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一到城內就感覺到了很多目光。


    暗紫色的魔法光輝漸漸從空中散落,帶著一眾人傳送帶來的施法僵直讓陸鳴在原地停了好一會兒——不過她定神抬頭,周圍居然全是精靈。


    “蛤?我為避免引人注目還專門選擇傳送在東門附近的街區,這裏應該有戒嚴吧?怎麽這麽多人啊?”


    不過她還沒有感歎完,一抹銀發就擠入了她的視野。


    “墨玉大人——”


    陸鳴看到了一雙灼熱的目光——說起來對方好幾次問自己立體法陣構型的事情,但是她隻是糊弄搪塞,甚至幹脆躲陰影界裏好幾天都不見對方,現在看到卡索倒是讓她有些心虛。


    “卡索?”


    ...


    星辰法師向著陸鳴解釋了一遍發生的事情,陸鳴頓時了然。


    她看著周圍被安撫著離開的普通精靈,想起了遊戲裏對信仰結晶的定義——這東西通俗地說就是香火之力的實質化,既然是由人產生,自然也可以影響人,純度極高的信仰結晶能夠影響,甚至永久改變普通人的信仰對象。


    不過這種用法隻能說是類似於用錢把人砸死,本身將信仰之力製作成信仰結晶就已經會浪費很多了,不用這種東西作為神術的準備材料而是直接丟出來激活,也是暴疹天物。


    而隻看這些精靈受影響之後做出的行為,這裏耗費的信仰結晶純度絕對不會低。


    “...城內怎麽會有西陸教會的人類?”


    陸鳴這句話屬於是明知故問——曾經的曆史裏寒霜到處都是永恒教會的人,雖然也因此除了永恒教會就沒有其他教會的人了,但也能出這裏看見精靈的防滲透工作做的有多差勁。


    現在沒了永恒教會,多出來一些奇奇怪怪人也不足為奇。


    “事實上——這是賢者大人的默許。”


    “啊?”


    卡索冷不丁一句話給陸鳴幹傻了——不是,就是你把敵人放進家裏的?


    “很早的時候賢者之塔就關於異神信仰者的事情發布過命令,最後的結果是——我們禁止入階神官進入大城市,但是一些小城鎮沒有這樣的限製。不過後來永恒教會的神官入城的時候卻是經過了賢者大人的同意,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消失了,但是這方麵管理也就難免鬆懈了許多——”


    卡索揮手從地麵上隔空取起了碎裂的水晶球,這種水晶球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製作的,可以容納極多的信仰之力。


    “這是你們內部自己的事情——嗯,我還從外麵帶回來了一批精靈。”


    陸鳴向卡索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身後。


    “我會安頓好她們。”


    卡索當然一開始就看見這些精靈了,當然經陸鳴之手帶進來的人她也不會懷疑什麽。


    但是陸鳴感受著周圍的氣息卻將目光投向了人群——這個地方信仰之力的濃度太低了。


    她難得開放一次感知,就是為了看看信仰之力到底是什麽樣子——按照曾經的設定,非神職者想要感受到信仰之力,需要到達七階。


    陸鳴發現其實信仰之力單純從感知上來說倒是和魔力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隻不過比起魔力的混雜多了更多的“有序感”,或者是一種莫名的傾向性。


    卡索既然捏碎了存儲信仰之力的信仰結晶,那麽失去引導的信仰之力應該就會如同無序的魔力一般慢慢逸散在周圍——但是周圍的信仰之力濃度極低,饒是陸鳴以七階感知分辨,也像是從一幅萬花圖上找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這不正常,這個濃度在這個時間段並不正常。


    ‘難道其實這個信仰結晶裏麵儲存的信仰之力並沒有多少——以至於隻是迷惑了數百精靈就用完了?’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不過這個時候陸鳴卻感覺到有人在拉自己的手。


    “墨玉...大人?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麵嗎?”


    是阿蘭。


    “...會有的。”


    陸鳴看到了阿蘭眼裏的疑惑和期待,但她隻是隨便搪塞了一句就又看向人群。


    眼前的情況讓她想起來神職者玩家的某些常用技巧,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周圍八成還有一些神官,說不定就藏在緩緩離去的人群裏。


    卡索見陸鳴陷入了沉默,便拎著昏迷的陌生人類向法師駐地飛去。


    就在眾人放鬆下來的時候,人群裏卻突然衝出來了一個身影——直直奔著東城門而去。


    這個時候城門附近的法師因為卡索的命令都去安撫民眾了,隻剩下了稀少幾位還在附近徘徊,而見此,那幾位法師也是紛紛做出了攻擊動作。


    “停下你的動作——”


    “再往前我要攻擊了!”


    那身影是一個稍顯蒼老卻身體精悍的精靈,老人對於這些警告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就連卡索和陸鳴都被吸引了目光。


    “那是——”


    阿蘭卻發出了一聲驚呼。


    “難道信仰結晶的影響還沒有消散?”


    卡索疑惑地看了一眼麵前漂浮的水晶碎片,不過她的聲音很快就被陸鳴否定了。


    “不是,應該不是信仰之力的影響,這是他自己的行為。”


    開玩笑,陸鳴一看到此就悄然丟了個強製冷靜術,那可是五階法術,信仰之力終歸隻是底層的超凡力量,其實三階程度的魔法就已經能與其對衝了,卡索如果多放幾個群體清醒術說不定就能讓眾精靈恢複正常。


    當然,陸鳴這邊強製冷靜術的反饋是——沒有任何反饋,這隻能說明對方現在冷靜的可怕。


    “抱歉...失禮了,大人——我好像認識他。”


    卡索看向了老人,突然捏住了陸鳴的懸在半空的右手。


    ‘她是怎麽知道我要施法的?’


    “城門要是真發生什麽事情——別怪我。”


    半精靈少女見此輕哼一聲,將手抽了出來——不過對方多手掌溫度倒是暖暖的,起碼比陸鳴自己熱一點。


    陸鳴本身釋放六階以下的法術可以做到隱藏波動,位階越低波動可以隱藏得越小,這樣看來卡索的觀察力倒是挺敏銳。


    卡索倒是沒再言語,將手上拎著的人鎖在原地之後就向著衝鋒的精靈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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