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鬆城法師塔駐地二樓。


    沐站在西洛裏希斯的身後,有些不敢看房間中那個多出來的暗紫色多麵體——她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她知道裏麵是誰,之前全身血紅的赤發少女還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僅僅陸鳴幾乎是相當於換色的衣服,就讓沐竭盡全力——她不知放了多少水係法術才洗淨。


    “老師...墨玉冕下她...”


    西洛裏希斯則是直直地看著麵前的暗紫色物體,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沐,這和你沒有關係,你先下去吧。”


    西洛他們經過幾日的趕路終於回歸了雪鬆城——事實上當初他們去往邊哨的時候是直接傳送過去的,但是先不說一次性傳送基座早就已經因為某個鹹魚的粗心大意使得變身驚弓之鳥的西洛用掉了,就說包含有傳送基座的邊哨防禦站點也在他們的一步步後退中陷入無盡獸潮裏了。


    於是顯而易見的,結果就是幾個五階法師帶著一群三階四階法師竟然都是用飛這種略顯愚蠢的行為回來的。


    不過待他回來之後,還沒來得及卸下一路上的風塵仆仆,就被提前於他回歸雪鬆城的烏索告知了一件可怕的事情:維持秩序期間,烏索發現雪鬆城的傳送基座無法使用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強行啟動,但是在他拉著幾位五階法師注入魔力的時候,還未等傳送陣開始嗡鳴,所有人就已經頭疼欲裂了。


    這讓西洛裏希斯想到了一個詞——空間封鎖。


    他仍然努力地維持著自黑日出現以來顯得有些混亂的秩序,不過幸運的是雪鬆城的精靈們和其餘種族的人似乎也都明白發生了什麽,除了有些人來打聽傳送何時開始之外,沒有出過什麽大亂子。


    在嚐試了所有離開的辦法之後,西洛發現自己就隻有兩條路可選——突圍,或是期待尊敬的墨玉冕下有所作為。


    但是待他頂著偌大的壓力來尋找陸鳴的時候,卻隻有這個暗紫色的繭和一旁紅著眼睛洗衣服的沐。


    此時西洛也是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把阿葉斯特晾在一邊了,但是在生死存亡的危機麵前,他也管不了那麽多。


    在沐說明情況之後,西洛也是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陸鳴也受到了異象的衝擊。


    眼看傳送無望的西洛封鎖了消息,隻說因為異象的影響,傳送陣受到了損壞,需要七天時間修複,這讓一開始稍微有些躁動的雪鬆城平靜了下來。


    不過也隻有七天,他有把握七天之內所有人——包括那些各形各色的冒險者都不會出現什麽亂子,其餘...西洛也隻得悶著頭繼續主持城牆的加固建設工作。


    因為按照原定計劃,七天後還應該有一批附近堡壘的居民來到理論上已經傳送工作進入正途的雪鬆城撤離,如果之後沒有新的辦法,他也隻好想辦法通知附近兩座堡壘的人繼續堅守。


    屆時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西洛也無法預測...另外兩座堡壘裏是架構學派,和其他雜糅學派的法師們...


    在西洛猶豫的時候,狄爾瑪甚至已經在討論直接頂著獸潮突圍的行動了,不過待他知道了這件事,直接回絕了所有人關於突圍的提案。


    “你們開什麽玩笑?五個大區,三個大城,即使你放棄普通人隻帶著法師走,也絕對不可能到寒霜。”


    至於為什麽要到寒霜?所有人都默認到了寒霜就有救——那可是超級傳送陣。


    有一個可怕的猜想隱藏在所有法師的心中,不過沒人敢說出來。


    ...


    結界內部,身無寸縷的銀發少女緩緩睜開了紫色的眼睛,她歎息了一聲,從空間戒指裏麵無表情地取出一堆零碎衣物,又取出一套家常式的精靈裙袍穿上。


    這正是全麵展開恢複術而從深度冥想狀態退出的陸鳴了。


    ‘恢複得還是不徹底...也對,僅僅靠深度冥想已經不足以完全恢複此次的損傷了...’


    陸鳴一揮手散去了結界,發現一旁的床上整齊疊著自己之前的衣服,而且已經幹幹淨淨。


    ‘之前就相當於我硬吃一發光明神術...主要是精神力損傷太大了...’


