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兩日光景匆匆而走,很快便來到了與趙蒹葭約定的日子。


    這兩天,李熠除了完成日常的分揀靈藥工作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靈藥催熟上,靈珠空間隻有十丈,看似不大,而對於種植靈藥來說實則更小。


    靈藥並非雜草,不是說種下就行,還需要適當的生長空間以及養分,經過初步摸索後,在不影響靈藥生在的情況下,李熠將空間內的靈土劃分為兩百格。


    一格靈土可以讓一株一階靈藥十倍速生長。


    而二階靈藥,則需要十格以上的地盤來種植才能保證存活。


    目前李熠手裏有一百五十株成熟的黃芽草,以及五株百年份的赤血參。


    前者李熠準備用一些來換取靈石,用一部分來學習煉丹,後者李熠準備到時候偽裝個身份進去拍賣。


    畢竟如今的他,實在是太窮了!


    李熠早早的分揀完靈藥,等候在煉丹房前,午後,趙蒹葭如約而至,不過看那灰頭土臉的模樣以及沮喪的表情,應該是煉製失敗了,不過當她看見李熠時卻是眼前一亮。


    “李師兄,讓你久等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李熠笑了笑:“師妹快去吧!”


    趙蒹葭飛奔回房,此時煉丹房內一名麵容削瘦嘴唇單薄的少年冷眼走了出來


    “你就是李熠?”


    李熠抬頭一看,對方穿的是正式弟子的服裝,他拱了拱手:“回師兄,在下正是李熠!”


    少年一臉不屑:“記住了,我叫錢如海,我知道你是李家修士,可你區區一個廢靈根,就別想著癩蛤蟆吃天鵝肉,我奉勸你一句,離蒹葭表妹遠一些,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李熠心中一歎,又來?


    這群人一天天是吃了飯沒事兒幹嗎?非要給他強調五靈根的身份。


    他很想問一句,你禮貌嗎?


    五靈根怎麽了,五靈根吃你家靈米了,還是偷你媳婦了?


    不過李熠兩世為人心誌堅定,他並不想與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爭執。


    “師兄說得對!”


    李熠拱了拱手便不再搭理。


    錢如海見李熠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頓時惱了,作為青牛坊六大築基家族之一的錢家少主。


    錢如海乃是木火土三靈根的天賦,雖算不上絕頂,可他煉丹資質極好,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一階中品煉丹師,熟練掌握十來種丹藥的煉製手段。


    走到哪兒不是前呼後擁,馬屁不斷,可到了李熠這兒,對方卻好像把他當空氣一般!


    “李熠,你給本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不許你靠近蒹葭表妹半步,否則我打斷你的狗腿!”


    李熠目光一凝,他這人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的。


    動不動就要打斷人狗腿,這樣的人真的配修仙嗎?和凡俗界那群紈絝敗家子有何兩樣?


    但很快李熠釋然了,修仙者也是人,是人就有貪嗔癡恨,也會有愛恨情仇,甚至由於他們常年閉關,其心誌還不如凡俗之人。


    李熠不卑不亢地回道:“錢師兄這個要求,在下不會答應,趙師妹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器物,她選擇和誰來往,那是他的事,反之亦然。”


    “錢師兄既不是我李家長老,也不是我李某人的師父長輩,叫你一聲師兄那是看得起你,不叫你師兄,你算什麽東西?”


    錢如海勃然大怒:“好啊,區區一個煉藥學徒居然敢頂撞我一個煉丹師,你還懂不懂規矩,來人啊,給我把他轟出去!”


    聞聲趕來的齊德隆瞬間眼前一亮:“師兄說得對,這小子好吃懶做,整日走神摸魚,這種人不配留在妙丹閣!”


    李熠微笑著掃視全場,無論是煉丹學徒,還是入了品的煉丹師幾乎沒有一人為他說話。


    理由很簡單,李熠和趙蒹葭走得太近了,這引起了一眾“狼”同胞的反感,而對於這些人,李熠並沒有放在心上。


    錢如海見沒有人站出來為李熠說話,隨即冷聲道:“來人,把李熠打出去!”


    齊德隆當即招呼兩個煉藥學徒上前,但就在此時,一名黑著臉的中年男子從丹房中走出。


    “吵什麽吵?老子好不容易湊齊一爐開脈丹的材料,被你們這一吵,練廢了,你們賠我!”


    眾人見來人,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齊德隆急忙諂媚上前指著李熠道:“丹癡師兄,是他,就是他!”


    “是他衝撞了錢師兄,還拒不道歉!”


    丹癡長得五大三粗,臉上還殘留著炸爐的煙熏,他惡狠狠地瞪著李熠。


    “臭小子,賠老子靈藥來!”


    李熠冷哼一聲:“吃飯拉不出屎,怪茅廁方位不對,就憑你也配稱丹師?”


    丹癡一聽此言,本就因為煉廢丹藥極差的心情變得更差了。


    “你說什麽?你說老子煉的丹是屎,好好,今日不把你打出屎來,老子就不姓趙!”


    “小子,看打!”


