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棲將腳下的東魏世子當成個合格的腳墊。


    東魏世子嘴唇顫抖,痛得渾身痙攣,他艱難地抱著鳴棲的腳:“女俠,女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鳴棲者才意識到自己下腳太重了。


    “你知道用陰鬼煞這種邪物,每用一次,都會消耗你的生命力嗎?”


    東魏世子的眼睛陡然睜大,“怎麽可能?”


    鳴棲心道果然,“你這個蠢貨果然不知道,容闕給了你煞鬼對付我,但卻沒有告訴你,此物必遭反噬。”


    “可惜啊,再多用幾次,你可就得去見鬼了。”


    東魏世子嘴唇顫抖,氣得麵色發白,惡狠狠淬了一口,“呸,容闕那個狗雜種,竟然敢害我!”


    不過,東魏世子這種人,她嗤笑一聲,她摸了摸身上的骷髏。


    “不過,容闕好像並沒告訴你陰鬼煞真正的用法?”


    要不然,怎麽放出的是這些看起來嚇人,實則沒什麽殺傷力的骷髏。


    真正的煞鬼,還沒有出現。


    她笑得一臉燦爛,“不如我來教教你怎麽用它。”


    這個東魏世子,上次就想下藥用桃花煞侮辱算計她,這回想用陰鬼煞報鳴棲上次的仇,讓他吃點苦頭,鳴棲很樂意看到他自食惡果。


    她將煞捏在掌中,隻見一道光暈過後。


    煞的木牌竟然虛空懸浮在掌心。


    黑色的絲線,如同密布的漫天華光,圍繞著木牌如同一道極強的旋渦。


    “嘶嘶嘶~”


    猙獰的聲音從木牌中爭先恐後地噴湧而出!


    “好好享受吧。”


    鳴棲退開的一刹那,一雙手狠狠捏住了東魏世子的脖頸。


    那是一雙死人的手臂,青灰僵白,毫無血色,從懸空漂浮的木牌中伸了出來,死死扼住他的脖子,他痛苦地掙紮,卻發不出一個聲音。


    “救——”


    東魏世子嚇得肝膽欲裂,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何曾見過這種可怕的煞鬼!


    煞鬼,都是挑選怨氣極重的冤魂,煉製而成,自身的怨氣強烈。


    木牌劇烈地顫動著,這雙手將他的脖子捏得咯咯作響,東魏世子一股腦爬起來,他捂著脖子,拚了命地往外跑。


    可還沒走上兩步,眼前竟然出現了一道窈窕的身影。


    纖瘦的身軀,身披欲蓋彌彰的紅紗,長發委地,身姿婀娜。


    尤其是胸脯高聳入雲,白皙滑嫩。


    低低地喊著:\"小郎君\"


    看的東魏世子頓時愣住,他甚至忘記了恐慌,身體一瞬間產生了變化。


    鳴棲看著色欲熏心的東魏世子,這都能立起來?


    遠處,世子吞了吞口水:\"美人!\"


    這煞鬼,還能有這麽美的?


    真是坐享齊人之福!


    這如何能放過。


    他趕忙將美人擁入懷中,隻是美人的長發遮住了眼睛,如同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樂妓。


    他伸手去撥開。


    卻見,美人白皙的臉龐上,赫然是一雙沒有眼眶的眼睛。


    濃稠的血流了滿手,美人鬼趕忙纏著他的身體,貼著他的耳朵,柔情蜜意。


    \"郎君,奴家可美嗎?\"


    刹那間,美人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了他的臉上。


    他幾乎瞪大了眼睛,險些昏過去。


    東魏世子“啊啊啊啊”地慘叫。


    刺耳的尖叫聲蔓延!


    骷髏趴在鳴棲的肩膀上咯咯咯地打顫。


    “別用這種你真心狠手辣的目光看我。”


    鳴棲哼了聲,警告骷髏。


    骷髏趕忙將自己的牙齒合上,表示自己沒有沒有。


    活該!


    骷髏沒有眼眶的眼睛,看著東魏世子,表示: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不是我讓動手的。\"


    鳴棲插著手看戲,“是他先動了歪心思,煞鬼喜食怨氣,他身上怨念這麽重,自然得煞鬼喜歡。”


    想跟他貼貼!


    但也別鬧出人命。


    見東魏世子被嚇得差不多了。


    鳴棲眸光一顫,無形的氣浪將木牌狠狠震懾,木牌安靜地落在她的掌心。


    “算我今日心情好,將你們都引渡。”


    煞鬼都是被抓起來,無端端練成了煞鬼的冤魂。


    她默念引渡的訣,很快木牌劇烈地顫抖著,一道道漆黑的虛影,從木牌內漂浮而出。


    她長指一揮,一道銀色的光暈劃破長空,庭院中的煞鬼們順著鳴棲口訣指引的方向猛然飄去。


    直到消失不見。


    庭院頓時顯得格外空蕩寂寥。


    鳴棲見東魏世子衣服已經被煞鬼扯了一半,半露胸膛,躺著像一條軟趴趴白蟲子。


    她想了想走上前去,捏著他的領子,將人拎起來看看人別被嚇死了。


    容珩聽聞不對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光景。


    庭院之中,一場戲已經落幕。


    無數道猩紅的絲線,漫天飛舞墜落,如同一副虛無縹緲的畫卷。


    而鳴棲僅僅是穿著一身薄薄的寢衣,她的麵前,有個男人正坐在他麵前,逆著身影,容珩看不清楚,隻看到鳴棲的半邊身體。


    容珩眸光一冷,心髒似乎有一瞬間靜止。


    他鬆了弓弦。


    \"嗖\"!


