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哢噠。


    月洛伊右手旋轉著按鈕把玩,偶爾按下按鍵,為哈利補充墨水。


    周遭充斥的粉色元素,在昏黃的燭光照耀下變得格外醒目而刺眼,月洛伊半眯著眼眸,不多時產生出些許困意,隻能緊抿嘴唇,克製住想打哈欠的衝動。


    她不是不擔心哈利的狀況,隻是連續四天的禁閉,不停重複這枯燥乏味的動作,心底的情感好似被抽絲剝繭,一點點磨滅殆盡,最後隻剩下無盡的麻木。


    身下的絲絨坐墊不時讓接觸麵產生刺痛感,礙於烏姆裏奇的規定,無法離開座位,隻能通過不停左右交疊翹腿,才得以稍稍緩解不適。


    許是錯覺,從進入辦公室,月洛伊不止一次感受到窺視的目光,四處查看後又搜尋無果,後背不由有些發麻,怪瘮人的。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烏姆裏奇按照慣例,消除哈利手背上的刻字痕跡後,下達逐客令。


    如此沒有品味的擺設,月洛伊生怕待久了會染上俗氣,當即果斷拋出手中的按鈕,一道靚麗的拋物線,中正原本存放按鈕的盒子中。


    怎知剛站起身,月洛伊感知到雙腳發麻發痛,險些跪倒在地,迅速伸出手扶著桌麵,發麻感又立馬消退,仿佛剛剛的隻是錯覺。


    “加拉赫小姐,喜歡我為你精心準備的坐墊嗎?”


    擦肩而過時,烏姆裏奇照舊用著她那副自以為嬌軟的嗓子,擺出關愛後輩的姿態。


    哈利如今被疼痛牽引著所有注意力,無暇理會兩人的對話,隻有月洛伊敏銳的捕捉到,烏姆裏奇眼眸裏一閃而過幾分病態的狠辣。


    該死的粉蛤蟆。


    月洛伊心中咒罵著,猜到這是烏姆裏奇的卑劣懲罰手段,做足表麵功夫後,克製住咬牙切齒的衝動,燦笑道謝,隨即帶頭離開。


    幾乎關上門的瞬間,耳旁傳來一陣從嗓子艱難擠出的諂媚叫聲,循聲望去,北鷹鶚屹立在不遠處的樹上,依照身上的毛發淩亂程度,估計站在那兒盯梢好一會兒了。


    “原來是你,我就說哪來的窺探目光。”


    朝前伸出手臂,北鷹鶚順勢落下,月洛伊戳了戳它的額頭,語氣無奈至極。


    哈利插著口袋,依靠在牆邊,眉頭緊皺,目光死死盯著瓷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都快將心煩意亂這四個字標明在臉上。


    月洛伊趁著北鷹鶚正對著她的手指自娛自樂的時候,瞄了一眼低垂頭顱的哈利,隨即定格在對方垂在身側的左手,露出的一小節手背上,泛紅的痕跡有所加深。


    回想起站起身那一瞬的痛感,發自心底的短促冷笑。


    一開始確實是抱著好奇的態度,老老實實被關閉,隻是烏姆裏奇展現出來的手段還是有點太小兒科了,難免讓她有些失望。


    現在她可不想再浪費寶貴的課後時間,陪烏姆裏奇玩關禁閉的過家家了。


    思以及此,她環顧四周,確保四下無人後,忽然正視著哈利。


    “哈利,你會用蛇佬腔罵人嗎?”


    “什麽?”


    哈利懵懂抬頭,恰好瞥見月洛伊動作有些煩躁的拽鬆領帶,眼底幽深無光,即便知道這份毫不掩飾的惡意,並不指向他,也莫名感覺遍體生寒。


    “教我怎麽說蛇佬腔,緊接著盡你所能傳播出去,內容大致是...”


    禁忌森林的方位傳來渡鴉的尖銳啼叫,刺破天際,為霍格沃茨的夜晚徒增幾分驚悚的氛圍,月洛伊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在哈利不由自主吞咽口水的間隙,將停頓的話語繼續延續下去。


    “老奸巨猾烏姆裏奇,臭名昭著粉紅蛤蟆。”


    ————


    咚咚咚。


    月洛伊嚐試轉動門把手無果後,抬手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房門,裏麵卻遲遲沒有動靜。


    就在她思考用魔杖將辦公室大門炸開的可行程度時,門開了。


    “進來吧,月洛伊。”


    慈祥而蒼老的嗓音響起,推開虛掩的門,鄧布利多站在書架前,身上穿著紫色波點刺繡睡袍,儼然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


    “你怎麽知道門外是我?”


    麵對詢問,鄧布利多眉眼間帶上無奈。


    “會在門禁時間找我的,除了你,還能是誰?”


    月洛伊沒有回應,徑直走向辦公桌拉開抽屜,無視鄧布利多略帶譴責的目光,自顧自翻找出一袋水果糖,拆開糖紙,送入口中,舌尖迸發出的甜滋滋讓她情不自禁皺起眉頭。


    “老吃這麽甜,小心蛀牙。”


    “嫌甜就把糖給我放下。”


    對於月洛伊的好心叮囑,鄧布利多毫不領情,伸手就要搶回糖袋,卻被前者一個後撤步,躲過。


    “糖不甜,估計吃的是假顆糖吧?相信大名鼎鼎的白巫師——鄧布利多校長肯定不會連一包小小的糖,也不適合的送給他那被欺負的如此可憐的學生吧?”


    “......拿去吧。”鄧布利多無奈扶額擺手。


    一套無懈可擊的連招下來,月洛伊如願以償捧著一袋子蜂蜜公爵糖果店新發行的各式糖果,靠坐在沙發上品著熱茶。


    “這次來,應該不隻是為了洗劫我的零食櫃吧?”


    被坑的大出血的鄧布利多默默將空了一大半的櫃子關上,嘴角勾起的弧度顫抖著,朝一臉若無其事的月洛伊發問。


    “斯內普教授周末要帶隊出校,得勞煩您老人家簽個批準書。”


    月洛伊拎起茶壺,為自己又添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熱紅茶,鄧布利多聽後頓時來了興趣,搬了張椅子坐到了對麵。


    “哦?西弗勒斯居然要出門?魔藥課的戶外課堂?”


    “嗯...怎麽不算呢~”


    之後無論鄧布利多如何旁敲側擊,得到的都隻會是模棱兩可的回答,雙方拉扯了一段時間,最終以月洛伊邊打哈欠邊甩出羊皮紙,鄧布利多任命簽下名字作結。


    “謝謝教授,晚安教授。”


    得償所願,月洛伊不再逗留,關上門的前一刻又再度探出頭,恰好撞見鄧布利多生無可戀地盯著天花板的模樣。


    “教授,雖然紅茶很好喝,但我還是比較喜歡熱可可。”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到鄧布利多耳中,險些讓他笑眯眯的表情龜裂,想起自己那些剛到貨,還沒吃過幾顆就全被搜刮走的糖果,後槽牙都要咬碎。


    不過,能和月洛伊的關係有所緩和,他很欣慰。


    今天的相處仿佛讓他回到了月洛伊還小的時候,沒有利益權衡,爾虞我詐的算計。


    隻是普通師生的友好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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