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源覺得季嫋瘋了。


    他顫顫巍巍地問:“陛下難道想……往海外開疆拓土?”


    “不行嗎?”


    季嫋覺得行:“天下之大,並非中洲一處,季承回來說,海外富饒,遍地金玉。四海之內皆可為我所有,四海銀錢皆可為我所用,四海臣民也皆可為我臣民。”


    大家都是人,分什麽彼此啊。


    有能者得之,都是他的。


    金源覺得皇上瘋起來是真瘋:“可是陛下……”


    “朕知道你想說什麽。”


    季嫋擺了擺手,不讓金源繼續說了:“你就負責弄銀子,剩下的,朕負責。將來新開拓的疆域,凡是投了銀子的,都可以去分一杯羹。”


    “所以金卿,選什麽人,怎麽選人,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啊。”


    他喝了口茶,笑意清淺。


    金源剛坐下沒一會兒,又跪下了,恭敬地給季嫋磕了個頭:“老臣定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望。”


    陛下這哪裏是給了他一塊肥肉,這是給了他一座金山啊!


    他篩選的哪裏是投資外海商隊的商賈,分明是在篩選一個空前強大的帝國的開國功臣啊!


    季嫋懶洋洋地讓他沒事就趕緊回去,別在這裏煩他。


    臨了又專門叮囑了一句,書院的銀子趕緊撥下去,耽誤了開春學子們入學,他就讓人拿了冊子去找金夫人要銀子去。


    金源笑得像個滿是褶子的小籠包:“陛下放心,銀子一文都短不了,短一文老臣自己補上!”


    季嫋瞪他一眼,嗤笑一聲:“是啊,一文銀子金卿可以補上,一兩銀子金卿可就需要和夫人開口要錢咯。”


    金源:“……”


    “陛下這樣可不合適啊。”


    老頭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破補丁,垮著一張包子臉:“揭人不揭短啊,您再這樣,老臣可要去攛掇大將軍收您的私房錢了啊。”


    “收啊。”


    季嫋無所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反正朕的私庫都補貼了朝廷各項開支,阿霽收去了,以後金卿自己補貼啊。”


    金源:“……”


    “得,您當老臣放了個屁,老臣告退。”


    金源不想再和季嫋過招了。


    兩人認識了七年,他在季嫋眼前,從來就沒占過便宜,何必自取其辱啊。


    金源走了,季嫋攤開一本冊子,開始規劃自己的江山大計。


    九霖從軍政署回來,就看季嫋伏在桌案,已經沉沉的睡著了。


    這個人啊,什麽都要緊,就是自己不要緊。


    九霖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試圖將他抱起來。


    他的手剛碰到季嫋,季嫋便驚醒過來,一看是九霖,笑了起來:“阿霽回來了。”


    他睡的迷糊,睡眼朦朧的模樣純淨可愛:“我睡著了。”


    “嗯,睡會兒吧,我抱你去床上睡。”


    九霖壓低聲音,輕聲哄他。


    “好,勞煩阿霽。”


    季嫋張開雙手攬住九霖的脖頸,看他把自己抱起來,往他肩窩蹭了蹭:“阿霽真好。”


    “知道我好,你就乖一點兒,注意保養,別讓我日日憂心。”


    九霖將人抱到後頭的床上,給他解衣:“你好好休息,剩下的折子我幫你看。”


    “不要,阿霽陪我。”


    季嫋的確困了,眼底噙著淚光,打了個哈欠:“自己睡沒意思。”


    “去,睡覺你要什麽意思?”


    九霖給他脫了外袍和中衣,將人塞進被子裏,罵了一句:“要有意思,你就不用睡了。”


    “我不做。”


    季嫋輕聲哼了一聲,有些撒嬌的味道:“我自己孤枕冷衾,你不心疼我啊。”


    九霖愣了下,想起季嫋總要將自己團成一團的模樣,著實心疼,於是歎了口氣:“好,我陪你,睡吧。”


    他一邊說,一邊解了外袍,將兩人的衣服都掛起來,這才上床躺下,將季嫋攬進懷裏抱住,輕輕拍拍他的後背:“好了,快睡。”


    “嗯。”


    季嫋應了一聲,往九霖懷裏偎了偎,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累,真累。


    季嫋這一覺睡到了月上中天,醒過來的時候,九霖正在桌前,看他寫的那篇策論。


    季嫋披衣下床,走過去從背後抱著他:“阿霽看看,還有什麽缺漏?”


    “缺漏太大了。”


    九霖放下冊子,歎了口氣:“海外煙波渺茫,船隊帶著幾萬人,一走一兩年,補給怎麽辦?占了地盤,消息怎麽通啊?你總不會指望著信鴿能夠遠渡重洋飛回來吧?”


    “這就是我需要解決的。”


    季嫋歎了口氣,看著九霖手中的冊子:“補給不需要我來考慮,季承有辦法解決。至於說消息傳遞,現階段我也就隻能指望手底下的人忠心耿耿咯。”


    他自嘲地笑了笑:“所以現階段我沒考慮占地,隻是考慮怎麽斂財。”


    “我現在想要的,是整個北域,不止漠北、河西和雪山,翻越雪山,大食、波斯、大秦,我都想要。”


    “軍餉耗費太巨大了,長煙,這件事情現在辦不到。”


    九霖又歎了口氣,合上了冊子:“我隻有把握年內把雪山十部拿下,送你當新年禮物。”


    “其餘的,真辦不到。”


    “那沒關係。”


    季嫋並不在意:“我又不是活了今天就沒有明天了,我的日子還長著呢。”


    他拉開椅子在九霖身邊坐下,看著九霖的眼睛笑吟吟的說:“這件事情或許很難,需要傾我一生去做。但是我今天開始,總比從明天開始,要早完成一天啊。”


    “可是長煙,你哪來的錢啊。”


    九霖想想都頭疼:“這可不是十萬八萬兩黃金就能砸下來的,太難了。”


    “找那些富商和貪官要。”


    季嫋笑了一聲,並不覺得這算個難題:“我粗粗估計過,目前各地商賈拿出百八十萬閑散銀子沒問題。錢放在誰手裏不是放,他們留著沒用,不如給借給我,到時候按比例分利潤。”


    “銀子是最好解決的,最難就是音訊難通,所以我才說要大力搞書院,讓他們去精研技術。”


    他盯著桌子上的冊子發呆:“書生擅長發現規律,師傅們擅長動手,如果能將兩者融合起來,必然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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