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仇思傑被門外突如其來的一腳狠狠踹中後腰,痛呼一聲,身體向前撲倒在地。


    隨後,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步入房間,冷冽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男子瞪著一雙牛眼,環視四周,凶神惡煞的模樣仿佛來自禁區的凶獸。


    “月亮灣既然收了我公孫世家的聘禮、婚書……”


    公孫無情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話語更是中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當他的目光落在月傾城身上時,那雙牛眼仿佛要將她吞噬一般,語氣帶著明顯的威脅,繼續說道。


    “你就該有生是公孫家的人,死是公孫家的鬼的覺悟!”


    “作為瀨兒的未亡人,按理……需與他的屍身結冥婚。”


    他的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擊打在月傾城的心上,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你放屁!”


    “他都死了,婚約自然就不作數了,憑什麽還要讓我與一個死人成婚?”


    月傾城怒目圓睜,咬著牙,奮力地宣泄著心中的情緒。


    “冥頑不靈!”


    公孫無情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盡管他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給人笨拙的感覺,但他的動作卻異常敏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身影如同鬼魅般,越過了攔在身前的侍衛,他五指成爪,帶著破空之聲,直取月傾城。


    他親自來客棧的目的隻有一個,將美若星辰的月傾城牢牢地控製在自己手中,以備他用。


    因為,從公孫世家在無仙城布下的眼線傳來的消息。


    昨日城中出現了一位渡劫期的體修,他連續兩日公然與公孫世家為敵。


    不僅斬殺了十多名公孫世家的侍衛,更是毫不避諱地坐在琴心坊,叫囂著讓公孫無情上門。


    從已知的情報分析,他不僅實力非凡,而且似乎貪戀美色。


    公孫無情認為,死幾名侍衛罷了,損失的不過是些許麵子,根本不叫事兒。


    自己若是對這件事上綱上線,反而會平白無故地多出一個強敵,還不如想想辦法,化敵為友。


    加之公孫瀨死得離奇,公孫無忌一定會來無仙城問罪。


    盡管公孫無情不怕他公孫無忌。


    但是公孫瀨作為公孫無忌這一脈的獨苗,又是天賦極佳的後輩,搞不好會讓他發瘋。


    若是尋個借口,將月傾城留下,以她的美貌作為誘餌,或許可以籠絡那位神秘的體修。


    等自己有了強援,說不定再發展幾年,還能回去爭個家主做做。


    封鎖無仙城,故意打壓韋君智,說些沒腦子的話,都是公孫無情演的。


    演給整個公孫世家看的。


    至於公孫瀨是怎麽死的,又是誰搗毀了家族的產業,他根本不關心,他關心的是怎麽壯大自己這一脈的實力。


    這時,公孫無情的手掌如同鐵鉗一般,已經掐住了月傾城的脖子。


    正當他準備帶著月傾城離開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群月亮灣的侍衛,手持利刃,麵色凝重地擋在了公孫無情的麵前。


    他們的眼神堅定,顯然已經做好了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月傾城的準備。


    “放開我家小姐!”


    為首的侍衛厲聲喝道。


    公孫無情隻是冷笑一聲,眼中殺意大盛。


    “米粒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


    半炷香不到的時間,月亮灣的侍衛盡數被他打爆,唯獨仇思傑活了下來。


    “本尊沒記錯的話,你是仇家的小子吧?”


    仇思傑急忙點頭如搗蒜。


    “是是是,沒想到老祖記的小子。”


    公孫無情拎起早已昏迷過去的月傾城,轉而對仇思傑吩咐道。


    “你去一趟琴心坊,就說本尊今夜請他喝酒玩女人!”


    “請誰?”


    仇思傑的話音剛落,便迎上了公孫無情如凶獸般的目光,嚇得他體若篩糠地顫抖起來。


    “是,是,小子一定把老祖的話帶到。”


    與此同時,在琴心坊內,管事老鴇小心翼翼地為楊歡再次呈上了一壺上等的美酒。


    “仙尊大人,按您的吩咐,琴心坊上下已經準備妥當。”


    楊歡微微頷首,指尖輕輕摩挲著酒杯的邊緣,語氣平淡地問道。


    “現在外邊什麽動靜?”


    老鴇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一絲嚴肅,回答道。


    “回稟仙尊,昨夜公孫世家的產業遭到了一位神秘高手的襲擊,如今已成廢墟。”


    “目前,無仙城的城門已被公孫世家戒嚴,許進不許出……”


    聽到這,楊歡的劍眉微微一挑,擺著手打斷了老鴇的匯報,疑惑道。


    “其餘幾家就任由公孫世家這麽胡來?”


    老鴇見他這麽問,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似乎在這一刻,她對楊歡的意圖有了更深的理解。


    “三宗一宮的人這會兒在公孫世家交涉,其他的大小勢力則在觀望中。”


    “倒是有幾股勢力對公孫世家的做法極為不滿,可惜,他們的人,實力不行……”


    這時,楊歡抬眸朝她盯了一眼,眼神中透露著些許不悅,但卻沒有出言打斷。


    老鴇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言辭並沒有講到重點,便停了下來,思索片刻後,繼續說道。


    “多,多寶閣沒有動靜,但我們的人發現……”


    這一次,楊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指了指八仙桌旁的板凳,示意老鴇坐下。


    “我們的人發現什麽了?”


    風韻猶存的老鴇欣然一笑,她先是為楊歡斟滿了一杯酒,這才優雅地坐下,回應道。


    “多寶閣暗地裏正在與各家勢力頻繁接觸。”


    “柴房的小六子回來說,他親眼見到多寶閣以送藥草為名,實際上給大刀門的駐地送去了靈刀……”


    隨著老鴇的敘述,楊歡的指節有節奏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似乎在思索著這些信息背後的含義。


    多寶閣的行動能讓一個負責柴房的夥計發現,就必然也逃不過更多人的眼睛。


    他們如此明目張膽,究竟是出於何種算計?


    或許,他們是故意為之,意在向各家勢力宣告自己的不滿?


    還是說,如今的多寶閣主是個膽小怕事,沒腦子的廢物?


    從昨夜至今,隻過去了六個時辰而已,多寶閣的行動未免太過急進了。


    念及此,楊歡停下了指節的律動,從懷中取了一封拜帖丟到了桌上,隨即皺著劍眉說道。


    “明日一早,派人將這封拜帖送到多寶閣。”


    老鴇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拜帖上的字跡,頓時,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


    【多寶閣主薑離】


    【……】


    【穆歡敬上】


    “這位仙尊大人名諱是穆歡……他,他竟然讓多寶閣主來琴心坊共商要事!”


    “天呐,他怎麽敢!”


    想到這,老鴇甩了甩頭,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內容。


    迄今為止,沒有人知道多寶閣閣主是男是女。


    據說,即便是在多寶閣內部的長老會議中,也無人得見閣主的廬山真麵目。


    就連多寶閣的高層想要一睹閣主風采也是難上加難,更何況是一個來曆不明的修士。


    “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拜帖……未免太過膽大包天了。”


    楊歡見老鴇遲遲未能將拜帖收起來,便輕笑著開口。


    “送去便是,本尊不會害你!”


    老鴇回過神來,對著楊歡點了點頭,謹慎地將拜帖收入袖中。


    “仙尊大人,還有其他吩咐嗎……”


    她想再問問有什麽吩咐時,琴心坊的門口出現了一道楊歡熟悉的人影。


    楊歡的目光落在來人身上,眉頭微微一皺,顯露出一絲疑惑。


    “怎麽來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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