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己卯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多說了。


    他已經盡到了必要的提醒義務,而且延陵二世子拓跋成祥也知道此次行動的重要性,自然也就知道他沒有虛張聲勢。


    “大哥,還是下令西域所有勢力跟隨滄瀾王的指示吧……”拓跋成祥還想再勸一勸。


    “我心已定,不必再多說了!”拓跋成真甩開親弟弟,“比起這次行動的結果,我更好奇漁陽懷治的手段,當了幾萬年的縮頭烏龜,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麽手段懲罰本王!”


    說罷,一甩袖袍,大步離開。


    拓跋成祥無奈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擔憂和不安。他深知自己無法改變拓跋成真的決定,隻能寄希望於其他方法來保護他的安全。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己卯身上,眼中充滿了求助和期待,“有什麽辦法,能保住我大哥的性命?”


    己卯麵無表情,“沒有辦法。”


    拓跋成祥不信,“怎麽會?這陣法是北域做的,你們肯定有辦法!”


    己卯依然麵無表情,“陣法一視同仁,從一開始就沒有留網開一麵的可能。”


    拓跋成祥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中,臉色漸漸灰白。


    紅日西沉,最後一絲日光也湮滅在夜幕之下,整座界域的莫名的安靜了下來,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所有聽到滄瀾王王詔的修士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北邊天際,等待著那邊下一步的動作。


    整個界域仿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隻有微風輕輕吹拂著樹葉發出沙沙聲,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鳥鳴聲。這種靜謐讓人感到不安,仿佛有什麽大事即將發生。人們的心跳加速,緊張地注視著北邊的一舉一動,生怕錯過什麽。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忽然間,整個界域猛地顫抖了一下,仿佛某個巨大的機關被撥動了一般。


    夜空中的風向瞬間逆轉,形成了無數個大小不一的旋渦,而空氣中的靈氣也如同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吸引,源源不斷地匯聚到這些旋渦之中。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從地下湧起,地麵開始劇烈晃動,仿佛有一座巨大的陣法正在啟動。


    “就是現在,諸位道友,做決定的時候到了!”


    突然,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天際傳來,猶如驚雷般炸響在每個人的耳畔。眾人抬頭望去,隻見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正是北域之王漁陽懷治。然而,許多人還想聽聽他接下來要說些什麽,但他說完這句話後便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果然是虛張聲勢,我就說以北域以往的行事風格,怎麽可能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有人不屑地說道。


    “是啊,還以為他們有多厲害,結果也不過如此罷了……”另一個人附和道。


    “算了,我們還是躺平吧,安心看熱鬧就行。”更多的人選擇了沉默,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與此同時,整個世界都仿佛靜止了一般,無論是北域、東域還是南域,每一座疆域內的修士們都安靜了下來。他們或是盤坐在地上,或是端立在長空中,每個人都緊閉雙眼,全神貫注地將自身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傳遞到空氣中的一個個旋渦中。


    這些旋渦如同無底洞般,貪婪地吞噬著眾人的力量,但這些修士們卻毫無保留地奉獻著自己的一切。


    在地底深處,那座曾經用於煉化凡界修士的巨大法陣已經開始緩緩運轉起來。一個個關隘仿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不斷地傳遞著強大的能量,速度越來越快。


    與此同時,在這座古老陣法的外部,淡淡的光芒不斷閃爍著,一座規模更加浩大恢宏的陣法緩緩出現,這座新陣法猶如一個巨大的保護罩,將整個神域的煉化陣完全包裹其中,形成了一層堅固的防線。


    隨著能力傳遞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嵌入界域的陣法一座接一座,全部運轉起來。


    就算是漁陽懷治恐怕也說不清,北域這麽多年在整個界域中布置了多少座陣法,而這一切的規劃者正是薊州八子之一——申屠不錯。


    此刻他正站在赤地之中,仰麵看向漆黑如墨的夜空。


    他眼神堅定,口中念念有詞。他的身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與周圍的陣法相互呼應。


    突然,赤地中出現了一道道又長又寬的裂縫,每一道都足有幾十丈長,恐怖的氣息從中傳出。


    “二哥,是時候了。”申屠不錯輕聲說道。


    洞府中,漁陽洵盤坐在石台上,四周彌漫著赤紅的霧氣,濃鬱的能量不斷滾動著,“神域絕對想不到,他們用來封印我和七弟的陣法,竟是逃離整個渾天星域的陣眼。就讓一切歸於自然吧。”


    話音落,牆壁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遲長夜帶著一個身影走了出來,此人一身明黃色龍袍,往日氣宇軒昂、不可一世的的風采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頭亂發,和滿臉的皺紋。


    陵尹嘯行一看到石台上的人,頓時情緒激動起來,“漁陽洵,你要殺了朕不成?!我可是神域欽定的天帝,是你的潔白兄長,你要殘害兄長背信棄義不成?!”


    漁陽洵微微側臉,穿過氤氳的霧氣看過去,“若不是你為了天帝之位透露我和七弟的行蹤,又將我救七弟的計劃告訴神域,我們也不會被困在這裏三萬年!指責我背信棄義,怎麽不想想三萬年前的你?如今,一切也該做個了解了!”


    陵尹嘯行臉色慘白,“你不能這樣做,你要是殺了我,神域不會放過你們的,連帶天下蒼生會受苦!你最重蒼生對不對,那你更不能殺我……”


    遲長夜一腳將陵尹嘯行踹翻在地,“我的好大哥,都道這一步了,你覺得我們還會在意神域做什麽嗎?不過話說回來,你又怎麽知道,我們沒有給神域準備招數呢?今日,你就別指望給神域的人來救你了,就算他們真的願意來,你也早已成了一具枯骨了!”


    “不!!”陵尹嘯行雙手抓住遲長夜,臉上全是驚恐與哀求,“你們放了我,我當年不是有意要害你們的,都是神域他們逼迫我的,你們相信我,我是迫不得已才那麽做的……”


    “大哥,當年的真相是什麽樣的,你比我們都要清楚,況且,你不僅害了我們,還害了楚楚!你看看楚楚都被你折磨成什麽樣了,她那麽好的姑娘,就因為你,平白無故遭受了三萬年的折磨,今日,你也該為你做過的這些事付出代價了!”


    “二哥,動手吧!”


    “不!二弟你放了我,我可以贖罪的,你想要天帝之位我給你,神域那邊我去說,隻要你放了我!”


    漁陽洵朝著遲長夜一點頭,看向陵尹嘯行的眼神極盡冷漠,“治兒那邊也已啟動了,就差陣眼這裏了。”


    他雙手掐訣,整個赤地內的紅霧瞬間冷凝起來,很快結成了一塊巨大的霧塊,霧塊中似乎潛藏著什麽巨大的能量,稍一觸動就可能觸發毀天滅地的威勢。


    霧塊下方是坐鎮赤地中央的申屠不錯,西邊則是雙眸渾白的魂王和規模壯觀亡魂大軍。


    而一些老麵孔,仆固雲蒼、郝糧年、魏中原等僅存的幾十個被發配赤地來到囚徒,則守在那座神秘的高樓中,魂王說過,無論外麵發生什麽,隻要待在這座木石建成的高樓內就可以抵禦一切,既然是大仇得報的日子,他們又幫不上忙,不如就好好的守在一邊,別給老一輩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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