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飛宮降落在他們最終選定的紅河支流岸邊。


    幾人都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但又要近到可以守望相助。


    他們選的這條支流是所有支流中最細小的,又有好幾個分叉,這些分叉就是他們煉體的地點。


    宴九知不放心小師妹,將鍋蓋留給了她,然後才拉著眾人開始布置。


    他們首先要做的是布置陣法,防止有地麵和地底下的妖獸對他們發動突然襲擊,水裏也需要拉網做布置,步驟繁多。


    黎昔也沒閑著,不能下河煉體,她在岸上煉也是一樣的。


    而且最近得到了不少靈植,也需要煉成丹藥。


    等到終於布置好,五人一人選擇了一條小支流的分叉點,自己按照自己的修為選擇深淺。


    金佑和魏語彤修為最淺,隻能選擇分叉的最末端。


    魏語彤剛踏入河水的刹那,一股劇痛就讓她險些栽倒。


    河水竟似隱藏著無數細密的鐵針,從皮膚穿透進骨頭深處,將身體紮得支離破碎。


    “碎骨河”果然名不虛傳!


    她麵色慘白,極力克製著,功法一遍一遍運轉,痛到極致時她幾乎以為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


    此時她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了,為何宴師兄前世能成為玄滄界令人聞風喪膽的 “殺神” 。


    他對自身,真可謂是狠絕到了極點。


    魏語彤痛得冷汗涔涔,但眼神中都是堅定的火光,再苦再難她也不放棄。


    她想要變強,想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來!


    金佑也痛得渾身都在顫抖,他自小長於太賢宗這種以享受聞名的宗門,生活優渥,可以說是沒什麽煩惱。


    平常最大的愛好無非就是吃吃喝喝,以及看看熱鬧,聊聊八卦了。


    但不知為何,他的師兄師姐們一個比一個拚,一個比一個對自己狠。


    連帶著他也不得不拚。


    不拚能行嗎?他們不帶他玩了怎麽辦?


    他不想被落下。


    用焚魂之火的氣息鍛煉神魂時,那種撕裂靈魂的痛苦是沒經曆過的人想象不出來的。


    現在竟然還用碎骨河的水煉體……


    這牛他出去了都不敢吹,因為真的沒人會相信。


    實在是太瘋狂了!


    這碎骨河的水簡直就像是時時刻刻都在刮他的皮肉骨骼。


    痛到恍惚時他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肉,確定它們都還好好的長在身上,這才放心。


    他隻有在痛得實在受不了了才爬上岸休息會兒,結果一看其他人……


    好家夥,宴師兄入水的地方居然是最深的!


    連小師叔和安師姐選的地方都沒他深。


    金佑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果然最狠的還是提出這個方法的人啊!


    他跪了,真的跪了!


    曆來他就知道宴師兄不一般,他吩咐的事他不敢不聽,都辦得妥妥的,如今更是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林山來也正承受著如鋼刀刮骨般的劇痛,心中卻湧起綿綿密密的疼惜,是對九知的。


