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行禮告辭,越辛安排人送他回去,孩子不在身邊,他們才將目光放到她身上。


    嬴卜一直內疚,在一旁握著她的手,眼睛紅紅的。


    “大人,對不起!”


    喂完藥後,就一直摸著她額頭,秦幸福很熱,翻來覆去了,嬴卜幫她理枕頭的時候,看到一撮白發,整個人都愣住了。


    嬴後換水過來,順著嬴卜的視線看過去,一撮白發,在黑色的發絲中十分顯眼,端著水不知所措,心一陣刺痛,什麽時候,那個永遠樂嗬嗬的人,開始長了白發?


    氣氛靜得十分壓抑,羋拂不喜歡,他深深歎口氣,自己在這裏插不上手,就先回到自己屋子。


    滿腦子都是剛才剛剛看到的白發,他睡不著了,她覺得大人看似風光,卻一直有種孤獨感,哪怕他們現在和她有了孩子,他們總是有種疏遠感。


    秦幸福醒來時,嗓子快冒煙了,想要起床喝水,就被越辛扶住喂了水。


    “大人,可是好些了?”


    還是很渴,指了指水,越辛趕滿上,渾身粘膩,秦幸福想去洗澡。


    “大人,你高熱剛退下,再看看不發熱了再洗吧!”


    “嗯。”


    秦幸福昨晚說的話,她還是記著的,她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自己一點都不關心他們,孩子也不管,在外受了氣還要對他們撒,看了一圈,嬴卜不在了。


    “那個……”


    “大人,對不起!是我們不對,不該忽略你。嬴卜昨晚也不是故意的,他昨晚一整夜都在照顧你,怕你醒來看到他不開心。”


    越辛怕她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在她開口前搶先道歉,打了一肚子草稿的秦幸福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說了。


    說實話,昨天是她過分了,她覺得工作是讓她精神得到滿足的方式,而她和他們之間,在精神上無法達到相同頻率,自己不該對他們發脾氣的。


    “好!我想一個人先靜一靜,你先出去吧!”


    她原本想找個借口不提這事的,但她覺得這樣遲早是要麵對的,她得好好想想以後到底該如何相處,她要好好反思自己了。


    “好!這粥還是熱的,你記得吃。”


    越辛說完就出去了,整個房間就隻剩下她一人。


    “唉……”


    她突然好心累,好無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環境的變化,導致她現在很多時候理所當然認為他們就心裏眼裏就隻能是她。


    來到大秦這麽久,她從來沒遇到過什麽挫折、磨難,一切的一切看似她主導,可又似乎是被推著向前的。


    她心裏隱隱是有不甘,她有時候會有一些不合時宜的想法冒出來,她想推翻這一切,然後想不留餘力尋找回家的路。


    昨晚喝醉了,在回來的路上,那種念頭在腦中揮之不去,可她內心一直過不去那道坎,為了自己的私欲犧牲那麽多人。


    扶蘇和始皇帝對她一直不薄,身邊的人們都是有血有肉的,她在這裏的每一天都是真實的,甚至有時候她都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的曾經是一場夢?


    現在她還有了牽掛,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刻,她覺得自己都很快樂。


    其實,她挺自私,她似乎從來沒有真正在乎過他們,哪怕會問他們的感受,哪怕他們不開心,她也從來沒放在心上。


    每天嬉笑怒罵,從來沒有深度思考過將來到底該怎麽辦?他們之間一些問題哪怕她意識到了,也從來沒去改變過。


    思緒飄遠,想的越來越多了,她驚覺,自己不光是一個十分自我、自私的人,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如何。


    小時候爺爺奶奶離世,她傷心是因為擔心自己沒有人可以照顧她、讓她可以依靠而已。


    父母的離世,她傷心是真的沒人會全心全意愛她,她從來都沒有學會愛過誰!


    不對,準確來說,她一直都是被動接受別人的愛,甚至達不到她要求時還會憤怒、傷心,她從來沒有學會愛人,現在的一切也隻是情勢下無奈的選擇。


    她真的自私呀!是不是因為這樣才讓她來到這裏?這裏的一切是懲罰嗎?