    說完,那中年男子腳步猛的一瞪,整個人化作下山猛虎衝向李熠。


    李熠瞳孔一縮,從對方外放的護體靈光來看,居然是一名煉氣後期修士!


    不過李熠並不後悔,更何況後悔也來不及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敢在坊市內動用靈力。


    李熠心中發狠,想起張大彪對天地靈火的描述,他默運功法將一絲火靈氣調入雙手筋脈之內。


    霎時間,經脈紅腫發脹,李熠則拚盡全力將那一絲火靈氣通過拳頭打了出去。


    隻聽“嗡”的一聲,李熠如炮彈被倒飛出去撞在柱子上,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但那中年男子也不好受,他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手,瞬間發出一聲怪叫。


    “我……我的手!”


    對於一個初階煉丹師來說,手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畢竟這時候神識孱弱,無法徹底掌控靈液,就需要淬煉出一根藥指來監測藥性。


    可就在剛剛,李熠一拳將他的右手打得血肉模糊,甚至還能見骨,那根他淬煉十年的中指,明顯已經廢了。


    “小子,不管你是誰,你斷我道途,我要殺了你!”


    李熠捂著胸口起身,他也沒想到這一擊威力這麽大,不愧是天地靈火,可就在那中年掏出符篆時,趙蒹葭閃身而出,擋在李熠麵前。


    “二十六叔你幹嘛,為何傷李師兄!”


    中年男子目光一停:“蒹葭你走開,他毀了你二十六叔的藥指,我非廢了這小子不可!”


    趙蒹葭黛眉一皺:“二十六叔,你一個練氣七層,李師兄才練氣三層,這怎麽可能?”


    是啊,此刻,其餘看熱鬧的煉丹學徒們也是一臉懵逼。


    難不成,李熠掌握了什麽秘法?


    可一個煉氣三層學什麽秘法啊,這時候不應該努力修煉提高修為才對嗎?


    中年男子定睛一看,也有些發懵,他剛才絕沒有留手,對方不但擋住他一拳居然還把自己打傷了,這是什麽怪胎?


    管他是什麽怪胎,毀了自己的藥指,他絕不會讓對方好過!


    “蒹葭你讓開!”


    “我不,二十六叔,你還是趕緊去療傷吧!”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你個死丫頭,你怎麽偏幫外人?”


    趙蒹葭俏臉微紅:“李……李師兄才不是外人!”


    此言一出,不僅眾人懵逼,李熠更是一臉茫然?丫頭,你雖然長得很好看,但也不能亂認親啊!


    “我不管,今天不宰了這小子,難削我心頭之恨!”


    但就在此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夠了,當老夫這妙丹是決鬥場是吧,非要引來執法隊,你們才甘心?”


    中年男子委屈道:“師父,是他們打斷我煉丹,這小子又毀我藥指,我……”


    此時倪兆龍從中走了出來。


    “閉嘴,沒用東西,自己煉丹不精,遷怒他人,以大欺小也就算了,還打不過,老夫沒你這沒用的弟子,哪裏來,回哪兒去吧!”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頓時慌了,當即跪在地上。


    “師父!”


    此時李熠也站了出來。


    “老師,此事確非趙師兄一人之過,還請老師放過趙師兄一次。”


    李熠隻是學徒,隻能叫老師,或者老爺。


    倪兆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熠:“果然,你們李家人都是怪胎,也罷,既然你給這廢物求情,那老夫就不追究了。”


    “丹癡,還不謝過你李師弟!”


    趙丹癡捂著手看向李熠,雖依舊憤怒不堪,但最終還是躬身。


    “謝過師弟!”


    李熠擺了擺手,隨即笑著指向看戲的錢如海與齊德隆:“趙師兄,真正打擾你煉丹的是他們二人!”


    他可不是什麽聖人,原諒趙丹癡單純是因為他把人打傷了,而且對方還是趙家人,趙家和李家可是盟友關係,不能鬧僵。


    趙丹癡弑人的目光掃向二人,齊德隆嚇得雙腿打顫,錢如海也低下了頭,論修為他不如對方,論煉丹技藝趙丹癡可是一階上品,隨時能突破二階的存在。


    錢如海可以看不起李熠,卻不敢在趙丹癡麵前放肆!


    好在倪兆龍及時出言道:“好了,此事就此作罷,這顆清靈丹你拿去療傷吧!”


    趙丹癡眼前一亮,這可是二階療傷丹藥珍貴無比。


    “謝師父!”


    趙丹癡當即服下,盤膝而坐開始煉化,不一會兒原本血肉模糊的手居然開始衍生血肉。


    李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果然丹藥之能實乃奪天地之造化,他要是成為一個丹師,必能解決資質的問題。


    不過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趙丹癡會恢複如初時,其手上一道火氣卻一直揮之不去,趙丹癡試圖驅逐卻是疼痛難忍。


    倪兆龍閃身來到趙丹癡身旁,探手一摸,隨即目光一凝,他看向李熠。


    “李熠,趙丹癡,你二人隨我進來!”


    李熠心頭一沉,難不成對方發現了天地靈火的秘密?張大彪說過這靈火對於修士來說可是重寶,難不成對方起了搶奪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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