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後,義父強行關了我半年。


    被義父停了任務的半年裏,我瘋了一樣參加門裏的各種訓練。


    無論是什麽課程,我都在往死裏逼自己學。


    十二歲那年,先後五個師傅不再教我。


    其中包括兩位江湖美人榜排名第一的頭牌。


    男師傅說,我已經學的夠好了,我對身體的掌握,就算他也不能教我更多了,他甚至想跟我學習。


    那一天,我和男師傅在房間裏整整一天一夜,他將畢生所會都教給了我。


    我學會了,作為報答,我將他殺了,讓他再也不用出賣皮肉——


    這是他最後的請求,我當然不會讓他失望。


    彼時,我已經很習慣殺人了,隻要我願意,動手能讓人死的無知無覺,毫無痛苦。


    後來,我接的任務越來越多,名氣也越來越大。


    十四歲那年,我成為了殺手榜上排名第七的殺手:十三娘。


    世人皆道十三娘是個絕色女子,身嬌體軟,攝魄銷魂。


    義父看著殺手榜的資訊嗤笑一聲:什麽女子能比得上我們長煙銷魂啊。


    彼時我正低頭擦著自己的軟劍,聞言抬頭,溫柔的一笑:“義父怎知我銷魂,可是想試試?”


    義父笑著拿手裏的竹笛敲我——


    那是他的武器,不過從不輕易動用,一旦動了,必得有人死。


    所以縱然知道義父不會殺我,我還是飛快地跳到樹上,低頭看義父的時候,眉眼含情:“義父,你是不是接了要殺十三娘的單子?我把十三娘的臉皮給你就是,可別動你的寶貝笛子。”


    相思門唯利是圖,隻要錢給的夠,自己宗門自相殘殺也來者不拒。


    現任門主就是接了江湖任務,殺了老門主才成了新門主的。


    義父要是哪天為了利益想要殺我,我也不會意外。


    不過真有那一天的話,我可不會乖乖引頸就戮。


    我是義父養大的,義父當然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混蛋。


    “滾,老子才不幹那種事,老子把你當親兒子,下不了殺手,你小兔崽子也不許幹。”


    義父瞪我一眼,笑著罵我一句,又叮囑道:“長煙,你如今名氣大了,行走江湖要格外小心,就算同門也不可輕信。”


    說話間,他的語氣有些憂傷:“將來有一天,就算我要殺你,你也不要手軟。”


    “我知道。”


    我也笑著答應:“義父放心就好,真要有那麽一天,我肯定先下手為強,不讓義父為難。”


    “你個小兔崽子。”


    義父笑著罵我。


    我也笑:“義父讓我不要手軟,我怎能讓義父失望呢?不過義父放心,我啊,會盡快讓自己成長起來,讓任何人都不能再勉強義父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江湖上,誰的手腕硬,誰說話算數。


    隻要我的能力足夠強,就算門主,也別想再動我分毫。


    “好,義父等著那天。”


    義父笑著說,滿眼欣慰。


    我忽然淘氣,眉眼間柔情婉轉:“所以,義父當真不試試,十三娘到底多銷魂?”


    回應我的是義父的一隻臭鞋,我笑著往後掠去,身形如鷹,迅猛輕盈。


    十六歲那年,我接了一個特殊的任務:殺了朝廷柱國大將軍九嘉唯一的子嗣,年方十四歲的柱國軍少將軍,九霖。


    相思門一向很少接江湖以外的單子,涉及朝廷重臣,更是輕易不碰。


    畢竟和朝廷硬碰硬,江湖總是吃虧。


    可是大約是這個單子酬勞太高,門主沒能扛住誘惑,接了下來。


    彼時我已經是江湖殺手榜排名第一的瘋道人了,十三娘去年死在我的手裏——


    我把自己廢掉的人皮麵具交了上去,宣稱自己殺死了十三娘。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有什麽關係呢。


    據說瘋道人形容瘋癲,麵貌醜陋,殺人心狠手辣,手段殘忍,十三娘被他活活剝皮剔骨,做成了一麵人皮鼓。


    要麽說江湖傳聞不可信呢。


    我殺人的手段雖然狠辣變態,可真的很少剝皮剔骨。


    麻煩不說,弄的渾身是血,髒兮兮的,我嫌惡心。


    更何況我這人吧,自詡美貌,著實有些潔癖,怎麽可能形容瘋癲。


    我就是瘋了,也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瘋。


    義父看著殺手榜最新的資訊,笑得前仰後合。


    這一年他已經三十二歲了。


    作為一個相思門的殺手,這個年紀著實已經有些老了。


    因為不怎麽接任務了,義父逐漸退出了殺手榜。


    我們兩個在相思門的地位,基本靠我維持著。


    可那時候我也已經厭煩了——


    五歲入門,八歲出任務,這十一年裏,我每天在罪孽裏掙紮。


    我殺了太多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縱然他們無一不是惡貫滿盈,罪該萬死之人,可是我又不是什麽正義使者、法律準繩,我殺人也不是為了弘揚道義。


    我就是為了殺戮的快感,為了豐厚的報酬。


    我不殺無辜之人,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讓自己顯得沒那麽爛罷了。


    我殺過年齡最小的孩子,隻有八歲,和我第一次接任務的年齡一樣大。


    那個孩子是某尚書府的庶子,為了爭寵將自己年僅四歲的嫡親弟弟丟進了荷花池活活淹死。


    然而那位大人寵妾滅妻,正室夫人無法給幼子報仇,尋到了我這裏。


    那一年我十歲,我接了這個單子。


    因為對方還是個孩子,我罕見的大發慈悲,隻是以牙還牙——那八歲的小胖子被我丟進荷塘淹死了。


    不過他死後,我將他做成了人油蠟燭,點在了他姨娘的床前。


    那姨娘看到後當場瘋了。


    彼時我在殺戮中獲得了難以名狀的快感,比我和門中教房中術的師傅探討技藝時都快樂。


    可是這些年,殺人太多,無論怎麽變換方式,不過是血腥罷了,血對我的刺激,漸漸消失了——


    我對殺戮再也提不起興趣。


    我找到門主,接下了這個成功後必將會留下千古罵名,失敗必然死無葬身之地的任務。


    條件是,這個單子完成後,他允許我和義父脫離相思門,做兩個普通人,隱姓埋名的活著。


    門主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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