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絹布被輕輕撕扯開的細微聲響,隨即便是一陣長而尖的耳鳴,月洛伊不知該作何反應,腦袋此時變得一片空白。


    這女人...究竟在胡說八道什麽...


    烏姆裏奇鏗鏘有力的說出這番莫須有的罪名,教室內早已鴉雀無聲,剛才還振振有詞地與烏姆裏奇據理力爭伏地魔回來的事實的哈利,此刻不複方才的氣憤。


    哈利無措的眨巴著眼睛,慌亂的想要為月洛伊辯解,他的這副模樣卻在烏姆裏奇眼中,卻成了一位可憐巴巴,飽受權力欺辱的學生,越發坐實了她剛剛發表出的那番言論的正確性。


    “哈利,別說了!”


    月洛伊顯然也知道哈利隻是出於好心,但此刻他的解釋無疑是在火上澆油,讓事情變得更糟,當即立斷出言製止,卻同時接收到來自烏姆裏奇的一記充滿警告意味的眼刀。


    烏姆裏奇上前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眼神充滿了同情,嗓音恢複了平時的矯揉造作,自以為溫柔體貼的出言安慰。


    “沒事的,波特先生,魔...哦我是說,你們新上任的烏姆裏奇教授會保護你們的,所以在霍格沃茨不會有任何危險,我也不會讓你們受到...威脅”


    說罷,意有所指的看向渾身顫抖,處於爆發邊緣的月洛伊。赫敏與羅恩想要站起來幫忙,月洛伊悄悄握著內袋的魔杖輕輕揮動,兩人的屁股瞬間牢牢的粘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烏姆裏奇教授,我想即便是您,也該清楚沒有證據的話語便是赤裸裸的誣陷,同樣的,雖然...您是教授,但很顯然,您剛剛的那番話語實在過於冒犯...所以...”


    被激怒而流失的理智漸漸回籠,月洛伊擲地有聲,發起了反擊,深邃的藍眸半眯,壓迫感油然而生。


    烏姆裏奇聽著對方話語中左一個您,右一個教授,從中卻無法品出絲毫尊敬的意味,反倒是權威被公然挑釁的感覺,嘴角咧開的弧度越發詭異,聲線是極力壓抑著怒火的顫抖。


    “所以?”


    “所以我希望您能向我道歉。”


    月洛伊粲然一笑,頗為好心的解答了烏姆裏奇提出的疑問,隨即乖巧的眨巴著眼睛,雙手垂在身側站在原地,儼然一副有問必答的乖學生模樣。


    烏姆裏奇陰沉著臉鬆開放在哈利肩膀上的手,踩著高跟鞋站在月洛伊身前,卻發現兩人的身高差,讓她的氣勢有被壓過一頭的趨勢,伸出手想要將眼前笑意盈盈的女生按回座位上,到頭來卻將自己的一張蛤蟆臉憋得通紅。


    此刻的她已經成功被月洛伊吸引了全數注意力,壓根沒發現,一顆紙團在眼前人背在身後的手的拋擲下,滾落到赫敏的桌上。


    赫敏迅速將紙團握在手心,小心翼翼的觀察,確認烏姆裏奇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在桌子底下將皺巴巴的紙團展開,飄逸的字體所組成的短句,是月洛伊的指引。


    “道歉?嗯哼~加拉赫小姐不就是想要證據嗎,我會給你的。”


    烏姆裏奇這一番話講的雲裏霧裏,月洛伊聽後直皺眉頭。


    什麽意思?這女人該不會如此卑鄙,妄圖想要偽造證據吧?如果真是如此,沒有師德的教授,還算是教授嗎?


    “教授,你還沒有給我們回應,關於你所提倡的教學方案,絮我們無法接受。”


    赫敏高高舉起了手,與此同時,屁股粘連的阻礙感消失,她也得以順利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烏姆裏奇那雙混濁的眼眸。


    “教授,伏地魔回歸是事實,我們更加應該在你的課堂學習更有用的防護知識,而不是像個傻瓜那樣盯著課本發呆。”


    哈利找準時機,配合了赫敏的發言,周遭的同學保持著沉默,他們大部分雖然對哈利的話語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但他們皆無法認可烏姆裏奇的教學方法,一個個豎起耳朵,炯炯有神的眼神發出無聲的支持。


    “教授,您還欠我一句道歉。”


    月洛伊適時推波助瀾,逼迫烏姆裏奇做出回應,卻不曾想對方的心理承受能力那般的差距,當眾破防。


    “給我閉嘴!”


    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脫離了她的掌控,烏姆裏奇極其不悅,她惱羞成怒,迅速甩了月洛伊一巴掌,這一變故讓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瞪大雙眼,一個個皆難以置信。


    月洛伊維持著偏過頭的姿勢,火辣辣的刺痛感讓腦袋短暫宕機一瞬,烏姆裏奇這一巴掌使出了十足的力氣,白皙的臉頰瞬間發紅,高高腫起。


    烏姆裏奇教授轉身走回講台,從她的手提包裏抽出一卷粉紅色的羊皮紙,在桌上攤平了,用她的羽毛筆在墨水瓶裏蘸了蘸,俯下身子匆匆地寫了起來。


    “很抱歉親愛的,但是我的課堂不允許目無尊長的學生待在這,拿著紙條,離開我的教室,我相信你的教母會很樂意知道你剛剛的所作所為”


    一道靚麗的拋物線,卷成卷的羊皮紙落到月洛伊桌上,她撿起來後,重新直視眼前的烏姆裏奇,眼神晦暗不明,眼底是如浪潮般洶湧的厭惡與憎恨。


    好,很好,她記住了。


    迅速將自己的物品塞進書包裏,月洛伊果斷轉身摔門而出,哈利緊隨其後,即便不用烏姆裏奇開口,她們也早不想在這待了。


    赫敏與羅恩對視一眼,同樣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烏姆裏奇製止。


    “格蘭傑小姐,韋斯萊先生,我的課堂歡迎好學的同學,現在請你們兩位坐下,課程繼續。”


    兩人不怕事,但此刻顯然硬碰烏姆裏奇並不是明智的選擇,何況月洛伊給予的紙條下方,書寫著一行小字——請順從那隻粉蛤蟆,一味衝動並不值當。


    無奈,赫敏隻能拉著羅恩又坐回座位上,低下頭盯著課本上的文字,不再多言。


    烏姆裏奇對於兩人的識相十分欣慰,昂著頭冷哼一聲,踩著那雙穿在蘿卜腿下的高跟鞋走回到黑板前,刷刷的寫下幾條課堂新規矩,魔杖尖端敲擊著黑板,底下的學生個個低頭開始了新一輪的抄寫。


    敢於反抗的活力離去,教室的氛圍便是死氣沉沉的死灰複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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