    一柄箭羽,如同驚鴻一般,越過萬千山河而來。


    鳴棲隻覺得耳畔一響。


    她下意識抖了抖手,長箭好巧不巧從東魏世子的頭頂擦過,將他頭頂最厚實的一縷頭發徹底割斷!


    “……”


    鳴棲心中默念,這可不是她幹的!


    下一瞬,她的身體才退開半步。


    大黃的身軀如同離弦之箭,霎時間,從牆上一躍而下。


    張開獠牙一口咬在了東魏世子的大腿上!


    東魏世子“嗷嗚”一聲,從昏死之中驚醒。


    睜開他的眼睛,看到了大黃森白的牙齒,和赤黃色的眼睛,如同看到了妖怪!


    “妖怪啊!”


    又渾身癱軟地跌了下去。


    這下好了。


    本來就麵目全非的身體上,簡直傷上加傷。


    容珩走近,入眼的是東魏世子衣衫不整,渾身是傷的躺在地上,襠下一陣尿騷味,嚇得雙目翻起了白眼,不停地抽搐。


    “你沒事吧?”


    他略一抬手,身後湧進來的心腹頓時站住了腳步,“背過身去。”


    心腹齊刷刷轉身。


    他將臂上的鬥篷解下,遞給了鳴棲。


    \"我沒事,謝謝太子殿下。\"


    \"殿下怎麽來了?\"


    容珩移開了目光,沒看她穿著薄透的衣服的身軀。


    容時與容珩一同趕來,一踏入院中,看到漫天的紅線,有一絲愣住。


    鳴棲看著自己薄薄一層的寢衣,倒也沒有拒絕,隻見大黃小跑到她身邊,蹭著她的腿。


    “你喊來的?”


    大黃正襟危坐,一條尾巴搖得輝煌燦爛,“是我啊,我去叫的人!”


    鳴棲又看了看容時,\"那六殿下?\"


    容時還在消化這個事實,\"我正巧與太子殿下在下棋,便被一同喊了出來。\"


    容珩低眉,看著東魏世子,“他怎麽了?”


    鳴棲涼涼瞥了一眼,“哦,沒什麽恐怕以後,再也立不起來了。”


    容珩:“……”


    容時:\"......\"


    大黃,加緊雙腿!


    鳴棲將剛剛的事情,減少了很多內容,說了一遍。


    容時聽得愣了好久,才接受鳴棲郡主居然真的有一手的現實,\"郡主沒事就好,東魏世子也太放肆了。\"


    容珩一頓,想起下午的事,桃花眼凝起,“湖邊的植株放了大量的致幻藥,所以,當時的人才會引起幻覺,已經由太醫診治,開了藥後便不會再受到影響。”


    鳴棲點了點頭,“果然,他剛剛就說,為了試驗能不能成功在我身上下煞,特意試了多次,想來最近宮中的宮人總是看到鬼,一來是他扮鬼,二來是他用致幻藥導致。”


    \"東魏世子?\"


    容珩卻抓住了她話語中的關鍵,\"什麽是煞?\"


    \"陰鬼煞更陰狠,是一種玄門中的邪術,中煞者會被煞鬼附體,魂魄逐漸被吞噬,直到最後成為煞鬼的俘虜,對煞主人言聽計從。\"


    容珩盯著鳴棲,覺得她的膽子也太大了,\"這麽說你是故意裝作被他中煞的模樣,被引誘來到此地,引他現身?\"


    鳴棲點點頭,“還以為是什麽厲害的東西,原來還是他,滿腦子都是泡,用得倒是比上次的桃花煞陰毒一點。”


    容珩聲音慵懶,聽到桃花煞,有些疑問,\"上次的桃花煞,什麽時候的事情,有什麽不同?\"


    容時也好奇地看了過來,這名字聽起來還挺曼妙。


    \"呃...\"鳴棲猛地卡住,連忙移開目光,差點把上次襲擊容珩的事情暴露了。


    她清了清嗓子,“沒什麽,都是煞鬼而已。”


    “這種煞鬼,一旦發作,雖然看起來人還活著,但早已經死了”


    等等


    鳴棲忽然想起了什麽。


    鳴棲腦中的種種斷口猛地串聯成線。


    容珩明顯跟她想到了一起,\"你的意思,魏昭儀一個月前身死,至今還如還活著,與活人無異。\"


    \"難道是被五弟用了陰鬼煞。\"


    用陰鬼奪舍,支撐她的身體。


    鳴棲眼睛突然一亮。


    身後心腹湧了上來,\"殿下,橙樺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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