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霖醒來的時候,季嫋正撐著腮看著他:“將軍醒了?”


    他的聲音還是軟軟地,要多妖媚有多妖媚。


    九霖看著這張嫵媚到不像人的臉,忍不住伸手往季嫋心口摸了一把,坦坦蕩蕩,一馬平川。


    “艸,不確認一下,我都懷疑我男人變媳婦了。”


    九霖罵了一句,將人推倒,不老實地問道:“你怎麽做到的,這腰,這腿,和女人有什麽區別?”


    季嫋任他胡鬧,垂眸輕笑:“將軍一醒就點火,準備好滅火了嗎?”


    “你讓我再確認一下,我過夠癮,隨你折騰。”


    九霖像個好奇的孩子,東看看西戳戳,怎麽也不明白,明明原本強健有力的身軀,怎麽就能軟的和水一樣。


    季嫋笑了笑,由他胡鬧:“隻是一點兒化妝術,再塗些藥膏,江湖上的小把戲。”


    “我也行?”九霖抬頭看著季嫋,興致勃勃。


    季嫋愣了下,笑了:“將軍七尺男兒,何必做小女兒態。”


    “我不行唄?”九霖不服氣,“為什麽,我沒你好看?”


    “這是從小的功夫,將軍年紀大些,練不了。”季嫋笑著說。


    “童子功啊,那我是不行。”九霖鬧騰夠了,往他旁邊一躺,歪頭去看他,“長煙,你這麽好看,沒有貴女想嫁給你嗎?”


    “我名聲在外,誰不要命了嫁我?”季嫋的笑容儒雅柔和,滿目溫柔。


    “那也好,省的我還得分心應付情敵。”九霖懶洋洋的,隨手抓過季嫋一隻胳膊,枕在腦後。


    “季長煙,你這副模樣,我有一種一下娶倆的錯覺。哎,你一個人就頂一夫一妻,本將軍賺了。”


    他笑著說,一副色眯眯的模樣。


    “那將軍可真是賺了,將軍可看夠了?”季嫋仍是淺笑。


    “哪能夠了啊,一輩子都不夠。”


    “不夠,那就再來一次。”


    “喂,你剛醒……”


    “將軍自己說的。”


    “長煙,唔……”


    ……


    ……


    裝病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


    又過了兩天,季嫋恢複的差不多,終於去了內閣。


    太初帝林斯,曾經也是個有雄心壯誌的,可是登基之初染上了五石散,便日漸昏庸。


    到如今幹脆不是初一十五或者有大事,朝都不上。


    季嫋平日裏去宮中和他匯報朝政,說不了兩三句,也會將話題扯到想睡季嫋身上去。


    季嫋對此頭痛極了。


    從前九霖沒還朝,他還有耐心和太初帝應付兩句。


    可是如今九霖就在他身邊,他多看太初帝一眼,都覺得是對九霖的背叛。


    這次在府上躺了六天,一回內閣,季嫋頭都痛。


    他捏了捏眉心,看著眼前這堆折子,歎了口氣:“季默,我不在,你們幫我看一眼也行啊。不想看,你們抱去給皇上也行啊,他想殺誰你們去給他殺啊。”


    他真的好累,他想罷工。


    這是林家的天下,不是他的。


    “老爺,您就別抱怨了,老老實實看吧。皇上早兩年就說了,朝中的事不用和他說,讓您相機決斷啊。”


    季默給季嫋端上一杯熱茶,笑著說:“再說了,皇上最近隻想殺一個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您不讓殺啊。”


    “他找死。”季嫋冷笑,眼底的溫柔斂去,一片冰封。


    “老爺,弑君不是小事。”季默提醒自家老爺,讓他別衝動。


    “我們的布局還不穩妥,您……”


    季嫋隨手打開一本折子,拿起一旁的朱筆,一邊看一邊圈點:“我等不了了。下個月十六是將軍的生日,這個日期之前,你們辛苦,把所有的事情辦妥。”


    他想起之前進宮,林斯說過的話,神情更加陰鷙:“這些日子,你們都不用來內閣了,這邊我自己可以,把人都放出去。”


    “可老爺您……”季默有些擔心。


    老爺這些年樹敵太多,如果身邊沒人保護,光是暗殺得成什麽樣子啊。


    “你家老爺不是紙老虎,戳不碎。”季嫋笑了一聲,拿手中的折子敲了季默一下,丟到一旁,“和皇上接觸的那些江湖勢力,都抹掉了嗎?”


    “我們排查出了三個門派,全都處理了。能招降的,都已經招降了,頑固的都殺了,一個活口不留。”


    季默輕聲回答。


    “再查,確保沒有漏網之魚。”季嫋又翻開了一本新的折子,“軍中和將軍府那邊去了那麽多人,三個門派可湊不出來,他絕對還有安排。另外,禁軍和禦林軍,該清理的也都清理了吧。”


    “是。”


    “你去吧。”


    “屬下遵命。”


    季默退下去不多久,肖散又來了。


    聽到回稟,季嫋頭都痛:“快請肖公公進來。”


    肖散來,就意味著林斯又想見他。


    季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煩。


    肖散進來的時候,就看季嫋以手撐額,看起來很疲憊。


    “季首輔,您不舒服嗎?”肖散有些擔憂的問。


    肖散雖說是林斯身邊的大總管,但早兩年就已經是季嫋陣營裏的人了,季嫋在他麵前也不怎麽需要掩飾。


    “是有些累,肖公公,陛下有事嗎?”季嫋抬頭問。


    “陛下知道大人回來了,請您進宮。”肖散看季嫋臉色還有些蒼白,有些擔憂,“您這,看起來還是不太好。”


    “哪有那麽快。”季嫋苦笑,“高熱三天,至今也沒全退下來。”


    肖散伸手往他頭上一探,吃了一驚:“季首輔,您這還燒著呢,怎麽就出來了!”


    “我怕再不來,政務全荒了。”季嫋又揉了揉眉心,“我這樣進宮,恐怕過了病氣給皇上,您看……”


    “大人還是去一趟吧。”肖散歎了口氣,“大人,皇上前後派了幾批人都沒得手,正在宮中發瘋,恐怕隻有您有辦法了。”


    季嫋摔了手中的折子:“大將軍常駐北疆,礙著他什麽事了,這個瘋子!”


    “噓噓噓,我的好大人啊,您這才是瘋了。”肖散顧不上忌諱不忌諱,慌不迭去捂季嫋的嘴。


    季嫋長長地歎了口氣:“知道了,我去,多謝肖公公。”


    他一麵說,隨手掏出塊玉玨遞給肖公公:“一點小玩意兒,公公收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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