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必有因,關於斯內普的態度突然轉變,她固執的想要討要一個理由。


    斯內普站在無法被月光照耀的陰影處,讓人無法看清他臉上的神色,隻有那輕而克製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這不是應該的嗎,我本來就是你的院長。”


    月洛伊拚命瞪著眼睛,盡管眼尾已經閃爍著淚花,依舊倔強的不讓眼淚落下。她想起了那封來自馬爾福莊園的信件,忍不住將其與斯內普突變的態度聯係在一塊。


    “那好,斯內普教授,是因為那封信件嗎?”


    斯內普顯然也沒想到月洛伊知道信件的存在,短暫的沉默後張了張嘴,反駁的話語被他扼殺在喉嚨中。


    月洛伊是帶著答案來詢問的,他的謊言在此刻將會變得蒼白無力,所以他選擇破罐子破摔,直接攤牌。


    “是,可這又和加拉赫小姐有什麽關係?對於你那老教授的事情,你似乎管的太過了。別忘了,你本就是借宿在我的家裏,你的去留,我自然有權利決定。”


    月洛伊聽後忽然冷笑了一聲,她看出了對方的心口不一,既然斯內普不留情,她也不必顧及對方的感受。


    “教授,我想要聽真話。當然,請不要試圖糊弄我。”


    聲音清冷卻透著怒意,讓斯內普一時啞言。


    “他回來了,未來的局麵很不穩定。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說不定...”


    “可我不在乎!”


    月洛伊打斷了斯內普的未盡言,情緒激動讓她幾乎是嘶吼出聲,胸膛劇烈起伏。


    方才的那一句似乎已經用盡了她的力氣,聲線再度放柔,鼻頭的發酸,讓她再也無法壓製住哭腔,身體一抽一抽的,極力維持著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道。


    “我不在乎明天,我隻在乎和你的當下!西弗...沒人能預知明天的事情,而且今天都還沒結束,享受當下,和我一起,好嗎?”


    月洛伊上前握著斯內普垂於身側的右手,見對方並不抗拒,用手心溫熱著那冰冷的大手。


    斯內普,你能給予她幸福嗎?


    加德妮亞的靈魂拷問突然浮現在腦海深處,斯內普驚得連忙抽回手,朝後退了幾步,徹底隱匿在黑暗中。


    “加拉赫,你走吧。”


    斯內普揮動魔杖,放在書架上方的門鑰匙飛向月洛伊,或許是因為情緒波動,力度一時沒控製好,被做成門鑰匙的糖盒砸在了月洛伊的額頭上。


    因為疼痛而慣性伸出手想要捂住傷口,左手習慣性握緊掉下來的糖盒,身體扭曲後是熟悉的暈眩感。最後的一眼,是月洛伊瞪大的眼睛裏充滿的不可置信,隨著門鑰匙的傳送,那句呼喚終是來不及傳遞至斯內普的耳中。


    啪嗒一聲,一對百合花掛墜掉落在木地板上。


    皮鞋踏前幾步,光線終於落到斯內普的臉上,深邃的黑眸所透出的眼神猶如一麵破碎的鏡子,那是他內心的痛苦與掙紮。隻是伴隨著許久未見的空洞,一切的一切,皆被無神的目光所覆蓋。


    窗外黑壓壓的烏雲短暫透出一瞬亮光,伴隨著轟鳴的雷聲,傾盆大雨落下,濕氣重老舊的木門縫隙滲進屋內,屋內的生氣似乎也隨著滂沱大雨一並被衝刷殆盡。


    ————


    失重感後是腰部被柔軟的床墊托著,月洛伊掉在床上,依舊維持著瞪大雙眼,手往前伸的動作,緩緩虛握,空蕩蕩的手心讓那極力忍耐的淚水緩緩滑落,雪白的枕頭套上很快便濕潤了一大片。


    為什麽...


    伴隨著地板的吱呀吱呀聲,走廊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房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走廊的光線投射進來,讓原本漆黑的房間得以照亮。


    “月洛伊?是你嗎?”


    莫麗試探性對著床上蜷縮成一團的人影詢問。月洛伊極力交叉著手抓著肩膀,咬緊牙關不讓哭聲傳出,隻是麵對著莫麗溫柔的呼喚,讓她努力維持的體麵瞬間出現裂痕。


    喉嚨深處斷斷續續傳出猶如小獸般受傷的抽噎聲,仿佛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聽得莫麗心疼不已,快步走到床邊一把將人摟著,輕掃著後背以示安慰。


    “親愛的,沒事的,都會過去。”


    小天狼星與亞瑟站在門口,旁邊尾隨的哈利幾人,本來因好奇還在探頭探腦的弗雷德與喬治,聽到哭聲後對視一眼,收起了一如既往的耍寶,推搡著比爾回了房間。


    月洛伊摟著莫麗的腰,不管不顧的埋頭痛哭,望著依然覆蓋著一層薄薄灰塵的家具,莫麗當下將人從床上扶起,帶回了房間。看著擠進來的金妮與赫敏,終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當亞瑟三人也想走進來的時候,卻被她攔著。


    “很抱歉親愛的,現在是女孩時間。”


    被關在門外的亞瑟與哈利羅恩大眼瞪小眼,小天狼星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間,如今走廊隻剩下他們三個。


    “好吧,哈利你應該不介意讓我和你們擠一晚吧?”


    ————


    原本的嚎啕大哭漸漸變成抽泣,宣泄了一番情緒的月洛伊從莫麗的懷裏退出來,望著對方睡裙上一大片顯眼的淚跡,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對不起...”


    “親愛的,不必向我道歉,如果你願意的話,能和我傾訴一下,是什麽事情讓你如此傷心嗎?”


    一人抱著一個抱枕的金妮與赫敏對視一眼,調整座位,一左一右緊挨著月洛伊,三道真誠且關心的目光讓月洛伊心底一暖,隻是對於教授突變的態度,她不知從何講起,也不願讓旁人知曉。


    所以她選擇了隱瞞,而是扯了個善意的謊言,謊稱情緒波動是因為丟失了對她而言,十分珍貴的物品。赫敏兩人一聽,連忙化成小天使,緊緊抱著月洛伊,企圖以懷抱傳遞給對方力量。


    月洛伊將手探進口袋,拿出手帕擦拭眼淚,鼻翼嗅到熟悉的苦艾清香,心頭再度一顫,眼神是一閃而過的失落。


    一直默默陪伴的莫麗自然捕捉到了那份異常,特別是笑容透出的牽強,結合深夜的忽然到訪,瞬間清楚事情並不如月洛伊說的那般。


    隻是對方的態度明顯不想深入探討,既然如此,她選擇尊重。一味安慰並沒有用處,如今最好的便是陪伴與轉移注意力。


    “甜心,吃過晚飯了嗎?”


    出於不想麻煩他人的心理,月洛伊當即點頭,隻是肚子不合時宜發出的咕嚕聲,將她輕易出賣。聽著三人善意的輕笑聲,月洛伊低埋著頭紅了耳根,莫麗快步下樓,將飯菜翻熱後端上了樓。


    金妮突然高聲埋怨,為什麽月洛伊有布丁吃,明明剛剛她詢問的時候,被告知布丁盡數吃完。


    莫麗輕輕彈了彈金妮的額頭,以開玩笑的語氣將對方的質問搪塞了過去。


    隻是,眼前溫馨的景象卻讓月洛伊心底的苦澀不斷滋生,嘴中本該甜滋滋的布丁卻讓她感到味同嚼蠟。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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