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長策沒有答話,而是神色凝重的思索起來。


    拓跋竑又道,“王爺既然能弄到那麽大的數目,就說明這東西在神域並不稀缺,神域大能不過是在控製凡界的數目罷了,而王爺卻一口氣發出去那麽多,這不是在打神域的臉嗎?”


    漁陽長策仍是一臉肅然,沒有作聲。


    “看來王爺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啊。”拓跋竑冷著臉,兩眼微眯,斜睨著眼前的廢物王公。


    漁陽懷治沒有在意拓跋竑的神色,而是一臉嚴肅的走上前來,說道:“父王,岐山侯說得在理,我們得罪不起神域啊!”


    “大世子說的是!漁陽世族家大業大,若因為一個誓言而覆滅了整個世族,甚至整個北域,那實在是得不償失!”一直沒有說上話的令狐小耳瞅準時機湊上前來。


    “父王,不要再猶豫了,北域本就孱弱,若是因為……”漁陽懷治苦口婆心勸起來。


    漁陽長策卻抬手打斷了兒子的話,“治兒,為父可曾與你講過修士立身之道?”


    漁陽懷治一怔,立刻低下頭來,皺著眉道,“修士以德、仁、信、義立道……”


    “你記得就好!”漁陽長策掃了一眼長子,語氣十分嚴厲。“不管別的修士如何看待立身之道,我漁陽氏永遠不會背棄這四個字!”


    漁陽懷治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想反駁卻又迫於滄瀾王的威嚴欲言又止……


    “哈哈哈……”


    拓跋宏大笑起來,“想不到滄瀾王身為一方王公,竟如此迂腐,你當這是末等城池靠讀書出人頭地的世道嗎?這是修行界,是恃強淩弱、殺戮不斷、血腥殘忍的修行界!”


    他一臉鄙夷地看著滄瀾王,“勝者為王的世道,你談仁義、誠信?可笑!!”


    “岐山侯,本王遵崇什麽是本王的事,與你無關!”漁陽長策麵色不虞,語氣也嚴厲了起來,“無論漁陽氏會麵對怎樣的境地,都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事已至此,拓跋竑也不想再裝了。


    “漁陽長策,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侯好好與你說話的時候,你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真當本侯懼怕你的爵位?!”


    “拓跋竑,你敢犯上?!”漁陽懷治立刻衝到滄瀾王的身前,厲聲嗬斥道。


    “哼,就憑你們也配稱得上上字?!”拓跋竑嘲諷道,“成王敗寇,若真動起手來,你們父子倆恐怕要成階下囚吧?”


    “拓跋竑,你莫要自大,你是五境,本王也是五境,你們雖然人多,但這是本王的地盤,你等未必就有勝算!”


    漁陽長策氣息翻湧,橫眉立目,原本平和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王公的霸氣與威嚴。


    “本王以禮相待,想不到你等竟以下犯上,冒犯本王,今日就教教你等,何為王、何為侯!”


    “本侯已恭候多時!”拓跋竑冷哼一聲,氣息陡然升起。


    “嘭嘭!———”


    兩人同時出手,向對方轟了一掌。


    強橫的能量對轟在一起,立刻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強大的能量漣漪震蕩開去,將殿中的石板桌椅頓時轟為碎渣,四周粗壯的立柱也發出哢哢的聲響,幾息之後,全部碎裂墜地,又發出一片轟隆之聲。


    伴隨能量漣漪,雙方極速後撤,漁陽長策護住漁陽懷治,退至大殿之上,而拓跋竑幾人則退到了殿門處。


    突然,殿中一切在動的物體倏然靜止,一圈圈的能量漣漪如冰凍了一般停戛然而止,爆飛的石板碎屑仍保持著爆飛狀態,卻停滯在了半空中一動不動……


    拓跋宏竑幾人驚異的看著眼前的情景,能將兩道渡劫無盡的能量漣漪封鎖住,絕非常人可以做到。


    “踏、踏……”


    兩道腳步聲傳來,一道身影映入在場之人的眼簾,正是一直在旁觀望的王府總管俞百川。


    俞百川穿過半空中的淩亂,緩緩站在了大殿中間,轉過頭正對向拓跋宏幾人。


    “我當是西域的名門正派,還以禮相迎,沒想到竟是一群宵小,竟敢打我家王爺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


    拓跋竑眼神抽搐,一臉的不可置信。


    令狐小耳、琴百音與武文全等人更是驚愕的看著眼前其貌不揚的老頭。


    他們從王府門口一路步行至正殿,從未察覺出此人竟壓低了境界氣息。


    “真是深藏不露啊!”


    拓跋竑雙眸中寒意森森,咬牙切齒,“本侯偏要看看,你又有幾分資格出來阻攔!”


    說著,他大踏步上前,手上一枚玉戒順勢打出。


    一道白光劃過,如長虹破空,原本停滯在空中的碎石碎屑等物,立刻砰砰墜地,那停滯在半空中的能量漣漪,也如被刀切了一般,一劈為二,轟然散去。


    “氣勢不俗,勇氣可嘉,可惜隻是一介武夫,不懂得審時度勢。”


    俞百川淡淡吐出一言,抬起一指,向玉戒輕輕點去。


    隻見半空中的碎石碎屑頓時組成了一道直線,如一枚長針直直穿過玉戒,隨即淩空一繞,就將玉戒纏了起來。


    俞百川伸手一抓,不僅破了玉戒的攻擊之力,更是直接將它抓在了手上。


    他手指彈開串在中間的石屑,將玉戒舉至空中凝目審視起來。


    “嗯,不錯,雕琢精致,玉質剔透,是個寶貝,北域這麽窮,這麽好的寶貝可不能打碎了,否則也太敗家了!”


    說著,他直接將玉戒收入了自己囊中,動作行雲流水,十分自然。


    拓跋竑雙眸一瞪,他的玉戒這就被收走了??如此輕而易舉??


    那可是他攜帶多年的道寶,不僅模樣與質感深得他的歡心,更是他用順手的一件武器。


    “你一個雜役,也有資格擄走本侯的東西,速速還回來!”拓跋竑憤怒地盯著眼前的老頭。


    “真可笑!”俞百川冷冷哼了一聲,“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哪還有要回去的道理?修行界如此血腥殘忍,你這麽撒野囂張,是嫌自己命長嗎?”


    “噗嗤!”大殿之上傳來漁陽懷治的笑聲,這麽嚴肅的時候,他確實不應該笑,但他是實在沒忍住。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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