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街巷上,在眾人或好奇或驚訝的注視中,一個婦人發髻散亂,形容憔悴,哭哭啼啼地往前衝。


    抓著人就問是否看到她的孩子,她聲音已經嘶啞,跑得跌跌撞撞,形容癲狂又狼狽。


    “我的孩子,有人看到我的孩子嗎?我的孩子不見了!”


    “剛剛還在旁邊玩耍的,你們看見了嗎?”


    “求求你們告訴我,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不見了!”婦人涕泗橫流的模樣好不淒慘。


    “你看見了嗎?”


    黎昔被婦人抓住胳膊,一時之間竟有些幾分無措。


    她抬眼救助地看向宴九知,“師兄,有沒有這方麵的尋蹤術?”


    宴九知頷首,對那婦人道:“取你的一根頭發或孩子的物件予我。”


    路人中有人認識他們,便急忙對婦人說:“快給他,這是雲霄門的仙師!”


    “對對對,雲霄門的仙師可厲害了哩。”


    “有仙師出手,你娃兒有救了。”


    婦人一聽,伸手直接硬扯下一撮頭發,哆嗦著連著手裏的撥浪鼓一起遞給宴九知。


    然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求仙師救救我兒,我兒才三歲,我隻是轉身拿個菜,他就不見了。”


    她臉頰凹陷,嘴唇幹裂得起皮。


    此刻,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不停往下掉。


    那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衣上滿是灰塵,顯得狼狽至極。


    小翠趕緊將她攙扶起來,她卻連站都站不直,整個人抖得厲害。


    隻一雙眼睛亮得驚人,死死看著宴九知,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黎昔也緊張地看著三師兄的動作,懊惱自己所學還是太淺,這種時候竟然什麽也做不了。


    宴九知飛快掐訣,然後轉頭看向前方,目光如利刃,隻對黎昔說了個“走”字,就飛快地運起輕身術往城門方向跑去。


    黎昔和小翠緊隨宴九知的步伐,穿梭在人群中,以最快的速度衝向城門外。


    飛躍出城門後宴九知猛地往前方空地揮劍一劈,伴隨著一聲短促的慘叫聲,一個灰衣男人在劍光中倒地。


    緊跟著,一個詭異漆黑的籠子突然憑空顯現在人前。


    裏麵赫然關著幾個昏迷不醒的孩童,皆是三四歲的年紀,看這數量,竟有六、七個之多。


    城門口的人霍然一驚,立時喧鬧起來,守門的士兵連忙把城外的人先放進城,也拘著不讓城內的人出去。


    現在情況不明,不是他們普通人應付得了的,得先讓雲霄門的仙師處理好此事才行。


    硬受了宴九知一劍的灰衣男人已然氣絕。


    他雙目圓瞪,身體扭曲著重重倒在地上,身下有黑色的血液緩緩蔓延開來。


    這人竟然是個邪修!


    城門外發生了這樣大的事,百姓們都聚集在城內遠遠觀望。


    他們眼中有驚懼,有好奇,仗著心中那對雲霄門的極度信任,居然就在那兒看起了熱鬧。


    不過倒是沒有哪個不怕死的敢上前。


    籠中的小孩他們也不敢冒然上前去救,沒那本事,仙師們還在旁邊打著呢。


    “小心邪修。”


    留下這句話,宴九知便飛身與一個蒙著黑袍的人戰到了一處。


    那黑袍人顯然修為更為高深,並未露出任何慌張之色,還反擊得遊刃有餘。


    黎昔正欲衝上去打開籠子,脖頸處卻感受到一陣勁風。


    她險險閃身躲過,抽出長劍擋住斜刺而來的一刀。


    “框”地一聲,黎昔被震得連退了兩步。


    此時她也看清了,襲擊她的男人,長得賊眉鼠眼的,還留著八字胡,聲音尖利猥瑣。


    “喲~還是個小美人呢。”才煉氣八層,他可是煉氣十層。


    這邪修連半分眼神也沒分給地上已經氣絕的同伴,還能笑著調戲黎昔。


    “嘖嘖,這細皮嫩肉的,待在這窮鄉僻壤可惜了。”八字胡眼睛滴溜溜地轉,視線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黎昔。


    “可不能劃花了你的臉,大人們就喜歡你這樣水靈的小美人兒。”