    理論上來講從深度冥想狀態退出的法師應該感到精神充沛才對,但是陸鳴卻疲憊得可怕。


    ‘另外就是血液了,看來我這種pvp卷軸的原理是大抵是把所有力量封印在血液裏嗎?嗯...似乎也不準確,不然按理來說我吐幾口血就得開始掉級了...’


    陸鳴也是注意到了自己血液的不同——在解開卷軸之前,他的血液中也隻帶有一絲暗淡的金色,而如今說他的血是黃金做的雖然不恰當,但也是閃耀著赤金的光芒。


    他赤腳踩在絨毛地毯上,開始複盤這次的事情。


    ‘寂滅之日,這就是第二次異象。’


    按照西陸的曆史記載,這次異象不僅一定程度上壓製了央陸的所有超凡波動,而且還極大的減弱了所有恢複類效果,同時增加了一些法術的施放條件和使用難度——陸鳴之前不清楚這最後一條是個什麽意思,不過現在看來...


    ‘這和直接把央陸的空間封鎖有什麽區別?啊,不對,還得謝謝他,空間封鎖是無法使用傳送類法術,他好歹還能用,就是變難了。’


    陸鳴拍了拍腦袋。


    ‘不過我運行這種普通傳送陣都有反噬,那麽那些精靈又該怎麽辦?’


    難怪說精靈十不存一,有傳送陣都這麽慘烈的原因竟然是在這裏。


    ‘不知道雙生傳送陣怎麽樣了...十不存一...慢著,難道!’


    此時此刻,以前困擾陸鳴的一個小問題露出了它背後的恐怖麵目。


    再怎麽說陸鳴曾經也是後期玩家,也認識不少精靈——但既然精靈是長命種,為什麽陸鳴對於他所見過的精靈幾乎都沒有印象?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是的,在另外一條沒有陸鳴的時間線上...


    雪鬆城地區如期完成了人口集中工作,沒有因為意外情況而滯留在前線的法師。


    接著在第一次傳送陣共鳴之期到來時,為了保持空間通道最大可能的穩定,除了部分相性不和的法師外,幾乎所有五階法師和四階法師都參與了雪鬆城法陣的修整,調整,與共鳴工作。


    寂滅之日如約而至,幾乎失去高端法師的雪鬆城竟然最後是由冒險者們組織抵抗的,當然,在獸潮之下,沒有什麽可說的。


    而寒霜方麵大驚失色地發現傳送陣失效之後緊急向賢者之塔求援,但當時傳送回寒霜的賢者之塔自身都已經搖搖欲墜。


    在無盡的獸潮下,賢者終於帶著殘兵敗將於城破前夕回歸了寒霜城,屆時已經吞噬完世界樹的絕望毒龍降臨寒霜,在精靈賢者絕望地啟動了最後的破界傳送術送走少許精靈之後,她拉著整個城上去殉爆了。


    ...也就是,陸鳴之前所認識的一切,都是曆史的灰燼。


    “哈哈哈...原來如此...”


    少女冷笑幾聲。


    對於初才認識的這些npc陸鳴是什麽感情?


    羨慕?憐憫?同情?


    悲傷?憤怒?絕望?


    陸鳴說不上來。


    ‘隨手一劃就可改變曆史...’


    他猶豫起來,他想到了消失的安格列斯,或許就是這樣的原因:會不會他今天將原本曆史的灰燼重新燃起,明天就又會讓另一個安格列斯消失?


    ‘這就是曆史的厚重感麽?’


    陸鳴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


    ‘但是真的要什麽都不做麽?原本的曆史真的就一定是正確的麽?’


    他自然也想到了日後精靈的淒慘,生靈塗炭的大陸,世界末日般的神戰。


    ‘盡管果斷會白給,但是猶豫也會敗北,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管他那麽多作甚...真有大不了老子也繼續頂上。’


    或許,他救下這一城人,救下寒霜真的會導致未來的不確定和更多的麻煩,但是陸鳴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他,那是一個遙遠的女聲...


    ‘唉...是遺憾麽...’


    陸鳴默默點了點頭,將一旁的法袍套在身上。


    ‘咦,哦,我明白了,原來普通的衣服不計入裝備位,所以魔法裝備仍然可以生效...’


    當然,這也隻是一個小插曲,少女緩緩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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