    道德、情感、哲學、思想,所有的事交織在一起,讓她呼吸困難


    思維開始混亂,她開始鑽牛角尖了,大腦中太多事情交織在一起。


    她的頭好疼,頭疼欲裂,雙眼模糊,甚至想要嘔吐,不小心撞到腦袋她才覺得舒服一些了,於是她不斷用腦袋撞牆。


    嘴裏還喃喃道。


    “我是誰?為什麽會這樣?我還是我嗎?這裏是真實的嗎?我是被人操控了嗎?我是真實存在的嗎?”


    澹皊想來看看她,在門外聽到聲響進來看到她,腦袋已經撞出血了,大驚失色。


    “大人,您怎麽了?別嚇我!來人,快來人!”


    在門外打掃得幫傭們趕緊過來,看到秦幸福滿臉的血,都驚呆了。


    “快去請侍醫!”


    澹皊覺得她的脈象十分紊亂,像是隨時要瘋掉了一樣。


    幫傭趕緊去找越辛他們匯報,澹皊一直緊緊抱住她。


    “秦幸福,你醒醒!醒醒,不要想,什麽都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你會瘋掉的。”


    隻有不斷撞擊她才覺得好受一些,她完全聽不見,隻覺得有什麽力量束縛著自己,這讓她又想到夢了。


    還有好早之前她說過的話和做過的夢,她思維混亂,看不清一切。


    她內心一個聲音告訴她,她現在是一個傀儡,她是被人提取思維和記憶了,是有人在操控她,她要反抗!


    使勁發力,掙開束縛,澹皊直接被她甩出屋外,吐出一口血。


    趕來的越辛看向他,又看向屋內的人,直接進去了,他就去端點吃的而已,怎麽就這樣了?


    “你還好嗎?”


    羋拂和嬴後走到他身邊蹲下。


    “無……無礙……快阻止大人,她要瘋了!”


    澹皊說話間又吐了口血,羋拂看向屋內,秦幸福現在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越辛一開始也是攔住她,被她甩飛幾次後,這狀況有些熟悉,於是直接從身後家將她劈暈。


    羋拂和嬴後扶起澹皊,嬴卜已經先去叫醫者了,緒和去求始皇帝讓侍醫來看診。


    “什麽?”


    始皇帝不信,人昨日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說病了?還得點名讓許朶去。但想到緒和不會說謊,於是同意了。


    “去吧”


    得到始皇帝同意,許朶趕緊收拾好東西,緒和直接將人扛起飛到地方。


    許朶這些年養尊處優,再次被扛起來很不習慣,但現在也不能矯情,要秦幸福瘋了,那他覺得自己小命也不保。


    落地看到秦幸福的樣子,頭破血流的,著實被嚇一跳,立刻上前把脈,眉頭緊皺,這次怎麽比上次還糟糕,立刻取出金針紮入她的頭部,先將這狀態穩定下來再說。


    剛才應該是直接被打暈的,但腦子還是十分活躍的,甚至說是十分混亂的,得讓它安靜下來。


    金針一點一點不斷紮入她腦中,秦幸福似乎才真正睡了過去。


    許朶擦擦額頭上的汗問。


    “大人這是受了什麽刺激嗎?怎麽突然這麽暴躁了?”


    越辛上前將情況說了一遍,澹皊補充了幾句,許朶聽完覺得有些棘手了。


    上一次自己也是通過針刺的方法讓她短暫遺忘一些事,但這次誘因並不是很清楚,他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誰料在他們談話時,秦幸福眼睛突然睜開,直直盯著他們,語氣冰冷,和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是你一直在操控我嗎?我不認識你,你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麽?要錢嗎?放開我,我會給你。”


    秦幸福說的是普通話,見他們沒有反應,一下閃身到許朶麵前,掐住他脖子說。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不說話?”


    許朶感覺自己要死了,越辛還想將劈暈,但她一下閃開了,似乎背長了眼睛一樣,躲閃之間手一鬆,許朶直覺摔在地上大口喘氣,趕緊躲遠。


    他覺得秦幸福真的是瘋了,連人都不認識,還說著完全聽不懂的話。


    曾經和她胡鬧的時光中,嬴後聽過這種語言,於是站出來說。


    “你……你好!”


    秦幸福總算聽懂了,走向嬴後問。


    “你是誰?有什麽目的?為什麽把我困在這裏?”


    嬴後此刻十分緊張,腦子裏在想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秦幸福麵目猙獰盯著他,看出他十分心慌,而且還準備撒謊,於是掐住他的脖子說。


    “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殺了你!你到底說誰?”


