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紫色長刀赫然出現在長空。


    “哼,以為破了本尊的殺意,就能一擊製勝嗎?高興的太早了,本尊的本體可還未現身呢。”


    漁陽懷治眼眸一掃,十幾名剛剛脫身的王府侍衛立刻俯衝而下,速度極致,遠遠快過了下墜的身影。


    “前輩大手筆,連錦衣統領都不放在眼裏,隻是前輩瀟灑離去後,後果卻要滄瀾王城的無數無辜修士承擔,前輩自詡正人君子,從不濫殺無辜,可今日之舉又與濫殺有何分別?”


    漁陽懷治前衝幾步,滿臉怒容,聲色俱厲的質問起來。


    “哼,就算牽連了你等、牽連了滄瀾王城又能如何?你等還能將本尊鎮壓不成?!修行江湖本就強者得利,弱者遭殃,偌大一整座王城,竟連渡劫境都沒幾個,活該你等倒黴!”


    紫色長刀晃了晃身軀,眨眼間便消失不見,隻留下濃濃的紫色氣焰在空中翻滾蔓延,似在嘲諷著遍布長空的黑壓壓人群。


    “隻要你等一日不交出那個老家夥,本尊就一日不會放過放過滄瀾王城,念在本尊今日出了一口氣的份兒上,再放你等苟活幾日!”


    語聲落,連紫色的氣焰也一股腦消失殆盡。


    漁陽懷治咬了咬牙根,看向長空之下千瘡百孔孔的王城,好好的一座城被毀了大半。


    “還愣著幹什麽?速速下去修複,天亮之前恢複原狀!”


    烏壓壓的修士不知出於敬畏,還是因何緣故,竟都沒有反駁,紛紛向九天之下縱去。


    漁陽懷治也一個急墜落到了錦衣統領庾弋的身旁。


    “怎麽樣,傷勢可重?”


    “回王爺,已經為庾大統領服下了九轉回魂丹,但庾統領如今乃是魂體,是否能恢複原樣,還要看後續的醫治。隻是……”


    侍衛簡要說明了庾弋當下的情況,後麵卻欲言又止。


    漁陽懷治冷聲道,“盡管直言,都是自己人,有何不能說的?”


    侍衛這才躊躇道,“以屬下之見,當立即為庾統領療傷,隻是屬下並不知曉錦衣秘法的療傷功法,故而束手無策。”


    庾弋看了看氣息微弱的紅色魂體,“庾統領,小王知道錦衣秘法乃天帝城禁忌,絕不外傳。但當下形勢特殊,你可有療傷之法,本王可傾力相助!”


    庾弋當真是氣息奄奄,魂體的光芒忽強忽弱。


    聽到漁陽懷治此話,他掙紮著想起身,兩旁的侍衛急忙幫忙,他坐穩後立刻扭過頭,看向不遠處也已墜落地麵的三千錦衣使者。


    “庾某……確實需要滄瀾王相助。”


    用的是傳音。


    漁陽懷治平聲靜氣道,“庾統領請講。”


    旋即,漁陽懷治的麵色便變了。


    “此事若是讓天帝知道,恐怕小王會吃不了兜著走。”


    “滄瀾王放心……庾某絕不會……向天帝城透露一個字!”


    漁陽懷治下頜緊繃,滿臉肅然,“庾統領根基深厚,但小王卻剛繼位,四周豺狼虎豹環伺,若天帝因此事而遷怒……”


    庾弋有些急了,“庾某可當著王爺的麵修書一封,傳去天帝城……若王爺助我……庾某他日定肝膽相報,絕不食言!”


    漁陽懷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下,後牙槽咬了又咬,像是在下很大的決心,“好,小王敬佩庾統領的為人,這風險小王擔了!”


    庾弋這才鬆了一口氣。


    漁陽懷治站起身,看向四周侍衛命令道,“傷勢不重的錦衣使者,依然送回四座城門,讓他們輪流療傷;傷勢重者,全部送向城外的金艦!”


    “是!”


    十幾名貼身護衛立刻朝著八個隊列的錦衣使者走去。


    漁陽懷治則親自護送庾弋返回城外的金艦。


    十二艘金艦從陵尹淺予到達的當日就一直停在城外泊線處。按理,這是長寧公主的陪嫁,理應歸滄瀾王城所有,但庾弋始終未曾交接,漁陽懷治也從不提及,此時正好成了錦衣統領的療傷之地。


    庾弋果然當著漁陽懷治的麵寫了一封密信,而密信的傳遞方式卻讓漁陽懷治大開眼界,他默默記下這種傳信的方式,並關切的問道:


    “庾統領可需要人護法?”


