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季嫋倒是樂意:“能和將軍夜夜春宵還不用早朝,朕樂意之至,不知道愛卿什麽時候拐了朕走啊?”


    他笑著問,一雙眼睛明亮清澈,還有些期待。


    “你想得美,不用早朝,那朝政誰負責?”


    “阿霽啊。”


    季嫋回答的理所當然:“阿霽拐了我走,總得負責。”


    “我就不!”


    九霖瞪他一眼,攬著他往外走:“走了,回去,有那閑工夫,咱回去暖被窩不好麽。”


    “不去暖被窩,我帶阿霽去見個人。”


    季嫋笑著說,一雙漂亮的眼睛眯了起來,像是冬日裏躺在路邊曬太陽的貓兒,看著慵懶,隨時都能撲上去伸出利爪。


    “明月樓的老板?你知道是誰?”


    九霖詫異地問。


    “隻要我想,豐京城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季嫋懶洋洋地說。


    “那你也不知道花想容。”九霖擠兌他,“你怎麽不提前打聽打聽?”


    “我去打聽一個青樓女子?”季嫋表情複雜,愕然中帶著無奈,捏了捏眉心,“我若真去關注一個青樓女子,你不生氣?”


    “也是,那我肯定生氣。”


    九霖搭著他的肩膀,有些散漫,有些不羈:“那,明月樓的東家是誰?”


    “前朝靖安郡王,林琉。”


    季嫋的語氣很隨意,自嘲的笑了笑:“我大概和他們姓林的有仇,姓林的都和我過不去。”


    “你和他們家的確有仇啊,如果不是你,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郡王爺呢。”


    九霖笑的幸災樂禍:“從前還能耀武揚威,如今有你,就隻能當個落魄貴族咯。”


    “我還是手不夠狠,我要是手夠狠,他們現在就是一群死人。”


    季嫋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挽著袖口:“既然有些人好日子不想過,那就別過了。”


    “你想幹什麽?”


    九霖看他挽袖子,想起他之前在校軍場打人的時候,忍不住笑了:“你想打人啊?林琉可不禁你揍,那小子真的是個病秧子。”


    當年豐京城的公子哥兒,誰不知道靜安郡王府的小世子體弱多病,略碰一碰都要咯血,以至於根本沒有人願意和林琉一起玩。


    “病秧子?那我送他去死,是不是算助人為樂?”


    季嫋笑著,笑的溫柔嫻雅,似是真的在討論助人為樂。


    “算。”


    九霖哈哈大笑起來:“哎,長煙,既然要去,咱們排場搞大一點兒怎麽樣?”


    “嗯?阿霽想要什麽排場?”


    季嫋也笑了:“我都可以。”


    “帝王出行,至少得帶一隊禦林軍吧?”


    九霖笑的有些壞:“哎,龍影衛被你散了,不然還可以帶一隊龍影衛。”


    “龍影衛又不比我的暗衛厲害,我留著他們做什麽。”


    季嫋不屑地哼了一聲:“四五十個人都不夠我自己打,一群飯桶。”


    “夜字隊,你能打幾個?”九霖笑著問他。


    “反正四十個打我一個,我活不下來。”季嫋很認真的想了想,又道,“如果再加上季默,我覺得我可能二十個都打不過。”


    “你也沒那麽多人啊。”九霖勾著他的脖頸,往他臉上一親,“都調出來,那不露底了?”


    “阿霽想看我擺譜?”季嫋歪頭看九霖,笑著問道,“一隊禦林軍不夠,還要再調一隊暗衛?”


    “算了,你的暗衛都有用的,又不是龍影衛那些擺設。”九霖笑著說,頗有些遺憾,“還是別了吧。”


    “嗯,暗衛不帶了,帶禁軍去。”


    季嫋笑了一聲:“私開賭坊、拐賣人口、容留朝廷官宣狎妓,你覺得,他一個前朝貴族,夠不夠免罪?”


    “可你沒證據。”


    九霖皺了皺眉。


    這些事情雖然一直寫在律曆裏,說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實際上曆朝曆代從來都是刑不上大夫。


    這些黑色產業,一直都是朝廷禁止的,可是從來都沒禁了過。


    甚至說,隨著季嫋這些年發展工商業,還有些愈演愈烈。


    “我有,抄了靖安王府,什麽證據我都找得到。”


    季嫋冷笑了一聲:“阿霽,走了,給你搞軍費去。”


    靖安王府裏氣壓有些低。


    昨夜花想容被帶走,陳媽媽便立刻來回稟了這件事情。


    此時林琉坐在書房裹著雪豹皮毛的太師椅上,一雙酷似林斯的眸子裏全是慌亂。


    “王爺,您別急,這事兒,未必就是絕路。”


    他的身邊,一個瘦削的老者捋著胡子勸他:“陳媽媽也說了,人是鄭大人帶走的,他或許……”


    “沒有或許!”


    林琉打斷師爺的話,眼神陰戾:“當年季嫋將鄭寒升從先皇手裏救出,鄭寒升對季嫋忠心耿耿,絕無可能對季嫋存那種心思。”


    “季嫋那人,麵善心狠,詭計多端,知道是我,怎麽可能放過我!”


    “事到如今,我們咬死不認就是。”師爺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兒,“豐京城的青樓,本來就都是權貴們的產業,偶爾有一兩個來曆不正的女子,這有什麽?”


    “你懂什麽!花想容是一般女子嗎!”


    林琉怒道:“這該死的花想容,為什麽會突然摘了麵紗!”


    “陳媽媽也說了,是不小心……”


    “絕不可能!”


    林琉簡直暴跳如雷:“媽的,本王居然沒發現,那個女人居然那麽多心思!”


    他當初在瓜洲見到那個女子,就覺得奇貨可居。


    本想訓練成了,拿來作為籠絡朝臣的工具,圖謀他日恢複林晉江山。


    誰成想,這女子居然有自己的小心思!


    林琉恨得牙癢癢。


    若是花想容在眼前,他必得一口一口咬死她!


    可惜的是,這人還不知道,花想容不僅有自己的小心思,還有更大的心思。


    這一把,他是被自己打的雁兒,坑的死死的了。


    “事到如今,也隻能咬死不認了。”


    林琉歎了口氣:“白師爺,立刻去把和花想容相關的證據都消滅了,決不能讓季嫋抓住任何把柄!”


    “另外,告訴陳媽媽……”


    他剛要再吩咐,外麵傳來慌慌張張的喊聲:“王爺,王爺,不好了,外麵,外麵……好多禁軍,把王府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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