    這孩子到底經曆了什麽,他這個師父並不清楚。


    但,有一點他能確定,九知所承受過的痛苦,必定超乎他的想象。


    用焚魂之火的氣息淬煉神魂,用碎骨河的水煉體……


    他經曆過的痛苦肯定遠勝於這兩種。


    他眼睛不由有些酸澀,他養大的孩子他了解。


    他從小到大的經曆他一清二楚。


    九知他,定是有了什麽奇遇,並且他心裏對此也有所猜測……


    剛加入太賢宗時的九知的眼神很冷,防備心極重,幾乎隻對他們幾個親近的人溫和些。


    現在他也能交到朋友了,也能帶著師弟師妹們出門曆練了,還能護著同門。


    甚至連周身的氣場都柔和了幾分。


    林山來第一萬次慶幸,還好他們加入了太賢宗。


    這裏,就是最好最適合他們的宗門。


    無論九知他曾經經曆了什麽,他像現在這樣就很好。


    其他的,他不願說,他也不問。


    他隻需要變得更加強大,做能讓弟子們依靠的師父就行了。


    每一個在碎骨河中的人都在承受痛苦,能撐下來全憑個人不屈的意誌。


    簡楓宵的神識一直關注著安玉,看著她強自忍耐痛苦的蒼白臉色,心中酸澀難言。


    但他無法說出任何一句阻攔的話,隻能默默地陪著她。


    就算他說了,她也不會聽,她的倔強從兩人第一次見麵起就展露無疑。


    她如今這般,倒是讓他回想起兩人的少年時期……


    明眸皓齒,眼含風流的少年,以極致的熱烈融化了他滿身的堅冰。


    年少時,父母意外雙雙亡故,叔父將他送來參加太賢宗十年一次的招新考核。


    順利通過測試後他也沒有多歡喜,他對未來既沒有什麽向往,也沒有什麽期待。


    他甚至覺得自己與這個宗門格格不入。


    除了他之外,每個人都是那麽的快樂。


    就連吃個飯都熱鬧得不行。


    他隻是冷冷地看著,既不想參與,也不想搭理。


    然而有個人卻不允許他這樣特立獨行。


    總是吊兒郎當地走過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硬是拽著他參與各種同門間的活動,上山下湖的滿宗惹事。


    “楓宵你老一個人待著有什麽意思?來來來,我有個好地方帶你去見識見識。”


    少年笑得風流灑脫,行事風風火火,說走就走。


    他被硬拖著去了所謂的好地方,結果是偷長老養的靈禽烤了吃……


    最後所有參與了的人都被罰打掃後山一個月。


    他本不想搭理她,但無論他怎麽冷言冷語也趕不走她。


    甩臉色更是沒有用,她就跟沒看到似的。


    還嬉皮笑臉學著紈絝子弟那樣用扇子挑他下巴,叫他“美人”。


    氣得他追著她跑,她還笑得特別開心,那張狂的模樣,無數次將他氣到心梗。


    初時他與人並不接觸,一直以為她是他的師弟,結果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聽到有人喊她“安師姐”。


    真是見了鬼了!之前也沒聽誰叫過她師姐師妹的,不都是叫她名字嗎?


    就這一副凡間風流紈絝少爺的模樣怎麽可能會是個女的?!


    他當下就冷了臉,再不許她勾肩搭背。


    然而他明明是守著正常的男女界限,卻不知道是哪裏惹到了她。


    直接被她堵在了藏書樓的樓梯上。


    “楓宵你現在是厭煩我了嗎?”她滿臉的不解與不接受,逼著他必須要給個答案。


    簡楓宵覺得十分的莫名其妙,“安師妹,男女有別,還是應當保持點距離的好。”


    他真是這樣覺得的。


    然而這話又踩了那惡霸的尾巴。


    她一躍而上直接將他抵在樓梯扶手上,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掐住他下巴,逼迫他直視她。


    他們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他都能感覺她呼吸的頻率。


    他心跳得飛快,想逃,卻被她死死摟住。


    她的眼神極其專注,一改平常隨意的姿態,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一字一句說道:“簡楓宵你聽好了!我安玉,心悅於你!”


    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簡楓宵現在想想都覺得臉紅,藏書樓上上下下多少弟子啊,全都在看他倆的熱鬧。


    別以為他們沒出聲他就不知道了,就他們太賢宗的弟子,誰還不知道誰呢,肯定在神識群聊裏都聊得飛起了。


    自那以後,安玉就跟給他打上了標簽似的,完全沒有了顧忌,追他追得他想落荒而逃。


    最後連他師父都說:“你差不多得了,早點從了她算了,別把人冷跑了又來後悔。”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拒絕的也不是那麽的堅定……


    安玉其實跟他們想的都不一樣,她是個特別的果斷的人。


    他隻不過態度才稍微一軟和,她就像惡霸般立刻把他叼回了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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