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年輕人,身強體健,個個都是高手,當然不會認慫,被季嫋一激,都衝了上來。


    然後,在眾目睽睽中,被四麵八方湧出來的暗衛圍住拿下,理由是行刺君上,聚眾謀逆。


    說實話,這個罪名可不小,那是要誅九族的。


    一時間,所有被控製的考生都急了。


    祁麋很懵:“陛下您,明明是您準許的。”


    “嗯,朕準許的,你們就可以做?祁將軍沒告訴過你,為臣者,首要忠君?刀架在你脖子上,也不能對朕動手。”


    季嫋挑眉笑著,笑得輕快,帶著譏誚:“兵不厭詐,聽說過嗎?你們若是走上戰場,敵人對你們隻會比朕更狡詐。”


    他笑了笑,讓暗衛們退下去,看著臉色青白不定的眾人,嗤笑一聲:“還有人想和朕交手?”


    一群人忐忑地對視一眼,都有些慫了,都不敢說話,唯有祁麋不服氣:“末將不服,皇上以權壓人!”


    “嗯,你說得對。”


    季嫋笑了起來。


    明媚的笑容看在眾人眼中,如鴆酒一般,醇美甘甜,卻偏偏有毒。


    季嫋說著,拍了拍祁麋的肩膀:“小公子回南境後問問你哥,朕有沒有資格以權壓人?”


    他現在已經很講理了,以權壓人?


    嗬嗬,真要動用權勢,這群小兔崽子,今兒一個都別想活。


    季嫋轉身上車:“軍隊是朕要用來鞏固皇權、保衛家國的,不需要恃才傲物、目無君上之人。朕不追究你們長街攔駕之罪,但是爾等功名一律革除,十年內不得錄用。”


    他平靜地說,看都沒看諸學子一眼,背影冷漠如同三九嚴寒。


    “可陛下明明答應,讓我們和您過三招,眼下……”


    祁麋尤不甘心,還想垂死掙紮一下。


    “嗯,不錯,朕答應過,可是你們誰出招了?”


    季嫋冷笑,眉眼犀利起來,不似方才平和:“有人出過一招嗎,嗯?”


    “朕的暗衛,是朕二十歲開始,一手訓練出來的,這就是朕出的招。不服氣,你們也去訓練一支這樣的隊伍,來和朕叫板啊。”


    他撩開車簾,笑容裏全是譏諷:“練兵的時候記得別被朕知道,否則算你們謀逆,誅九族哦。”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的笑容忽然變得璀璨奪目,聲音也輕快起來,卻讓祁麟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然後,季嫋平靜地放下車簾,對一旁安靜看戲的肖散道:“走吧,回宮。”


    “小兔崽子們,和朕鬥?你們還嫩著呢!”


    車駕走遠,季嫋在車中冷哼了一聲。


    跟在車外的季默頓了頓,有些無奈:“陛下才二十六,別說的自己七老八十了一樣。”


    “朕樂意!”


    季嫋隔著車簾和季默鬥嘴:“二十六怎麽了,尋常人家二十六娃都該定親了!二十六都是即將為人公婆的年紀了,怎麽不老!”


    季默看了一眼前麵策馬而來的身影,不再搭理季嫋,叫停了車隊,對著迎麵而來的九霖行禮:“大將軍。”


    “嗯。”


    九霖也勒住馬,眼神有些冷:“那群兔崽子呢?”


    季默下意識地往後看了一眼:“還在行宮外打架呢,夜梟就在那裏,等他們打夠了,都送去京兆府過個年。”


    那群考生怨恨被奪了功名,又不敢繼續和季嫋叫板,隻能把怨恨朝著彼此發泄,相互攻訐,最後幹脆打成一團。


    祁麋因為是領頭的,挨打最多。


    “一群烏合之眾!”


    九霖罵了一句,從馬上直接飛身躍到車上,撩開車簾鑽了進去。


    “阿霽。”


    看是九霖,季嫋笑了起來,沒有鋒芒,沒有譏誚,就隻是滿目柔情罷了。


    九霖將他摟進懷裏抱住:“偏你慣著那些兔崽子!要我說,都抓起來,一人先打五十軍棍!”


    “不至於。”


    季嫋偎進九霖懷裏,才覺得自己放鬆下來,輕歎了口氣:“他們不聽話,我不用了就是。書院怎麽樣?”


    “都準備好了,本想明兒就讓他們去的,但是眼瞅著過年了,還是先讓他們回去過年,出了正月再回來吧。”


    “阿霽心細,這樣再妥當沒有了。”


    季嫋淺笑,扯著九霖腰間的雙龍佩把玩:“阿霽天天戴這塊,也不嫌膩味。”


    “怎麽會嫌,這可是你當初親手給我係上的。”


    九霖笑著,伸手往季嫋臉上捏了一把:我這人認食兒,吃著好吃啊,我這輩子都隻認這口。”


    季嫋抬眼看他,鳳眸微眯,繾綣多情:“那看來,朕這一口,將軍吃的很滿意啊。”


    他一手勾著九霖的腰帶,另一隻手不安分起來。


    “滿意,滿意地很。”


    九霖按住他的手,附在他的耳邊輕笑一聲:“你若是回去以後再這麽熱情,末將或許更滿意。”


    “回去阿霽還得忙公務呢。”


    季嫋的聲音又輕又軟,帶著些虛無縹緲的感覺,讓九霖莫名生出一種抓不住他的錯覺:“長煙你……”


    看九霖一瞬間有些慌亂,季嫋忍不住出聲笑了起來,聲音也恢複正常:“逗你的,我沒事兒。”


    “艸,你沒事嚇唬我幹什麽!”


    九霖低聲罵了一句,將人按在懷裏:“不讓你胡鬧就嚇唬人,你幼不幼稚啊?”


    “幼稚也是你慣的,怎樣啊?”


    季嫋仍是笑吟吟地,勉強在他懷裏坐好,嘟囔道:“車裏又怎樣啊,又不是不行,阿霽別出聲就好了。”


    “閉嘴!”


    九霖被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纏的難受,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幹脆勾起他的下巴親了上去。


    這人的嘴就不能讓他閑著,閑著總要氣人!


    車外,季默麵無表情的將九霖帶來的隊伍規整到季嫋的車隊之中,這才重新讓隊伍繼續前進。


    嗯,皇上和大將軍就不適合在密閉空間裏單獨呆著,準沒正經事兒!


    他忽然很想回家。


    他又不是單身狗,為什麽要留在這裏被皇上虐待。


    反正玄鳳和雲鷂來了,讓他倆跟著得了。


    哎,算了算了,自家主子,又不是頭一天認識,習慣了,忍忍吧。


    季默愈發覺得怨念深重,他想夜梟了,他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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