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抱著喜歡的人,朝長生心中的憐愛幾乎滿溢,脫口而出的話放在話本子裏,那都是調戲人的戲碼。


    本以為會被狠狠推開或者冷臉臭罵,沒想到旬空卻睫毛微顫,躲開了他的目光。


    於是呼吸交錯間,比理智更快的是本能。


    朝長生喉結輕輕滾動,對準微啟的唇瓣緩緩低頭。


    他的目光還在盯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旬空的眼底流露出淺淺的驚訝,令人幾乎窒息的曖昧交鋒中,他低聲念了兩個字:“長生。”


    兩唇相距僅有咫尺,朝長生的動作生生頓住。


    他的眉骨高眼窩深,哪怕長相還有些青澀,但藏在骨子裏的凶氣是掩蓋不住的,意味不明的視線不斷掃視令人頭皮發麻。


    遠比旬空曾經遇到的任何一個他,都更加有攻擊性,也更加的衝動。


    旬空放輕了聲音,又喚了一遍:“長生,放開我。”


    手腕上的禁錮力道消失,他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繼而又升起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堵在胸口處鼓脹酸澀。


    他單手扶著堅硬的牆壁,受傷的腿在地上微微用力,打算繞開礙事的人自己出去找東西。


    朝長生的頭跟著他轉,目光一錯不錯的落在他的身上,從紅而不自知的臉頰再到纖細的腰,然後猝然伸手將人攔空抱起。


    “唔!!!”


    身體再次被迫貼上石壁,旬空的下巴被人強硬的抬起,繼而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無限接近,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因為驚訝,微微張合的唇齒被另一方強勢入侵,舌頭更是被人不斷勾纏。


    好看的桃花眼眼尾染上紅暈,神明被拉入凡間,墮入紅塵。


    旬空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這人是最狡猾的野獸,裝的一副乖巧聽話,實則時刻在試探他的底線,一旦他在雙方對峙中示弱了,就會追上來,把人吃拆入腹。


    他千不該萬不該因一念之差讓這人如了心願!


    旬空緩了緩神,上下齒用力一咬,腥甜的血味很快在嘴裏彌漫開。


    他扯著這人的頭發,用力一扯。


    朝長生悶哼一聲,被迫放開。


    沾染了淡淡血跡的透明絲線在兩人之間拉長、崩斷,足以顯示方才的激烈程度。


    旬空低頭微微喘息,伸手把意圖再次靠近的人狠狠推開,摸著石壁走出洞穴。


    “哈。”朝長生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有些發顫的背影,低笑兩聲,“你不需要我給你找根棍了嗎?”


    無人應答。


    他卻笑得更加放肆,大步跟上去。


    旬空轉頭,眉梢微揚,給了一個標準的殺生仙尊式嘲諷冷笑:


    “微臣不敢勞駕太子殿下。”


    然而他不知自己眼中還有被逼出的生理淚水,眼尾紅暈未消。落在圖謀不軌的人眼裏,陰陽怪氣都顯得無比可憐可愛。


    驀然,安靜的林中驚起一片飛鳥,兩人神情同時冷靜嚴肅。


    旬空:“有人來了。就是不知道是你的親衛還是追殺者?”


    按照太子親衛軍的速度,哪怕是被帶出城的親衛第一時間發現問題,回城調集其他人員再趕來,一來一回,最快要一整夜。


    而如今雖然天色昏暗,卻還未到夜晚。


    “這裏不安全了,先轉移。”朝長生立刻回到山洞,清掃了兩人留下的痕跡,又背起旬空迅速離開。


    隻能說幸好朝長生是當朝太子氣運加身,否則從那麽陡的地方毫無防備的摔下來,尋常人不死也要傷,可他卻半點事都沒有。


    原本旬空都做好了這條腿不要,也要把這個人帶出去的準備,沒想到反過頭來卻是被人妥帖照顧著。


    風在耳邊呼嘯,旬空伏在令人安的脊背上聽著劇烈的心跳,指尖輕輕摩挲唇角,神色莫明。


    團子作為一隻未成年係統被突然關進小黑屋,自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


    本想調侃兩句,但看見旬空的表情又縮了回去。


    它怎麽覺得仙尊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朝長生和旬空跑出沒多遠,忽然響起有節奏的貓頭鷹的叫聲。


    朝長生腳步一頓,這是他的親衛之間用來傳遞消息的特殊哨音。難道找來的人是親衛嗎?


    這時又有犬吠聲在另一個方向響起。


    毫無疑問,這邊一定是十裏村的追兵。


    “回去看看。”旬空說。


    朝長生依言返回,在一個安全距離外把旬空放下,又長了一根結實的木棍給他充當拐杖,叮囑道:


    “如果一炷香之後我還沒有返回,你就沿著水路往下走,不用管我。”


    旬空微微歪頭,聽到放出去當偵察的團子傳回來的消息,點了點頭:“去吧。”


    團子已經看過,找來的人不是今日帶出城的那兩名親衛,而是太子殿下身邊深受倚重的左右副手之一黃楚。


    親衛用飛鴿傳書,將消息傳回城中,左右副手以及所有親衛都傾巢而出,尋找太子殿下。


    黃楚得到消息之後,快馬加鞭從另一個方向進入這片山脈,沒想到是第一個找過來的人。


    他一見太子殿下就單膝跪地:“屬下護駕來遲,請殿下責罰!”


    “不必了,起來吧。”朝長生負手而立,淡淡道。


    黃楚站起身來,看了看形單影隻的朝長生,有點摸不著頭腦:“殿下,衛太醫在何處?需要屬下去把人帶來嗎?”


    朝長生的目光掃過他,隨意擺擺手:“遇到埋伏,被箭射中腿,並不在這裏。”


    他這話說的巧妙,乍一聽似乎是把受了傷的累贅拋棄了。


    但黃楚作為副手很清楚衛矛這個太醫在朝長生心中無可替代的地位,猶豫了一下:“這……您二人在何處分別,不如屬下去找找?”


    “不必。”朝長生冷冰冰拋下兩個字轉身,“走吧,盡快離開這裏,十裏村裏的暴民一個都不能放過。”


    不遠處驀然響起雜亂之聲,還伴隨著金鐵相交。


    黃楚臉上的恭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輕蔑:“殿下就算你把人藏起來了,我也找到了。勸您不要輕舉妄動,否則衛太醫會如何就不好說了。”


    朝長生瞬間捏緊了拳頭,手上青筋暴起,目光森然。


    “你什麽時候背叛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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