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夏天被烤化的路麵。


    一圈透明的波紋隱隱顫動著,圍繞在漁陽飛鐮身周,足有一寸之寬。


    看到焉長薇也被自己震驚到了,漁陽飛鐮更加得意起來,但旋即他就支撐不住了,手臂越來越酸。


    他一咬牙關,利落地收住長槍,笑道,“怎麽樣,我還行吧,昨天到今天才兩天呢,哦,還不到兩天,算起來連一天都不到。”


    焉翠花看著他微微抖動的手臂,露出一個牙疼的表情,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


    “魚飛鐮,你還是不錯的。”焉長薇點頭道。


    漁陽飛鐮立刻咧開一個燦爛笑容,這還是焉長薇第一次誇他呢。


    “那是,我雖說懶了些,天資還是在的,隨便練練就能讓人刮目相看。”


    焉翠花切了一聲,揶揄道,“說你胖還喘起來了,魚飛鐮,你臉皮可真厚!”


    漁陽飛鐮哈哈一笑,反唇相譏道,“承認自己優秀就是臉皮厚?還非得跟別人一樣捋著胡子過河等著別人來誇才算高人之風謙謙君子?!”


    捋著胡子過河,牽須,諧音意為謙虛。


    焉翠花又翻了個白眼,“還挺會說道……”


    焉長薇走上前道,“魚飛鐮,滿打滿算這才不到一日,你就把槍花耍的這麽熟練了,我原本以為你這一套槍法學下來至少得兩個月,現在看來,不出五六日,至少這套槍法你就能出師了。”


    焉翠花一臉驚詫莫名的表情看向她大姐。


    漁陽飛鐮卻得意的笑了笑,道,“五六日都是多說了,兩日,至多兩日,這套槍法我能正反來去自如!”


    他伸出兩個手指頭,信誓旦旦的比劃了一下。


    “正反來去自如?”


    焉長薇笑了一下,由衷道,“我還從沒有見過槍法倒著打的,這次真是要漲見識了,那兩日後還在此處,讓我們開開眼?”


    她一臉真誠的看著漁陽飛鐮。


    “沒問題,我雖對武學涉獵不多,但研透一套槍法還是不在話下的。”


    漁陽飛鐮十分自信地誇下海口。


    “那我們就不耽誤你練槍了,家裏一堆事情,我們就先回去了。”


    焉長薇說著,拉起焉翠花就往回走。


    “姐,你幹嘛要捧殺他?”焉翠花小聲問道。


    “你懂什麽,這叫鞭策,就好比上坡的驢,你抽他一鞭子,不管費多大的勁他也得衝上去。”


    “那他要是衝不上去呢?他可什麽都不會!”


    “那就丟臉唄,光腚推磨,老猴子下樹。”


    焉翠花一聽,立刻咯咯地笑了起來。


    漁陽飛鐮看著兩姐妹的背影,嘴角笑容蕩漾,他可是信心滿滿,胸有成竹,一個套路就那幾招,翻來覆去打一遍有什麽難的?


    身後嘎吱嘎吱傳來熟悉的聲音。


    漁陽飛鐮一回頭,果不其然,三輛運礦石的獨輪車正朝他走過來。


    “桑大哥,還有多少礦石要運?”


    一個五短三粗的漢子一臉不耐煩道,“早著呢,天黑能運完就不錯了。”


    “那我過去幫忙?”


    “你?豆芽菜似的,你以為這是炕上伺候小娘子,撅腚使勁就行了?”


    後邊兩個漢子都是鏢局的鏢手,一聽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漁陽飛鐮也不惱,目送三人過去後,提上長槍就朝山裏走去。


    他雖沒什麽傍身的能耐,但對北域的民風很有信心,出不了大事。


    徒步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烏雁山腳,他按圖索驥,順著獨輪車車轍,就尋到了采礦石的礦口。


    礦洞兩人多高,一丈多寬,沒有他想象中的深,也就從山表往裏挖了五六丈遠,十幾個礦工正揮著大鐵錘,奮力砸著一人多高的礦石層,一片叮咣作響之聲。


    漁陽飛鐮仔細觀察了一會,發現礦工要砸好幾錘才能砸下一小塊礦石,可見礦石的硬度很高。


    “不能用火藥炸嗎?”


    有幾個礦工聽到身後有人說話,便停了手,回過身道,“哪來的臭小子,毛都沒長齊就敢胡咧咧,爺爺專門開礦的,能用火藥會不用?!還用你教?!”


    礦工罵完又轉過身去掄錘。


    漁陽飛鐮也不生氣,四下打量起來,旁邊還有幾個礦洞,但露出礦石的麵積小一些,也沒有這個洞深。


    礦工對他這個不速之客愛搭不理,也側麵說明這礦石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想要誰都能來開采。


    漁陽飛鐮待了一刻多鍾便準備返程了。


    一路上他都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往家裏傳信,按說家裏有風信子,各處的情報都能探到,但百密一疏,就怕疏漏的這處恰恰是能傷筋動骨的。


    再者,那個白眸的魂王到底為什麽把他送到這來,是巧合?還是預見到此處有蹊蹺?


    回到鏢局,漁陽飛鐮打算再挖點買家的信息,再決定要不要傳信,卻發現佟大娘母女三人都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


    他也一臉探究的回望過去。


    “飛鐮,我記得你先前提過,你以前學過武?”佟大娘問道。


    “啊,是學過,但我太懶,學無所成。”漁陽飛鐮敷衍道。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廢體吧。


    “那你學過些什麽?”佟大娘又追問道。


    “就是……一些法訣啊什麽的。”漁陽飛鐮支支吾吾。


    “法訣?!”母女三人一齊瞪大了眼睛。


    還是佟大娘見多識廣,當即問道,“飛鐮,你該不會是覺醒了靈脈吧!”


    “嗯……是有靈脈……”


    母女三人全都目瞪口呆。


    “你覺醒了靈脈還犯懶?!”


    焉翠花的聲音像驚呼,更像質問。


    他們末等城池的小老百姓不知有多少巴望著能覺醒靈脈,北域二十年一篩選,隻要修真的靈脈覺醒,就可以居家遷往二等城池,不僅給予房屋田產,還可以進入宗門修煉,從此做那人人豔羨的修士,即使家人仍是尋常百姓,地位也是比末等城池不知高了多少倍。


    而眼前的公子哥非但覺醒了靈脈,居然好不知好歹的不珍惜?!


    焉長薇站起身,一腳踢了出去。


    “嘭”


    漁陽飛鐮應聲倒地。


    “簡直暴殮天物!我們年年巴望日日巴望,求之不得,你輕而易舉的就有了竟然不珍惜!你不要給我們,總比在你身上浪費強!!”


    焉長薇蛾眉緊蹙,杏眸圓瞪,簡直要氣死了,恨不能把眼前的小子痛打一頓。


    漁陽飛鐮咬著牙爬起來,拍了拍衣服,道,“人各有誌,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給我之前也沒問過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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