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除了波特先生與加拉赫小姐,其餘人都可以下課了。”


    烏姆裏奇雙手一合,手中厚重的筆記本應聲關上,墨水未幹的羽毛筆慣性甩了出去,剩餘的墨水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不偏不倚灑落到前排的格蘭芬多男生身上。


    墨水受地心引力影響,於臉上流下蜿蜒的水痕,潔白的衣領瞬間染出一小片黑漣漪。


    明明有理在身,他卻不敢有任何怨言,畢竟有哈利和月洛伊作為前車之鑒,麵對著烏姆裏奇,學生再也生不出一星半點的抵抗的念頭,隻能默默忍氣吞聲,自認倒黴。


    如今的黑魔法防禦課,枯燥乏味程度堪比魔法史,烏姆裏奇宣布下課後,講台下的學生迅速收拾好書包,逃也似的離開教室。


    “快進來吧~讓我們一起度過愉快的禁閉時光~”


    烏姆裏奇從夾緊的嗓子憋出一陣急促而甜到發膩的笑聲,頭也不回地走進辦公室。


    果斷的轉身,以至於她絲毫沒有留意到,哈利那幾乎要翻上天的白眼,以及不耐煩的神情。


    月洛伊瞥了眼敞開的房門,微微低下頭,以領口遮蓋著嘴型,揮動魔杖施展擴音咒,開始模仿哈利教她的蛇佬腔。


    隨著她低喃,斷斷續續的,蛇吐信子的陰冷黏膩,充斥著密閉的教室中,極大程度挑撥著人的神經,激發出潛在的恐懼。


    房間傳來重物撞擊在地板上的沉悶聲響,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


    烏姆裏奇抓著門框,以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探出頭來迅速掃過教室,淩厲的視線沒放過任何一個犄角旮旯,最終落到了月洛伊兩人身上。


    “你們有聽到什麽怪聲音嗎?”


    “什麽?”


    烏姆裏奇的臉頰止不住的抽搐,梗著脖子強裝鎮定。


    “蛇,房間裏有蛇,你們沒有看到?”


    哈利和月洛伊彼此交換了個眼神,默契搖頭。


    烏姆裏奇顯然對兩人產生了疑心,隻是哈利聳了聳肩表示一無所知,月洛伊一臉無辜地眨著眼,她實在無法從中看出任何破綻。


    “哼,裝神弄鬼。”


    烏姆裏奇轉身之際,月洛伊抿著嘴唇憋著笑,心情愉悅的與哈利輕輕擊了個掌。


    真是個損敵一千自損一百的主意。


    月洛伊雙手交叉,來回摩擦著胳膊,企圖將剛剛泛起的雞皮疙瘩給消下去。


    踏進門前,她悄悄握著魔杖,一顆刻著黑色蛇印的墨綠色小方塊,隨著她的施法,融入到辦公室內的天花板中。


    動作極度隱秘,就連哈利都不知情。


    “別想著拖延時間,快開始吧。”


    剛剛的小插曲讓烏莫裏奇變得如坐針氈,顧不上夾嗓子,聲音與以往大相徑庭,變得格外陰冷。


    兩人各自落座,辦公室變得寂靜無聲。


    如果說霍格沃茨最熱的地方莫過於占卜教室,那麽第二熱的,絕對是烏姆裏奇的辦公室。


    周圍充斥著暖色調的擺設,陽光直射下,悶熱的氛圍迅速擴散,直叫人熱的心情煩躁。


    底下的墊子依舊不時讓雙腿感受到刺痛與麻痹,月洛伊重複著以往的操作,來回交疊膝蓋,減少與坐墊的接觸麵積。


    嘶嘶...沙沙...


    毛骨悚然的異響讓烏姆裏奇驚地站起身,雙手拍桌,發出的巨響讓月洛伊兩人將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


    “你們究竟在耍什麽把戲?”


    “很抱歉烏姆裏奇教授,我並不明白你的質疑是什麽意思。”


    月洛伊想要趁機站起身,臀部卻受到輕微往下牽引的力度,無法離開椅子半步。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你們找來了一條蛇,想要以此嚇唬我,哼,真是卑劣的手段。”


    烏姆裏奇舉起魔杖,往前迅速移動,杖尖死死抵著月洛伊的額頭,惡狠狠的咄咄逼人。


    哈利同樣站起身,作勢掏出魔杖,卻在瞥見月洛伊右手做出的安撫手勢後,握緊魔杖的手緩緩鬆開,隨即又緊緊握成拳頭。


    “教授,也許是你太勞累出現了幻覺,我向梅林保證,我絕對沒有找來一條蛇,放到你辦公室,企圖嚇唬你。”


    月洛伊揚起真誠的笑容,用手將烏姆裏奇抵著她的魔杖角度往旁邊偏移幾分,眼神堅定,全然沒有任何撒謊後的動搖。


    她沒撒謊,因為她確實沒有將蛇放到烏姆裏奇的辦公室裏,隻是說了幾句蛇佬腔,又將錄下蛇佬腔的小發明留在辦公室的天花板上而已。


    誠實如她所承諾之言,就連梅林都拿她沒辦法。


    沙沙...


    鱗片相互摩擦產生的聲音鑽進烏姆裏奇的耳朵中,她泛著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月洛伊。


    對方一臉無辜的毫無作為讓她抓不到任何把柄,心底有些泄氣,心有不甘地收回魔杖,改為用手緊捏月洛伊的右肩膀。


    “你們最好別讓我抓到,否則...嘻嘻...”


    嘶嘶...嘶嘶...


    泛著陰冷勁兒的嗓音與蛇吐信子的聲音重疊,莫名讓人覺得後背發涼。


    肩膀上傳來強烈的疼痛,月洛伊卻依舊穩坐在位置上,笑容不減,抑製著嘴角的抽搐,不甘示弱地與烏姆裏奇對視。


    “今天的禁閉結束了,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的辦公室。”


    話音落下,月洛伊感受到禁錮著下半身的力度消散,即刻靈巧的轉動身子,逃離了烏姆裏奇的大手,努力忽視著雙腿的不適,拉著哈利一瘸一拐地奔出門口。


    直到確認烏姆裏奇並無跟在身後,月洛伊才撒開手,雙手扶著牆,低著頭,企圖將氣喘順。


    “看吧,我就說這招管用。”


    月洛伊神氣地昂頭,一臉邀功似的對著哈利道。


    “你的腿怎麽了?”


    哈利的心思顯然沒放在剛剛的事上,轉而關心起月洛伊的狀況。


    剛剛月洛伊拉著他跑,好幾次都險些往前傾,倘若不是他在後頭維持著重心,怕是得摔倒。


    “沒事,就是坐久了有點麻痹而已。”


    月洛伊一手扶牆一手揉搓著右大腿,低垂的眼簾遮蓋了真實情緒流露的同時,也讓她沒有察覺到哈利雙眸透出的疑惑。


    明明也就坐下短短五分鍾,怎麽就坐麻了?


    哈利深知這隻是月洛伊找的借口,但見對方擺出一副不想深入探討的模樣,他也隻能識趣閉嘴,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我按照你說的話,盡可能傳了出去,但...蛇佬腔還是有點難學的。”


    哈利有些忐忑,懷裏被塞一個錢袋,打開粗略一瞧,起碼有二十幾枚金加隆。


    “沒關係,我們坐等驗收成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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