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這個頭不好當,但也沒預料到這麽不好當。


    二十來人依次試驗,磨磨蹭蹭,半刻鍾時間跑出了百多步。


    賀靈風也試驗過,他感覺就是在和這二十來人拔河。


    看著其中有幾人也在看向他,歎息一聲,賀靈風轉身就跑。


    再待下去不說助力不助力的問題,可能自己都會被拖死在這裏。


    有幾人也邁步跟上,文平也在其中。他倒是沒多想,既然賀公子都跑了,再留下陪著這幾個家夥也沒意義。


    他幾步趕上賀靈風,剛休息了一刻多鍾,倒是緩過來一些。


    “賀公子,不等他們了嗎?”


    賀靈風回頭,隻看了一眼他視線又移到跟來的四個人身上,對著他們一一點頭。


    “不等了,他們怕是跑不下去了,等下就會討論要不要坐車的事。”


    文平猶豫了片刻才弱弱開口,“賀公子,對不住,把你馬輸了。”


    賀靈風搖頭,“不怪你,是我給你示意的,輸了也是我的事。”


    雖然賀公子這麽說,文平還是覺得對不住,他可是知道這馬的價格,“可是,一千多兩呢!”


    賀靈風抬頭,看著天邊的白雲,“回不來,再多的銀子有什麽用!”


    “啊,回不來?”文平大急,“怎麽了?不是就打北胡嗎,又不是才打了一兩年,不會一下爆發大戰吧?”


    賀靈風沒有回答他回身又看向兩人,“你們一個是跟著聞武的,一個是跟著龐絹的,怎麽也不留下?”


    先前進水房探路的那人尷尬笑笑,“賀公子,我叫許永盛,那個這也不能算是變節吧?”


    賀靈風搖頭,“沒有的事,跟著我的也就,阿平,曹傑,範何三人,我可沒有認為其他人就是對不起我什麽的。”


    “呼!”跟來的兩人都鬆口氣,另一個也拱手,“賀公子,我叫姚廣誌,二等子爵府庶子。”


    他沒多說,但是庶子這個詞出來,眾人立時就明白了他的心,肯定也是抱著拚一把的心思來入伍。


    “呃,我是第三子,不是庶子。”許永盛小聲說了句。


    “嗬嗬。”幾人善意笑笑,賀靈風沒笑,他沉吟了下才開口。


    “既然你們有這個心,那我們一起。”他說著歎口氣,巳城那麽多人,沒成想現在就剩了小貓三兩隻。


    不用想,自己想要吞並寅城的想法就隻能是想法了,現在反倒要考慮寅城的人能不能接受他們。


    六人都穿著內襯,埋頭跑。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又跑跑走走小一個時辰,聽到身後嗒嗒馬蹄聲傳來。


    這是?那汗血寶馬的蹄聲?


    這個步點奇特的聲音,雖然夾雜在另一個急促的聲響中,也依然不能掩蓋汗血寶馬那優雅。


    賀靈風幾人猛然回頭,兩匹馬肆意奔跑著的身影撞入眼簾,一匹金色,一匹棕紅,兩個身影快速接近。


    笑容爬上賀靈風臉頰,腦中幻想出自己下一刻在馬背上馳騁的模樣,那匹棕紅的沒見過,可是金色的不是那白色汗血寶馬又是哪匹!


    在陽光下會泛出金色,這正是他掏出一千二百八十兩的主要原因!


    到時候要怎麽解釋呢?就說是馬自己跑來的,非要他上去,這個不遠處的書記官應該能作證!


    他張開手,等待白馬如乳燕投懷。


    然後他等到了一陣風。


    身形交錯的瞬間,他似乎見到白馬眼神瞟了眼,又快速看向邊上的身影,似乎怕引起誤會,一息不到就躥了過去。


    賀靈風呆呆轉回頭,兩匹馬帶起的風這才襲向幾人,他的頭發內襯亂舞,心更是亂糟糟一團。


    “賀公子,這,這。”文平說了幾個字都沒能說完整,他想說這是不是那汗血寶馬,怎麽像是不認識主人了。


    可想到現在它的真正主人已然不是賀公子,那再說這話不就是當麵打臉!


    賀靈風眼前一黑,身子發軟就要倒下。


    “哎,賀公子,公子!”


    “當心!”


    五人七手八腳接住賀靈風的身體,這才沒讓他磕在地上,他可是頭朝下栽倒的。


    視線追溯到兩匹馬最開始起步的地方,郭統領因為已經預定了某個家夥的小崽子,也不好出聲喝罵,隻能任憑兩匹馬追出去。


    隻不過麵上肯定不好看,猴子尷尬賠笑,“郭統領,小黃和追雲肯定不會搗亂的,你放心!”


    “哼!你們別搗亂,不然休怪我軍法從事!”


    “哎,一定一定!”猴子趕緊調轉馬頭往隊伍中鑽,看到竹竿石頭都擠了出來,他沒好氣白了眼兩人。


    這走最前麵不是太惹眼了嗎,等下小黃追雲真搗亂看郭統領這樣子也不會太計較,可不對馬計較那還不能把氣撒到人身上來?


    他看兩人還另外牽著幾匹馬,再鑽進去也麻煩,搖搖頭上前接過自己負責的兩匹馬。


    早上常先令那邊的護衛過來討要,猴子知道少爺的意思,也大方送了兩匹。


    現在他們還了耿護衛大小劉他們勻出的馬,還剩六匹,一人一匹還帶多的,空出的一匹正好放些武器衣物啥的。


    公羊晨送了幾套衣服,一下營房裏的人都想送,好說歹說勸住了,也落了十幾套衣物,沒有空的一匹馬還真沒法拿走。


    當然小黃飛雲兩個家夥就隨意了,它們一個身上還有傷,連馬鞍都沒戴。


    早上小黃答應得好好的,結果乖乖走了沒多久,又是得了一種叫想念主人的毛病。


    忽然間就打了個響鼻縱身而出,追雲自然不肯落下,電射而出。


    在身後一片哎哎聲中,兩馬比上了速度,兔耳雙眼皮剛探出一個身位,小黃瞪眼看來,追雲委委屈屈又放慢了些腳步。


    就這樣兩馬飛奔過龐絹一行,越過賀靈風一行,直追著空中殘留著一絲的氣味而去。


    今天的薛平一身汗臭卻是沒能再玩起來,追在士兵隊伍後麵就隨著他們速度前進。


    就這樣也老大不容易了,身後一溜人能喊累的都找不出幾個!


    身後的人恨不能躺下給拖著走,也就是被往前帶著,薛平一放手保證都是滾地葫蘆。


    領頭羊薛平更是累的夠嗆,擦汗的檔口看到有人在對自己笑著點頭,轉頭看去是今天認識的熟人。


    “馮校尉,今天到哪裏落腳啊?”薛平直接開口問,他覺得這個也不是什麽秘密,這些士兵應該知道。


    馮校尉看看不遠處的書記官,伸手指指,再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薛平,你和他認識?”邊上的鄭威喘著氣好奇詢問。


    “早上問他水房在哪,剛好碰上的。”


    “啊,哎,呼呼,你,給問問,還要多久?”鄭威已經坐了四五趟薛平牌順風車,也還是遭不住。


    薛平還沒問,馮校尉就開始搖頭。


    “薛平,你問能給是或者不是的問題。”郭才在另一麵小聲說。


    “馮校尉,我們是去九天城嗎?”


    馮校尉搖頭,這個搖頭和全盤否定的搖頭不一樣,就是種表示否定的微微搖頭。


    有戲!薛平心裏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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