    護法,既是保護,也是躲不開的監視。


    庾弋心知肚明。


    他沒有多少猶豫,便點頭直言,確實需要人手護法。


    一則他身邊可用之人幾乎已全軍覆沒,二則,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絕不能被錦衣內部人員知道的,他需要杜絕一切的可能性。而漁陽懷治既然答應幫他做這一切,隻要他不想引火燒身,就一定會守口如瓶。


    漁陽懷治留下一些人手便徑直離開,格局已發生改變,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刑獄司暗室。


    漁陽懷治一踏入,一個紫臉大漢便一步衝了過來。


    “怎麽樣?本尊是不是很威武?”


    漁陽懷治一笑,“晚輩就知道,刀前輩定會大展神威,這下好了,錦衣使者可要難受好一段時間。”


    紫焰噬靈刀搖頭歎了口氣,一臉懊惱的開始訴苦,“你不知道,吸收他們元魂與本源的時候,本尊差點兒沒收住,哎,那味道,真是太美了,不愧是天帝身邊的人……”


    他咂著嘴,一臉回味無窮的模樣。


    漁陽懷治看了一眼負手站在一側的四俠,仰麵笑道,“那刀前輩想不想日日享受這般美味?”


    紫焰噬靈刀雙眸一瞪,驚喜道,“真的?不會給你惹麻煩?”


    “不會。”


    “今日那將近三千人可都損失慘重啊,有不少已然魂魄不全了,若是本尊再出手,他們豈不是要全掛了?”


    漁陽懷治看著俯下身軀湊過來的紫色麵孔,認真道,“晚輩是覺得日日拘在這暗室中,太委屈刀前輩了,刀前輩英武蓋世,豈能長久地受這般委屈?晚輩心裏其實很愧疚……”


    紫焰噬靈刀紫唇一咧,“沒事沒事,本尊又不是那小氣的人。隻要時不時的讓本尊打一打牙祭,受的委屈也就相抵了。”


    “那若是晚輩建議刀前輩前往天帝城呢?”


    這個提議不僅四俠愣了一下,紫臉大漢也是沒想到。


    “晚輩就給刀前輩透個底。”漁陽懷治一臉肅然的看向紫焰噬靈刀,“北域與天帝城終究是要做對手的,不如從現在就開始削弱對手的力量,也正好滿足了刀前輩的一日三餐。”


    紫臉大漢立刻歡喜起來,“這主意好,本尊喜歡!你放心,本尊絕不會透出與北域的牽連。再說,以今日的情形來看,所有人都知道本尊與北域勢不兩立了。”


    漁陽懷治點點頭,“如此,就辛苦刀前輩走一趟了。”


    “哎,不辛苦不辛苦……”


    紫焰噬靈刀擺著手,是由衷的高興。


    “還有一事想要麻煩刀前輩。”漁陽懷治又道。“嗯,你說。”


    “陵尹天帝曾在去年秋季巡視各域,出行的非常突然,北域的探子至今也沒有探到其中的原因,刀前輩修為高深,遠非我等凡界修士可比,所以晚輩想,不知可否請刀前輩探一探其中的緣由?”


    紫焰噬靈刀立馬答應下來,“不是大事,包在本尊身上!”


    此事就這麽敲定了,紫焰噬靈刀當夜便啟程趕往天帝城,臨行四俠好好拉著他加深了一番感情,紫臉大漢走得牽腸掛肚。


    將人送走,漁陽懷治這才說起庾弋傳信的方式。


    “水鏡?!”四俠很是驚訝。


    “沒錯,將信紙投入進去,便自動消失,水麵也恢複平靜,與尋常鏡子無異。”


    四俠皺著眉,緩緩踱步思考起來 ,“先前抓來的錦衣使者我也曾搜魂,但並沒有發現此種傳信方式,我當時也很納悶,戰艦來回最少十天,他們是怎麽做到信比人快的。”


    漁陽懷治也蹙著眉,“庾弋沒有避開我,想必很是自信我絕無可能看出其中玄妙。”


    四俠點了點頭,“大凡秘術秘法皆需要強大的能量,王爺當時可有感受到強烈的能量波動?”


    漁陽懷治搖搖頭,“就如投入水麵一樣,波動得幅度也隻那點漣漪。”


    四俠摸著下巴,越來越有興趣,“不是在療傷嗎?不如去探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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