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倒是提醒他們


    若是要進哈爾朱沙漠,除了向導羅真,他們還得找一些保駕護航的人。


    鳴棲好奇地問容珩,“為何還要找人,你不是有自己的暗衛?”


    容珩的心情,從昨日夜裏開始便始終不錯,早膳之時,還給鳴棲盛了一碗米粥。


    “暗衛是一部分,護衛我等安全,在此處我們最需要的是不是暗衛,而是地頭蛇。\"


    \"一個個去處理暗殺之人太過費時,你又著急尋容時。\"


    \"最好在本地夠狂,壓得住其他人,又能為我們指路的人。”


    鳴棲問“捆蹄”羅真,“你有什麽好的馬匪推薦?”


    羅真被綁著手,非常忠貞不二,即便是為人魚肉,也一句話也不想說,絲毫不為他們淫威屈服。


    “我是個好人,我怎麽知道?”


    容珩看了心腹一眼,“辛苦”


    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是”


    半晌後,屋外響起一陣罵聲。


    \"你們這對狗男女!\"


    羅真被折磨地奄奄一息拖了進來。


    鳴棲忍不住又問他一遍,羅真哼了聲,\"怎麽求人是這麽求的?\"


    鳴棲嗬笑,用他的話回敬他,\"我都狗男女了,你若不說,我看來還能再打你一頓。\"


    眼看著心腹又要上來,羅真趕緊威武能屈:“城東二十裏地有個不錯的馬匪幫,不過他們向來做的都是殺人越貨的生意,一般也不接你們這種活,要價也貴,說不說得動他們,難說。”


    “那個大當家,是最近唯一從哈爾朱沙漠走出來的青年,原本也是沙漠裏的人質,但這人武功不低,而且手段夠狠,夜裏帶著一群人質,殺進了馬匪的營帳,連殺了三個當家,將馬匪邦取而代之。”


    鳴棲半信半疑,“不是說,哈爾朱沙漠有去無回?”


    羅真說了真話她又不信,覺得女人就是難伺候。


    “所以才說他厲害啊!”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我?”


    他“嘖”了聲,“愛信不信。”


    “哈爾朱沙漠凶險萬分,你們若是想找人帶你們進,這個馬匪的大當家是最好的選擇。”


    “就看你們能給他多少了。”


    離開錯金城,三十裏,已經穿過胡楊林。


    陽光落日熔金,金色的光華刺目耀眼。


    狠戾的風呼嘯而過,一陣陣黃沙而過,迷了人的眼睛。


    沙丘如同海浪起伏,佇立幾座營帳,外養著十匹駱駝與馬匹,各個膘肥體壯。


    容珩與鳴棲等人靠近之時,在外看守的馬匪紛紛抬起頭,露出凶神惡煞的模樣,


    沙漠之中荒無人煙,容珩一行顯得尤為顯眼,馬匪們下意識地盯著他們,抄起了家夥,騎馬將他們團團圍住。


    馬蹄聲起,長刀而下,濺起沙塵滾滾。


    “站住,做甚?!”


    羅真眼看他們就要掄刀,趕緊服軟:“這幾位貴客是聽聞大當家的名聲,特意過來,重金聘請。”


    “這幾個看起來有些眼熟。”馬匪凶狠地盯著他們直看,趕緊似乎在哪見過。


    另一個黢黑的小弟將刀背抵住脖子:“哎,我想起來了!”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牛皮紙,眼神再三確認,“這是昨夜江湖上發出的追殺令!砍下他們頭顱,能得二百金!”


    馬匪眼神一頓,立刻變了神色,似看到了獵物般發光,磨刀霍霍。


    “別啊!我們出得起更多的金,二百!三百!”


    羅真暗自咒罵,真不應該和這些人一起走。


    見容珩不說話,他急得很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肘擊鳴棲,“說話啊,你們要錢還是要命?”


    他可沒有把命送在這裏的意思。


    這些人怎麽不慌不忙。


    他真是倒黴,跟著他們處處沒好事幹!


    容珩倒是不慌不忙,身後的心腹紛紛將手按在刀刃之上。


    就在一觸即發之時。


    “住手!”


    “既是談生意,豈有怠慢貴客的道理。”


    被人喝止。


    營帳之中,一道身影信步而來,寬闊的身形矯健,一身麻衣也穿得別有特色。


    赤金色的陽光自天邊而來,斜著落在了他的麵上,將他的麵容照得忽明忽暗。


    一瞬間


    容珩眸光一泛,“你——”


    鳴棲被沙迷了眼睛,她伸手揉了揉,直到看清來人的麵容,瞳孔猛然緊縮!


    萬萬沒想到是容時。


    “大當家!”馬匪們齊聲道。


    誰?


    他是大當家!?


