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二年六月,重明帝南巡淮南,鎮國公九霖隨行護衛。


    龍船沿著運河一路南下,季嫋站在船頭,看著兩岸炊煙嫋嫋、稻田成片,忍不住勾起了笑容。


    “看著挺高興?”


    九霖從艙中出來,看季嫋麵帶微笑,將他攬進懷裏:“都是你的功勞。”


    “哪裏就都是我的功勞了。”


    季嫋笑了起來:“老百姓自有自己的生存智慧,不以朝代更迭而有所影響。”


    “隻要沒有戰亂、沒有苛捐雜稅,對老百姓來說,誰當皇帝都一樣。”


    “林斯雖然混賬,但是好歹內政外交都是穩的,我與他相比,對老百姓而言,還真是沒什麽功勞。”


    他靠在九霖懷裏,神情輕鬆:“阿霽,我從民間來,知道何為民間疾苦,也知道何為生民安樂。”


    “我沒有哄你。”


    九霖攬著他的腰,笑道:“你入朝從政這幾年,雖說朝廷裏還是烏煙瘴氣,但是地方吏治改善不少,那些地方大員,不都是你放下去的?”


    “這也算我的功勞啊?”


    季嫋笑著:“那都是各位大人的功勞,他們當初又不以我為尊。”


    “那你要這麽說,皇帝沒有功勞了,現在也是各位大人的努力。”


    九霖笑了起來,又道:“所以話不能這麽說啊,你當初不是皇帝,可他們都聽你的,那就是是你帶的好。”


    “好,都是我的功勞。”季嫋不和他爭辯,身子往後靠了靠,斜斜地倚在他懷裏,“再有兩天就到淮南了,到了地方我們四處走走?”


    “當然,不然豈不是白來一趟?”


    九霖拍拍他的肩膀,低頭吻吻他:“進去吧,正午陽光烈,別給你曬傷了。”


    “我哪有那麽嬌氣。”


    季嫋不服氣:“我能吃苦的。”


    “是,我家長煙最能吃苦。可是我心疼,不願意看你吃苦,行不行?”九霖眉眼都帶著笑意,將人攬在懷裏,“我從小就想,將來我有了媳婦兒,我就把她寵的無法無天,她想要星星,我不給月亮,包管不讓她吃一點兒苦、受一點兒罪。”


    “那,倒是我礙了阿霽的事兒呢。”


    季嫋輕聲笑著說,眉眼柔和,並未有任何不悅:“秦疏影還押在靖安王府,我讓人給阿霽……呀。”


    他話沒說完,九霖就往他腰上掐了一把:“再提那個名字試試?”


    “換一個也行。”季嫋笑著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撓自己,“阿霽想換誰?”


    “換季長煙。”


    他哼了一聲,攬著懷中人的手臂緊了緊:“我如今雖說沒娶個媳婦兒,可我男人是這世間最美的明珠,我摘到了,怎舍得你蒙塵?”


    “阿霽都學會甜言蜜語了啊。”


    季嫋笑的眉眼彎彎:“讓人更不放心了。”


    “不放心你就看好了我啊,誰碰砍誰。”九霖眉眼間都是飛揚的笑意,“咱倆天生一對,旁人誰都別想染指。”


    “好啊。”


    季嫋掙開他的手臂,伸手挽住他的手:“有些困了,你陪我回去歇歇。”


    “嘿,長煙,你最近體力不行啊,什麽時候大中午的還見你犯過困。”


    九霖打趣。


    “我為什麽犯困,你不知道啊?”


    季嫋看他一眼,勾著一抹微笑:“這得怪阿霽。”


    江上消息不通,船一旦前行,不靠岸很難收到消息,自然也無事打擾。


    這些年一直勤勞政事的年輕君王一旦閑下來,也就隻剩了風花雪月四個字值得他費心思了。


    所以,犯困也是正常,畢竟夜夜春宵嘛。


    九霖如今被他磨地,臉皮也厚了,聞言也不害羞,笑了笑,低聲在他耳邊道:“那也怨不得我,你自己興致來了就停不住,任我怎麽求饒都充耳不聞。”


    “要我說,陛下也悠著點兒,萬一鐵杵磨成針,早早的不頂事了,我可不為你守活寡。”


    他聲音壓低時,帶著些沙啞,聽起來像是沒睡醒,呼吸的熱氣噴在季嫋耳廓,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耳中便散至全身,撓的人心底都癢癢的。


    季嫋笑了一聲,彎腰將他抱起,單臂托在懷裏,就好似抱孩子一樣。


    看九霖笑著攬住他的脖頸,仰頭笑道:“既然這樣,那我更得趁著年輕多做,免得老了看得到,吃不到。”


    “季長煙你可真流氓。”


    九霖哈哈大笑起來:“得啦,快放我下來,艙門矮小,進不去的。”


    季嫋依言放下他,麵色平靜如常,不見臉紅,不聞氣喘:“江水上多年來一直水匪橫行,當地官府束手無策,阿霽陪我去玩玩?”


    “你這人……”


    九霖對於季嫋這個總喜歡搞事情的習慣無可奈何:“長煙,縱觀通史,你看哪個皇帝和你一樣,有事沒事出門找刺激啊。”


    “所以我獨一無二啊。”


    季嫋理直氣壯:“不然你為什麽喜歡我,不喜歡林斯。”


    “艸,你他媽和個好人比,你和他比……惡不惡心啊。”


    九霖罵了一句:“走了走了,回去睡覺,等到了淮南,我陪你找刺激去。”


    說實話,他也困。


    畢竟有的人玩爽了神清氣爽,有的人玩爽了精疲力竭。


    他就是那個精疲力竭的。


    他一邊說,一邊重新握住季嫋的手,護著他彎腰進了船艙。


    趁著還沒靠岸,沒有新的折子送來,好好歇歇吧。


    船繼續在江上航行,江風吹過,傳來陣陣稻香。


    季嫋和九霖往淮安而去,季默在京城忙成了陀螺。


    科舉不讓舞弊,但是可以內定。


    季嫋早早地在既定的錄取名次之外,加了六十多個名次。


    他要安排自己的人,也不會擠占了那些寒窗苦讀的孩子們的路。


    隻是給他的人一個光宗耀祖的機會罷了,否則大家不走這條路,也一樣進入六部。


    畢竟季府的人能力有多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科考還沒開始呢,六部尚書已經開始私下裏聯係季默要人了。


    皇上親手調教出來的人,那不比那些死讀書的書呆子好用的多!


    而如今季默要做的就是給他們都安排進去。


    人情才是最難平衡的,畢竟有那麽幾個人,六部可都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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