一下:“等、等等。”


    維塔·伊特納聽話地停住了,罕見的撿起了他的美德,彬彬有禮地問:“你說。”


    說個屁。


    這會兒兩人唇貼得極近,旬空毫不懷疑這人會趁自己說話的間隙吻上來。


    然而維塔·伊特納也不給他磨蹭的時間,先在他的鼻尖落下一吻,而後又在緊抿的唇上啄吻,溫柔地令人頭皮發麻。


    旬空心中輕歎一聲,微微啟唇。


    維塔·伊特納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順勢侵入口腔,撕開偽裝出來的溫柔,舌頭肆意掃過每一寸,霸道地奪去呼吸,逼迫旬空不得不將嘴張得更大,更深入地承受他的吻。


    一吻畢,維塔·伊特納看著旬空臉上浮現的誘人紅暈,笑聲低啞。


    旬空急喘兩聲,好不容易才從幾乎窒息的感覺中緩了過來,維塔·伊特納的吻再次落了下來。


    顯然他並沒有放過旬空,而是為了讓人休息一下好繼續。


    旬空的好勝心被完全激了起來,雙手攀上維塔·伊特納的脖子,在唇齒間較勁,為自己搶回主動權。


    不知不覺中,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空隙,身體緊密地貼在了一起。


    而某些變化也變得難以忽視。


    旬空一個激靈,用力推開了維塔·伊特納。


    維塔·伊特納的眉宇間帶著被人強行中斷的不悅,扯扯嘴角嘖了一聲,目光落在旬空紅腫的唇上時,那點不悅又散去了。


    他的珍寶果然很美味。


    旬空轉身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服,餘光掃到腦袋埋在被子裏撅著屁股的團子,無奈捂臉。


    咳咳,上頭了。


    他很快收拾好情緒,板著臉:“跟著我可以,不準做多餘的事。”


    維塔·伊特納像一隻被順了毛的大貓,懶洋洋應了一聲。


    他沒問什麽是多餘的事,心裏自有一套定義,如果小騙子指剛才的事多餘的話,那他從不要聽小騙子的話呢。


    其他的無所謂。


    團子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出現了變化,不知道兩人是結束了,還是發生了更限製級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啾啾兩聲詢問。


    “走了。”旬空把它從被子裏薅起來,放在肩膀上。


    團子轉頭去看維塔·伊特納,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抖了抖,慫唧唧的把自己藏在了旬空的衣服裏。


    兩人一鳥很快來到了酒館。


    既然已經不用再避開維塔·伊特納了,旬空打聽消息還是找瑪薇比較方便。


    盡管旬空沒有再穿兜帽袍子,瑪薇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瞅了一眼旬空身後跟著的維塔·伊特納,瑪薇眨眨眼:“果然還是食物更能增進兩人之間的關係嗎?”


    旬空奇怪道:“什麽食物?”


    瑪薇:“就是你上次點了沒有帶走的呀,維塔……”


    維塔·伊特納罕見的地感覺到了幾分尷尬,打斷瑪薇的話:“再來一份。”


    “我取走了你沒帶走的餐,本來想給你來著,結果看到你……”維塔·伊特納聳了聳肩,沒有繼續說下去,兩人都明白其中的未盡之語,“所以我就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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