    他舔舔唇,舉起手中大刀朝黎昔砍去,心裏已經盤算起自己將這小美人兒抓住能得多少好處了。


    黎昔並不理會他的汙言穢語。


    她牢記三師兄教她的,戰鬥時隻專注於殺敵,不管對方說什麽、做什麽,隻要記得“殺”就對了。


    任何一點遲疑都可能是自己的死期。


    她眼神專注,手中的劍握得愈發緊了,緊緊盯著對手的動作。


    八字胡黑醜男人手上的大刀劈在劍身上“框框”作響,黎昔腳下步伐隻短暫地錯亂了一瞬,立馬就恢複流暢。


    她這段時間可不是白練的,水木月華劍法舞得密不透風,看似綿軟無力,實則內藏鋒芒,招招都是殺機。


    八字胡連近她身都難,更遑論抓住她。


    小翠已悄無聲息繞到八字胡背後,隨時準備給他來一下子。


    黎昔學著自家三師兄那樣,以攻為守,一直突突突地劈、刺、挑、擋,不露任何破綻。


    這八字胡也是不弱,一把大刀揮舞得格外剛猛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帶炮灰屬性,一直在那兒獰笑,那張破嘴更是一直逼逼賴沒有停過。


    “小美人兒,你這麽潑辣可不行,大人們喜歡溫柔點的,你乖一點跟我走,從此以後吃香喝辣,富貴榮華。”


    黎昔回應他一記劍法斜挑,銀色劍光貼著八字胡的頭皮削落了他幾縷頭發,把他的頭皮剃得鋥光瓦亮。


    八字胡邪修眼神含戾,摸了摸自己刺痛的頭皮,心中發狠。


    臭丫頭,竟然敢這樣羞辱他,他定要把她送給喜歡把美人做成傀儡的大人。


    他一躍而起,對著黎昔就是一陣叮叮當當地猛砍。


    這臭丫頭,留她一張好臉就是了,先把人給抓住了再慢慢折磨,折磨夠了再送出去賺一筆。


    黎昔在他的猛烈攻擊下連連後退,每一次與對方兵刃相擊,都震得她手臂酸麻不已,虎口更是崩裂出血,手中之劍險些脫手。


    然而,她的一雙眼睛卻綻放出奇異的光彩。


    剛剛銀色的那是劍氣!她使出劍氣了!


    果然實戰才最是磨礪人,一瞬間,她士氣大漲,一個斜擋抵消掉大刀的衝擊力。


    她順著心中的那股感覺,素手微勾,使出水木月華劍法第一式“銀鉤落月”。


    銀色劍氣似寒冷冰月,清冷肅殺,饒是八字胡修為比她高,也被她打得連連踉蹌後退。


    小翠趁機一躍而起,一拳砸向他的頭。


    “碰”地一聲巨響,八字胡橫踢一腳,小翠被他踢得倒飛出去,砸在地上。


    他畢竟比小翠高了許多階,反應力是不差的,沒那麽容易被偷襲。


    城門內的人看得大驚失色,怎麽辦?


    雲霄門的仙師被踢飛了,萬一他們都失敗了,大家會不會被殺?


    一時間城內紛紛響起了關門聲,留在城門口看熱鬧的人少了一大半。


    還有人回家抄了家夥,什麽釘耙、砍刀、鋤頭,萬一仙師不敵,家裏隻能靠他們自己保護了。


    那丟了孩子的狼狽婦人則被人死死攔住,不讓她現在衝出去送死。


    她滿臉是淚,一雙眼睛紅腫得驚人,死死盯著籠子裏昏迷不醒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 是她的命啊!


    “仙師,救救孩子,救救孩子啊!”她全無形象哭坐在地上。


    身邊人壓低聲音嗬斥她,“你哭什麽?!不是正在救嗎?別影響仙師!”


    “你這婆娘不要在這兒嚎,別他媽讓仙師分心!”另一個男人雙眼通紅,咬緊牙關,低聲怒斥。


    他的孩子也在那籠子裏麵,但他還有理智,知道現在不是能衝出去的時候。


    百姓們的呼喊聲黎昔自然是聽到了的。


    她心中也掛念著倒在地上的小翠,也不知她傷得如何?


    但越是如此,她反而越冷靜,握緊手中的劍,她心中一片澄澈。


    劍氣,由心而發,銀色劍光在陽光下刺目而耀眼,她的眼神極其堅定,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銀色劍氣像有了生命一般,爆發出驚人戰意。


    八字胡邪修被打得連連後退,身上添了無數道傷口,浸出濃稠詭異的黑色血液。


    他被擊倒在地,心中驚異非常:這是什麽劍法?


    這絕不是一個散修或小宗門弟子能用出來的普通劍法。


    難道她是哪個名門正派外出遊曆的弟子?!


    他們不會是踢到鐵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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