    越辛趁這個間隙偷襲了她,將人再次打暈。


    許朶趕緊又給她增加幾根針,生怕她醒來給他掐死了,這平時她都是和和氣氣,笑盈盈的,很容易讓人忘記她是一個怪胎了。


    折騰了兩天,所有人都不敢放鬆,幫傭們更是膽戰心驚,他們都不相信秦幸福會瘋,肯定是有人在暗害她。


    她時而清醒,清醒時還好說話,時而毫無反應,無論什麽都不能給出反應。


    始皇帝聽到消息時,麵無表情,原本都打算取消展示遊輪這個項目了。


    秦幸福最後總算穩定了不少,一天她起了一大早,還問了嬴卜時間。


    得知是今天是本該展示遊輪的日子,她一下子坐起來了。


    “天!你們怎麽在這裏?嘶~我頭好痛。”


    來不及想太多,她覺得這是個十分重要的日子,趕緊自己翻找出衣服,也顧不得頭上纏著紗布了。


    “都讓開,陛下今日還要去參加遊輪下海儀式呢,我是不是喝大了摔到腦袋了?你們什麽眼神?”


    嬴卜趕緊說。


    “啊!是的,大人,那日你摔了一跤,昏迷好幾天呢,我們都十分擔心你。”


    “對對對,大人你這太不小心了,陛下說您要是身子不便,就不用去了。”


    許朶發現她似乎又忘了,附和嬴卜說著。


    秦幸福覺得怪怪的,沒細細考慮,聽到不讓她參加油輪下海儀式,那怎麽能行,那可是她辛苦那麽久才得到的成果。


    “不成,我沒事了,我要去!現在陛下是不是還沒出發,你們都出去,我換身衣服得趕緊跟上隊伍。”


    許朶隻好對嬴卜幾人點頭,緒和則是快速將消息告知始皇帝了,始皇帝心裏盤算著,於是今天的行程繼續著。


    嬴後覺得她和昨晚冷漠無情的她不一樣了,有些擔心問許朶。


    “大人為何會那樣?最晚中途醒來的她,讓我覺得陌生和恐懼,但不可能一夜就恢複了吧?大人身體真的沒事嗎?”


    許朶也不確定,秦幸福昨晚的症狀有點像之前她給的書裏提到精神分裂,不過他覺得那就是瘋了,也不敢亂下定論。


    “大人身體脈象正常,之前醫者診斷無誤,為何和會出現完全不一樣的狀態,那還是得好好回去看看。”


    “有勞了!”


    秦幸福趕到時,看到人都到齊了了,就始皇帝還沒到,心裏暗暗鬆口氣,好好沒遲到。


    馮去疾消息靈通,覺得她可能有瘋病,那就不存在什麽威脅,陛下應該不會再重用她了,於是關心道。


    “秦大人,身體可好呀?”


    秦幸福以為是在問她腦袋的事。


    “無礙!多謝馮大人關心。”


    時間差不多了,始皇帝出來時,隊伍才浩浩蕩蕩出發,來到基地,非重要官員是不讓進入的,隻允許皇帝和三公九卿一起。


    從進門開始,他們就被震撼得得說不出話了,跟著一起來到油輪前,看著眼前的龐然巨物,這可比當年徐福那個船大多了。


    秦幸福十分高興介紹這艘並不是很大的郵輪。


    “陛下,這是目前條件下,能夠製作出來相對比較大的油輪,整長度是229米,寬度32米,深21米……”


    秦幸福向始皇帝介紹著,始皇帝見她一切正常,似乎前幾日不正常是假象一樣,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眉飛色舞的。


    秦幸福先介紹了大體結構,剩下的教給薑樓了。


    “陛下,其餘剩下的交給薑樓來介紹。”


    始皇帝頷首,薑樓就被越辛從人群中拉出來了。


    “參見陛下!諸位大人。我們是從這裏上船的,這船隻要是用於載客運輸,同時也可以運送貨物……”薑樓詳細地介紹著船上的各個區域。


    始皇帝頷首,薑樓就被越辛從人群中拉出來了。


    “參見陛下!諸位大人。我們是從這裏上船的。”


    薑樓帶著人進入內部參觀,似乎是來到另一個世界一般,腳踩在甲板上,十分結實的感覺,始皇帝用佩劍輕輕敲擊,發出鋼鐵特有的聲音。


    “鐺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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