    見大當家,馬匪們紛紛牽動韁繩落馬而下,剛才還凶神惡煞的幾人,片刻間轉了性子,對大當家顯露出極為尊敬敬佩的模樣。


    “你是大當家?”


    容珩隻是怔住片刻,很快恢複溫和的神情。


    五官棱角,連眼睛的輪廓都與容時一致,泱泱眾生,有模樣相似者也不奇怪。


    隻是,不可能一模一樣。


    若說哪裏不同,便是其臉色曬得黑了些,接近於小麥色的肌膚,在沙漠之中,看起來很是相稱。


    一身淺灰色麻布衣衫,衣袖卷起露出了手臂肌肉,線條噴張,健碩有力。


    “我是”


    大當家雙目如炬,沉重而警惕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後揮手讓眾人退下。


    馬匪們很聽他的話,眨眼睛便讓開條路出來。


    大當家話語冰冷簡短:“進來說話。”


    坐在營帳中,幾人仍是疑心重重。


    鳴棲甚至懷疑,這是容時的計謀,故意混入馬匪之中,好接近欒爺。


    所以一時半會,鳴棲也不敢與容時相認,唯恐打擾他的謀劃。


    但鳴棲清楚,若是容時,自然會想辦法提示自己,隻是她怎麽等,都未見大當家看自己一眼。


    究竟是怎一回事?


    大當家麵對鳴棲的目光很是不耐煩。


    他扭過頭看容珩,“現在有人要買你們的頭,一個二百金,你們要聘我們,自若隻多不少,不然我們便虧了。“


    容珩猶在看他,大當家的話語裏聽不出半點不同,似乎當真就是在談生意。


    ”若是二百金,我可以給五百金一人,要求是,要你親自帶我們入哈爾朱沙漠。“


    果然,哈爾朱沙漠一出,大當家的臉色陡然變了。


    “沙漠...”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逐漸沉默下去。


    容珩並不隱瞞,“是,事成之後,可再給一倍的金。”


    “這...”容珩開出的條件實在誘人。


    這時,忽然有人站出來,惡狠狠道:“不成!”


    眾人一驚,羅真左右看看,隻覺得營帳之中的氣氛不大對勁,“自鳴山下的兄弟們之中,都盛傳大當家您最為厲害,既然能從哈爾朱沙漠之中走出,還贏下這匪幫,公子金子管夠,隻要大當家你帶我們走一遭。”


    滿臉胡子的大漢說話聲音粗大,“不成不成,大當家稍前是從沙漠之中走出,又帶著兄弟們殺盡此匪幫原先的當家不假,可大當家出沙漠後,失去了意識,而且記憶也受損,甚至不記得自己的身份,更勿說還記得沙漠的路。”


    “如此貿然進入哈爾朱沙漠,過於冒險!”


    什麽!失去記憶?


    容珩與鳴棲敏銳捕捉到了他話中的意思。


    果然,眼前的大當家就是容時!


    “大當家曾失去記憶?”


    鳴棲看著失憶的容時,一連歎了十幾個氣口,愁得險些沒能緩過來。


    這麽俗套的故事也能發生。


    當時魂冊給容時編寫命演的時候,是不是怎麽離譜怎麽來!


    容珩倒是很幸災樂禍,盯著容時越看越滿意。


    大當家望了過來,臉色有些沉重,“是,哈爾朱沙漠迷途之地,如何出來,我也記不清楚,但,我可以答應你再進一次哈爾朱沙漠。”


    “哦?”容珩挑了挑眉。


    馬匪幫手下焦急阻攔,“大當家!”


    “住口!”


    被容時一句話攔下,他雖什麽都不記得,但看著這一男一女之時,本能地覺得這兩個人很熟悉。


    腦海之中,似乎總有個聲音幾乎想破體而出。


    他甚至想過,或許自己認識他們,可若是認得,他們不應當早就上來相認,所以容時下意識判斷,他們應該不相識。


    他暗了神色,“我自有我的道理。”


    “可是!”手下還是頗為擔心。


    容珩一笑,他凝視容時,“若說大當家是從哈爾朱沙漠之中走出而失去的記憶,那麽,興許哈爾朱沙漠之中,會有你的回憶存在,再走一次,能尋回過去。”


    容時不置可否


    他不甘心就這般永遠的失去記憶,他想要尋回他的名字,他的過往。


    “就這麽決定了”


    “自然江湖道義,接了你們的單子,便要保護你們的安危。”


    “這買賣不虧。”


    容時展顏,答應地倒是很豪爽。


    說動身便動身。


    馬匪手下趕忙收拾東西,準備進入哈爾朱沙漠的的物件。


    這時,忽然有人上來詢問容時,“大當家,我們走了,那袖玉姑娘怎麽辦?”


    袖玉姑娘?


    鳴棲豎起了耳朵。


    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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